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力不足

明汐 几乎是踉跄着跨门而出，身后的春桃和王喜难以掩饰的担忧。施刑的地方并不远，甚至近到只需要走过一段阴暗而潮湿的红墙黄瓦，脚底的青石板破碎的裂纹蔓延到脚下

多日不见的阳光刺眼的叫人想哭，温暖吗？大抵是的吧，但明汐觉着特别冷

一个大的蒸笼，底下架着火正在燃烧，一些胆子小，年青的小宫女已经趴在宫墙边吐的昏天黑地了，年长的太监面无表情地加着柴

明汐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胃里的恶心，透过了蒸笼的缝隙，玉檀仿佛在对着她笑呢，她在笑什么，为了表哥心甘情愿地送死嘛，明汐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养了这么久的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活生生的人呢

明汐春桃，我们回去吧…

春桃：是，姑姑

不知不觉，泪已经沾湿了衣襟

王喜偷偷擦了泪：姐姐，你没事吧

明汐我没事

春桃：姑姑擦擦吧，伤了眼睛就不好了

明汐（拿了递过来的方帕，胡乱擦了脸）春桃，王喜，我有些累了，想小憩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春桃本不想出去的，一旁的王喜扯着她退下了：那姐姐好好休息

明汐好…

等明汐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可能是傍晚，迷糊地睁眼，窗外是迷迷蒙蒙的灰色

四阿哥醒了？（刚用帕子替她擦了头上的细汗没来得及收）

侍卫已经一五一十地禀告了胤禛，蒸玉檀的事情已经被明汐瞧见了，所有的细节都了解了，不免心中担忧，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果然，梦里应该都是些不好的东西，才一直冒冷汗吧

明汐嗯……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坐起身）

四阿哥（立马伸手扶她）一个时辰前吧

其实在明汐睡下的一盏茶的功夫，胤禛就急匆匆地赶到了，一直坐在她跟前的，不曾离开

她看的出来，毕竟奏折还在跟前，处理了这么大一叠，想必守了很久

四阿哥做了什么梦，出了这么多汗（话中带着心疼，密密麻麻如针般刺着他）

明汐是吗，可能是噩梦吧，我不记得了

她梦见的是玉檀在蒸笼里看着她面带笑意，没有血，却睁着眼睛，仿佛在说：这会不会是你的下场呢……下一刻，明汐就在蒸笼了挣扎，怎么都出不去，慢慢窒息……外面看着的人却变成了胤禛

四阿哥忘了也好，是不是饿了，用膳吧

明汐不了，我现在…吃不下，对不起

只见她缓缓地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一颗两颗，冰凉的

四阿哥你对我说什么对不起，那就先不吃了

霸道地搂住她，摁在怀里

四阿哥我知道你难受，不哭了，不哭了好吗

梨花带雨，越发显得娇弱不堪

明汐我…我…〈伴君如伴虎，这会是我的下场吗〉

四阿哥玉檀是老九身边的眼线，一直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不错，所以拖着没有严惩她。本以为她愿意陪着你入宫，是放下了心思的，可她却仍不悔改

看着她的脸，轻轻为她拭去眼泪，耐心地说完

四阿哥老九教唆弘时争当太子，命玉檀设法利用老八、老十和老十四的关系来挑拨我们俩的感情，如果我再不出手警告，只怕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四阿哥桩桩件件都犯了我的大忌，所以我才用了极刑

四阿哥先前我本有意放她出宫，给了她机会，可走到了这一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