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日落昏黄，莫约是温度降下来了，人也就冷静下来了。季言往身上淤青都擦上药，不时看一眼楼下长椅上落寞的身影。

等到庄棠踮着脚溜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季言早早的候着他了：“对不起啊。欠你的奶茶该还了吧，改为请你吃饭可以吗？”

“行。”

庄棠暗自嘀咕了句什么，声音很轻，一般人还听不到…只可惜季言大概不属于那种“一般人”，还是听到了他说的是：“跟我妈一样难伺候…”

季言：“………去哪里你定，我只负责买单。”

十分钟后，俩人到了一家露天大排档，季言觉得在这里请人吃饭有点不够诚意，说：“要不…换一家？”

“怎么？不习惯来这热闹的地方吗？”庄棠显然还是把他当做重度自闭人员…

“不是，就觉得有点不够正式…强迫症作怪，你不用管我…”季言也觉得自己失言，“那就这儿吧，点菜吧。”

庄棠笑骂：“你懂个屁，这叫人间烟火…”

人间烟火，多好的词。

季言刚开了一瓶啤酒，就被庄棠劈手夺了过去：“你才多大啊，未成年喝什么酒？小小年纪不学好…”

“我尝尝你说的这’人间烟火’。”

“不许，你喝柠檬水！”

“我成年了，你要看身份证吗？”

“那也不行，你感冒都还没好！喝柠檬水！”

季言终于服了软：“行行行，你是大哥听你的，下不为例。不喝就不喝，我还怕我撒酒疯揍你呢。”

“切，不就是撒酒疯吗，我也是练过泰拳的，怕你不成？不过还是不能让你喝，我遗传我妈，醉了喜欢揍人，万一真打起来…我可不想蹲班房，故意伤害未成年人什么的…太丢人了，显得我很猥琐。”庄棠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飘忽。

季言极有病号的自觉：“帮我拿一杯柠檬水，谢谢。”

然后他直接将庄棠递来的柠檬水喷了一丈远。

“你见过谁喝柠檬水喝热的？加冰的不香吗？”季言觑这庄棠脸上掩不住的坏笑，“加冰，谢谢。”

“不行，病号就该吃病号饭，我给你换点别的。”

然后庄棠给他点了一杯热牛奶。

……

庄棠这货酒量实在不咋的，两瓶啤酒下肚，眼睛都开始直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照顾谁。

“别喝了，我扶不动你。”

“好。”

“那…给你来杯柠檬水？”

“好。”

“那你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好。”

“那你想在吃点吃什么？”

“好。”

“………”

季言默默付了款，搀起人来往回走，醉猫没有道理可讲！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庄棠也不知是醉的还是如何，突兀的问。

“不知道…我才多大，想这些干嘛？”未来？好遥远啊…为什么要想？

“可是你成年了。”

“成年又如何？该娶媳妇了？婚姻法第七条规定，躁郁症不让结婚呢。”

醉猫大概也想不通这么复杂的事 ，安静了一会儿，又说：“我小时候我妈喝酒，醉了就打我…我刚才喝酒了，我是不是打你了？”

好家伙，至少还知道自己醉了。

“对不起，你怎么不说话？”庄棠眯着眼，捧起季言的脸，“我是不是打你了？”

季言压下打开他手的冲动，毕竟揍醉猫不太礼貌。

“没有没有！你安静的很！”

“哦…好。”庄棠傻笑着，“你等我一下啊，马上…回来…”

说完就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季言估摸着他摔倒的几率极大，跟了上去。

“对了，你喜欢…什么味道的奶茶？”

季言愣了一秒，低声道：“那就…香芋吧。”

“好。”

然后醉猫手里揣着一杯抹茶味奶茶，把香芋味的塞进季言手里。

谁知道季言他是中了什么毒，居然鬼使神差的跟着醉猫逛了好久，一直挪到了城际的高架桥。桥下是一川平静的江水，映着晚夜的繁星。

“我以前…和我妈打架就会跑这儿来…她一次都没找到我，以后，再也不用了…”

对岸办喜宴的人家点了烟火，砰一下炸开，隐没了庄棠的后半句话。

烟火接二连三的砰砰炸开，明暗的光影里，庄棠眼底亮着星辰：“你真好，嘿嘿…”

作者有话说：好像也不是很甜…留言吐槽呗各位亲，我知错就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