病房内传来一阵干咳,陈择递了杯水过去,陈阵不太情愿的接过来。
林意涵见他醒了,又开始哭起来,“陈叔叔你终于醒了,你可把我们吓坏了,您可一定要多注意身体才行。”
“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小嘴跟抹了蜜似的,陈择要是娶了你,指不定得享多大福呢。”
这小嘴哪里是抹了蜜呀,真是跟抹了开塞露似的油嘴滑舌的。
“那也得看,择哥愿不愿意娶我呀?”她可算逮着机会说这个了。
陈阵咽了口水:“愿意啊,他娶你便宜了那小子呢。”
“打住啊,谁说我要娶她了,别乱说呀。”陈择塞了一半橘子进去,剩下一半,握在掌心。
“这小子,就是喜欢说胡话,你们不要介意啊。”陈阵打着圆场。
“快,喂一半橘子给意涵。”
他把剩下的橘子一口塞进去,“呀,真酸。”
“人人都有手,橘子在那,自己去拿,医生说你已经没事了,我就先走了啊。”陈择指了指旁边的橘子,又顺势塞了两个进衣兜。
虽然是白天,但长廊内还是开着昏黄的灯,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正要下楼时,他的肩不知被谁撞了一下,眼神恰巧碰上。
他冷啍了一声:“青大老板,可真是忙,一年才见到这一回儿人影,无事献殷勤,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陈青的西装上留下了点烟灰,他用手拍去,“你不也一样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叛徒!”
他扭头准备走:“疯子。”
“疯子也比叛徒好,像你这种的不配做中国人,上头已经有人在抓你了,你以为你提供那几个破情报有什么用吗,迟早有一天你的狼尾巴会被剪断。”陈择由上望着他,眼睛像一潭黑色的沼泽,随时都有可能被吸进去。
陈青没有说话,抬腿走向病房,表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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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倚在墙上抽烟,手里拿了张图纸,一支笔圈圈画画的。
“江念”陈择慢慢向她走去。
“嗯?”她的声音比平常温柔了许多。
“在干嘛呢?”
江念示意了个眼神,身旁的人便带着图纸小跑走了。
“机密。”
“不用躲着我,我知道那是什么,我和你一样,也在对付鬼子。”他从兜里掏出橘子来剥。
“哪队的?”
“陈队。”
阳光倾酒在她的身上,柔和,安静。
她的声音很小,不认真听,几乎听不到:“所以说,那个很难见到的陈队是你?”
他把橘子放在她的手心,低低的应了声:“嗯。”
“你呢?”他撇过头来看她。
她转过身来用手摁着他的肩膀,声音极小:“代号,枪狼。”
“久仰枪狼的大名,要么不杀人,要么杀一窝人。”
江念把唇内的橘子咬爆,“陈队也挺厉害的,杀了好多鬼子。”
“哪有你厉害,直接一锅端,以后也请你多多指教了。”
她举起手:“那么合作愉快。”
清脆的掌声响起,“合作愉快。”
两人背过身,往各自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