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云

“可不，还是你住在王府里便宜，不像我出入都受限制。”甄嬛环顾了一下慎郡王府说道。

“但好在皇上对姐姐一直都好。”玉娆也笑着附和。

“郡王妃，您从外头请来的伶人到了。”外头婢子们来传唤道。

玉娆点点头，“那就请进来吧。”

“是。”

“请伶人来是做甚？”甄嬛抬了抬眉眼有些不解。

“近日来京城来了一位从江南而来的歌舞伎，听说为人极风雅，一把嗓子也极好，舞姿清绝，我整日里闲来无事，就想着请来看看。近几日刚好王府也要宴客，到时候还得请柳娘子来表演，姐姐也跟着一同看看这名动京城的柳娘子到底如何啊。”

甄嬛轻轻点头。

不一会儿，一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抱着琵琶就走了进来，女子聘聘婷婷，行动时又好比弱柳扶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柳娘子，请坐。”玉娆开口道。

柳如云福了福身子，轻启朱唇：“多谢郡王妃盛情。”

柳如云坐下又抬头问道：“不知道郡王妃想听什么曲儿？”

“姐姐你爱听什么曲儿？”玉娆看向甄嬛询问道。

甄嬛笑道：“你弹你素日里擅长的曲子就好。”

柳如云轻轻点头，随即拨弦，琵琶声流传而出。

一曲悠扬，饶是听惯了南府班子里师傅们高超的技艺，甄嬛也不得不感叹柳如云的技艺更比南府师傅的技艺更行云流水。

一曲罢了，柳如云轻轻点头：“贵人，在下谈了一曲明妃曲，不知贵人可否喜欢？”

甄嬛眼里流露出赞赏：“柳娘子技艺真是高超。”

“贵人谬赞了。”柳如云笑道。

“柳娘子在何处高就？”甄嬛转而问道。

柳如云倏地红了脸，“百花楼里…”

甄嬛看出柳如云的窘迫，立马换了话头：“柳娘子，我真不是故意…”

柳如云颔首：“我省得…”

“我只是觉着柳娘子如此高超的技艺，就在楼里不免可惜…”

“可咱们这样的身份，也进不去南府那样的地方…只是偶有贵人请我们入府赏演，尚能得些赏识…”柳如云显然对自己的身份多有介意。

“恕我直言，可花楼这样的地方未免玷污柳娘子的一身技艺…”

“可我也别无他法，宫廷乐师要求女子必须是良籍，我们是没入贱籍的女子，不得入选…”

“可是寻常高官贵人能常请你们吗？”

柳如云轻轻摇头：“并不，贵人们更多还是愿意请宫中乐师，尤其是贵人们的正日子，我们一般都是被单请过府表演的，就像今天这般。”

甄嬛静默了。

世间竟然如此不公，连乐工匠人也不能幸免。

“贵人若是无事，如云这就退下了。”柳如云福了福身子道。

甄嬛摆了摆手，柳如云就离去了。

看见甄嬛突然如此，玉娆不免奇怪：“怎么了姐姐？你可是不舒服了？”

甄嬛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世间如此不公，柳如云她技艺高超，却一辈子身陷花楼。”

玉娆也颇为无奈：“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