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问我：
程隽“程未晚，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难道不懂得适可而止吗？！”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是个可笑的问题。
可恨的父亲、漠然的母亲、背弃的兄长，喧腾糜烂的奢侈豪门，她被所有人鄙夷着追捧着，被所有人排外着驱赶着，她被唾骂被殴打。到了如今，竟然还有人来问她程未晚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所以她扬起被打肿的脸，嘲讽恶毒回道：
程未晚.“你不是最清楚吗？程隽，你和我真不愧是程丹泰的儿女。明明作恶也不少，怎么现在就能问心无愧觉得自己干干净净了呢？”
程未晚余光划过错愕流泪的妈妈，脚步却再也没有停留。
少年时期经历过家庭的天翻地覆的改变，爸爸进过监狱，不过幸好，最后还是被保送出来了。不过自己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众叛亲离被送去祈祷院教育了一个月。
可能有人觉得她尝到被欺凌的滋味，会后悔之前对别人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她没有。
闵雪雅的死，让众人怜悯，她被指责。裴露娜的假死，获得她家人的怜爱，夺走了她的一切。她早已失去一切，在黑暗中被人或用情感攻击或被殴打。既然报应早就到来，她为何要后悔。
身体上的伤痛其实比情感上的来得轻松。
毕竟不会一直疼，绵绵不绝，缠绕己身，无法摆脱。
蜷缩在角落，她忆起沈秀莲的话语。
*
“你怎么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做个好人呢？！”
“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
她可能应该哭的。但她哭不出来。
她是个蠢货，彻头彻尾的蠢货，她学不会。十几年来，没人教过她。她没有道德和是非观，不知道所谓的善是什么界限。
她只是知道，从小时候哥哥告诉她——
“这些人就是给我们寻开心的，为什么不做呢？”
一切就回不去了。十几年的行为让她和“恶”这个字密不可分，一时间想要离开，也总会犯错。
没有人愿意给她犯错的机会，她想过学习，也表达过自己的情绪。
可换来的是比被程丹泰殴打更沉重的惩罚，换来的是哥哥说：“你要的太离谱了。”
但你们之前都给我。为什么现在不愿意给了呢？她不明白。
因为不明白，所以她一头栽入陷阱，因为不明白，所以她现在都学不会沈秀莲所说的善。
她太蠢了，现在都没学会。
祈祷院是个学习的场所。
那些女人在吃饭的时候会说之前的经历。
从那些骂骂咧咧的粗俗话语中，她可以拼凑出所谓的“善”是什么。
可她好像理解错了意思。
只要让众人喜欢就行了，表面上表现出来就行了，背地里是什么样的不重要。
这是她的理解。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会容易学很多。
所以她用了。当然，在祈祷院，用这种招数是自讨苦吃。不过运用久了以后，她还是学会了如何口蜜腹剑兵不血刃地害人。
用久了以后就被人排挤了。但是她又无法学会怎么给自己洗白。
但是直到她十七岁那天，她发现了一件事。假装疯子，可以躲过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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