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91）

　　秦洧没想到，王一博说请他吃饭，还真就只是请他吃饭。

　　期间要不是他开口找话题，他都怀疑他们能一句话不说就吃完这顿饭。

　　而且他很快搞清楚了为什么杨语说王一博很可能会拒绝，但是对方却破天荒地答应和他一起吃饭的原因。

　　这顿午餐接近尾声时，王一博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第一次主动开口说，“秦老师，其实我有点事想麻烦您。”

　　这么一说秦洧倒是松了一口气——愿意提要求就好，他喜欢这种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肉体交易，并不走心，合得来就多处一段时间，如有必要，也可以好聚好散。

　　反正资源、金钱、奢侈品……这些大多数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他都有得是。

　　结果王一博迟疑了一下，说，“我能向您要一张签名照么？”

　　秦洧愣了一下，说，“就这样？”

　　“嗯。”王一博点头说，“我有个朋友很喜欢您。”

　　秦洧挑了下眉，笑着说，“请我吃饭，就是为了帮人要张签名？是喜欢的人？”

　　“不是。”王一博说，“不过她之前帮了我很多忙，想感谢她一下。秦老师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秦洧喝了口红酒，说，“你开口我当然不会拒绝的，更何况是这种小事。不过我现在身边没有纸笔，我记得车里还有几张，现成的行吗？”

　　“当然可以。”王一博礼貌地举杯敬了秦洧一下，说，“谢谢秦老师，麻烦您了。”

　　这顿饭吃得一点也不暧昧旖旎，秦洧好久没吃过怎么单纯的饭了。——尤其是对面还是一个自己很感兴趣的漂亮小孩。

　　他见过太多种类型。主动的、害羞的、为了某些目的破釜沉舟的、抑或是初出茅庐自以为能出淤泥而不染的愤青或者小单纯……像王一博这样的，实在罕见。

　　既不主动，更没有害羞的意思。也没一脸愤世嫉俗地白着一张脸斥责他糜乱或者是下流。

　　就好像并不懂他到底有什么言外之意，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前辈。因为朋友，想找他要一张签名照，所以请他吃饭作为回报。

　　秦洧喜欢玩儿，也最会识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份懵懂到底是否是对方欲迎还拒的伪装。

　　或许是太久没遇到这种类型的，秦洧一时觉得挺有意思，这几年第一次没在饭后开口把人往酒店拐，反而将答应他的签名照送了之后，还绅士地询问是否需要送王一博回家。

　　王一博拒绝了，秦洧也难得没勉强，只坐在驾驶位用略带亲昵的口吻嘱咐他路上小心。

　　王一博站在路边微微弯腰同他说话，因为刚向人要了签名照的缘故，没好意思拒绝对方添加微信的请求。

　　老四不知道第多少次碰巧在肖战看的电视上看到同一个身影了，这次是一个跳舞视频，如果他没记错，这个视频肖战好像不是第一次看了。

　　于是汇报完工作后，老四随口问了一句说，“肖爷又在看这个小孩？”

　　肖战一愣，很浅地笑了一下，说，“你都记住他了？”

　　老四说，“嗯，看到您看过好几次了。”

　　肖战点点头，说，“挺努力一个小孩儿，跳舞挺不错的，看看蛮有意思的。”

　　老四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电视，又说，“秦少好像也认识他。”

　　肖战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说，“秦洧？为什么这么说？”

　　老四回想了一下，说，“我之前在路上看到过一次秦少的车，他停在路边，好像就是在跟这个小孩儿说话。不过我当时开着车，很快就过去了，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是吗？”肖战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他们都是这个圈子的，认识也正常。”

　　老四点点头。

　　肖战抬头看他，语气柔和了一点，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没别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是，肖爷。”老四恭恭敬敬鞠了躬，轻手轻脚转身带上门走了。

　　肖战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