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扶花

马嘉祺闻言，顿时背后一凉，他下意识往温月桥身边靠了靠：“你们不要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玩。”

扶花颤颤摇头：“不，我是真的没有听到。”

温月桥的声音忽然低垂下来，她伸手按了按马嘉祺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只猫咪，莫名令人安心：“没事，不要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马嘉祺没说话，把自己的手塞进温月桥的手里。

“既然要合作，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温月桥攥住马嘉祺的手腕，“虽然你能算是宇梁的半个师父，但是我跟你不熟，也不会给你面子，如果你给出的条件我不满意，我可能一个生气，就会抹杀掉你。”

扶花含蓄的点点头：“当然，我有自己的考量。”

温月桥无辜的“昂”了一声：“可惜的是我并不相信你。”

扶花一愣，求助一样看了看马嘉祺，马嘉祺无奈摇摇头，像是拿温月桥没有办法，她的手指绞着手绢，狠下了心，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片，递给温月桥：“那这就是我的一个小心意了。”

马嘉祺凑过去，“这什么啊？”

温月桥挑眉，忽然嘴里蹦出一句方言来。

马嘉祺看着温月桥将东西收进了衣袖里，知道她无心再多解释，赌气一样抽出手，就把头转向扶花：“那行，小桥这是答应了，扶花姐姐你就从头到尾跟我们讲讲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温月桥本来想问点关于碎片相关的事情，被马嘉祺截胡，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只是无奈的瞟他一眼。

扶花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说道：“‘她’叫浮华，跟我一样也姓贺，是我的妹妹……但是在某种意义上，她早在出生前就死了。”

马嘉祺一惊。

扶花看他一眼，清了嗓子娓娓道来：“我是从记事起就可以看见浮华的，我印象里最深的一次，是我去河边捉鱼，不知为何看见水面上倒映着两个自己，我转头去看，被吓了一跳，一个与我别无两样的女孩子就站在我身边，很认真的看着我。”

“也许是因为我那时候年纪小，对于这种灵异的事情没有敬畏心——说白了就是无知——我问她她叫什么，她说她叫浮华，是我的妹妹。我晚上去问了我的父母，我是不是有一个妹妹，他们的脸色变得很奇怪，训了我一顿，说我惯会胡言。”

扶花扯着手绢，不知道是不是马嘉祺的错觉，那个宛若猫叫的啜泣声又出现了，他紧张的往温月桥身边靠了靠，被温月桥按住了肩膀。

“其实一开始还没什么，或者说，到去年的时候浮华都是一副很乖巧安静的样子，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后。”扶花陷入回忆，受惊一样瞪大眼，“但是我发现，很不对，浮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跟我有肢体接触，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或者躲在暗处，死死的盯着我；我有时候看不见她，但是可以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她的视线。”

“打断一下，”温月桥忽然开了口，“你说浮华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她说了什么？”

扶花微微垂头：“她说，‘姐姐，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姐姐为什么是人类呢，为什么不可以是跟浮华一样的鬼魂呢’，差不多这种，有点病态倾向的话。”

温月桥点点头：“好，继续说，最近怎么了。”

“最近，浮华想杀掉我。”扶花有点崩溃的驼下背，“虽然不是那种，直接给我一刀让我死掉，但是她快要逼疯我了。我现在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自己死去，在自己的家里，舞乐坊里，路上，乃至被我的母亲父亲所杀死。她给我制造的梦境太真实了，以至于让我这几天都有点分不清梦和现实。”

“我开始不敢睡觉，不敢去那些出现在我梦里的地方，但是她，但是浮华依旧在这里，有时候在我身后，有时候在我身边，有时候在我身体里。”

“如果我不自戕，她就不会离开。”

温月桥有所思量的眯着眼，马嘉祺疑惑的抠抠温月桥的手心，温月桥按下手心的躁动，用气声在马嘉祺耳边道：“待会儿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刺激到了，扶花接下来的说的话越来越颠三倒四，马嘉祺梳理了一下，大概就是讲这几天来她苏醒过来遇到的事情，鉴于扶花的精神状态，马嘉祺并没有相信；倒是温月桥仿佛胸有成竹，点了头，让扶花先去客房休息一下，他说会让自己的小鬼在外面帮她看着点浮华。

扶花感激的点点头，被一直守在门外的错春牵引进了客房，马嘉祺看了一眼，确认扶花走远了，才晃了晃温月桥的手道：“小桥，你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