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7 煎饼

喻北办好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时，边伯贤已经穿好外套等着了，病房里开了明亮的灯，他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听到门口的动静时，他慢慢的抬起眼朝她看来。

喻北的视线不住往他透红的唇上瞟，她暗暗拧了一把大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她抱着手臂语调冷淡，

喻北“走了。”

日历本上已经早早在十一月初过了立冬，所以这会儿意义上正是冬季，昼短夜长，才六点的天仅是天角浮着些许鱼肚白，路旁的路灯依旧亮着。

医院附近有不少的早餐店，街边流动的小吃摊自然也不少，和繁华有序的市中心显然是两种景象，边伯贤和喻北并肩走出医院，一路上安静的没有说半句话。

边伯贤作为主动方，对于刚才想吻她的心思心知肚明，倒是没有太多介怀，喻北却是一路拧着眉，似乎对于刚才的那几秒耿耿于怀，这让他有些浮想联翩，如果当时真的吻上去了，她或许不会推开他。

他轻咳了一声，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边伯贤“我们去吃早饭吧，我饿死了。”

他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一顿饭，这会儿的确饿的前胸贴后背，喻北看在他是个病号的份上，冷着脸点了点头。

边伯贤挑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早餐店，店里大多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和粗布衣衫的工人，简单的点了油条豆浆包子，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们点的都是现成的，老板娘很快便上了菜，喻北怀着心事味同嚼蜡，边伯贤则是大病初愈食欲不佳，仅吃了一半便不得而终。

他们走出早餐店，路边正有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位，年过四十左右的女人裹着一身棉衣系着一条斑驳的围裙等着生意，只是最近早餐店颇多，这会儿无人光顾。

边伯贤突然拉住了喻北，他笑着指了指煎饼果子的摊位，笑道，

边伯贤“北北姐，你记不记得，你之前因为吃了同桌的煎饼果子，便一直囔着要吃，结果蒋阿姨嫌不健康，死活不给你买。”

喻北对于自己的童年琐事并不怎么记得清楚，经过他的提醒，记忆中似乎的确有这一段记忆，喻家的早餐都是由保姆精心做好的，喻北从来没有吃过流动摊点的东西，那天她和蒋乐珊闹了脾气，气的没有吃饭就去了学校，早读还没开始便饿的肚子咕咕叫。

和她同桌的小女生家境普通，恰好和她相反，她妈妈早上懒得起床，总是给了她钱让她自己去买早餐，校门口的流动摊点她几乎都吃过，那天她把自己的早饭——煎饼果子，分了另一半给她，喻北本来抱着嫌弃的态度，但是无奈肚子饿得慌，便咬了一口。

人间美味。

于是她那天跟边白白扯了一晚，那个煎饼果子有多么好吃，将人家小孩讲得不断咽口水。

后来她给了同桌几倍的钱让她偷偷买来给她吃，只是喻北这人薄情，容易腻，才吃了几次就厌了。

煎饼果子这种东西距离她已经好几十年了，象征着从青葱年岁到如今忙碌都市，突然被提起还有些怀念。

落在一旁的手突然被他紧紧牵在手心，她茫然被边伯贤拽着往摊子走去。

喻北“你干嘛啊？”

边伯贤“带你回忆童年。”

他回过头笑着看向她，路边的橘黄的灯光将这一幕照的极具故事感。

边伯贤跟摊子的老板娘商量了几句，大抵是给她一百块钱，让她教他做一个煎饼果子，最后一句话他是凑到老板娘耳畔说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板娘止不住笑，甚至暧昧不清的朝她看来几眼，应着声连连点头答应。

边伯贤在老板娘的指导下，带好一次性手套后将粉糊倒到煎饼锅上，有些笨拙的拿刮板将粉糊摊成一个大圆，他打上一个鸡蛋，同样用刮板摊开。

他笑着仰起头看向对面正勾着笑意看着煎饼锅的喻北，咳了咳嗓子故意压低声线，

边伯贤“这位美女，作为小边煎饼的第一位客人，不收你钱哦，想加什么尽管说。”

喻北噗呲笑开，她抱着手臂有模有样的点了几样荤素的菜，边伯贤清脆的应了声“好嘞”便着手加料，有资深老板的指导，他的一些流程都显得十分顺利，只是最后对折卷起来的时候因为怕烫有些狼狈。

他将人生做的第一个煎饼果子切成两半，小心翼翼的撞进纸袋，他脱了手套走到她的面前亲手将煎饼果子递给她，笑眸弯了弯，他得意道。

边伯贤“出师作品，尝尝。”

喻北接过，她很给面子的咬了一口，很平常的味道，因为带上了一些焦味而显得独特起来，她忍着笑意，给他举了一个大拇指。

喻北“不错，边老板要不要自己来一口？”

煎饼果子被她举到的嘴边，边伯贤毫不忌讳的就着她咬过地方咬了下去，他嚼了几口，眉头愈发的锁紧，他嫌弃道，

边伯贤“焦了。”

说着，他便伸手要夺过丢掉却别喻北躲过，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喻北“放心，为了光顾你的第一次生意，我就尽力吃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