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

“戕害嫔妃，残害皇嗣，害死纯元，害死纯元腹中之子，已经到了这地步，你还不打算认罪吗？”皇帝的声音竟是出奇的平静。

“皇上既已相信，何必再来问臣妾。”跪在地上的宜修声音也平静无波。

“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愿意见到你这张脸？”

听闻皇帝的话，宜修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道：“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恶。臣妾只是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臣妾真是后悔呀…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皇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

听着宜修平平静静地述说这一切，皇帝竟不由得觉得胆寒，很难想象她竟然对害人性命这事如此平静，况且还是她的亲姐姐。其实，在这后宫之中，因为宫斗而折损的皇子妃嫔不计其数，皇帝只是没想到宜修会如此心狠。

想到这，皇帝的声音更添了几丝嫌恶：“心慈则貌美，纯元纵然年华老去，也一定会胜过你万千。”

宜修突然抬起手，亮出手上的一双玉镯，轻轻抚摸道：“这对玉镯还是臣妾入府的时候，皇上亲自为臣妾戴上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可如今皇上以为臣妾犯错，大约不愿意再见臣妾了吧？当年…皇上同样执着此环同臣妾说，若生下皇子，福晋便是臣妾的…可臣妾生下皇子时，皇上已经取了姐姐为福晋，连臣妾的孩子也要被迫成为庶子，和臣妾一样，永远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

“你知道朕并不在意庶出的身份，皇额娘也不在意，皇额娘是庶出，朕也是庶出。”听了宜修的话，皇帝说话的声音也弱了几分，他也是知道庶出的艰辛。

听闻皇帝庶出之论，宜修的情绪难免起了波澜，声音也变了，眼眶含泪地控诉：“皇上你可曾知道，庶出的女子有多痛苦啊！嫡庶尊卑分明，臣妾与臣妾的额娘很少受到重视，你何曾明白呀！”

“朕明白！正因为朕明白，所以才在你入府以后厚待你。即便朕立了纯元为唯一的福晋，你也是仅次于她的侧福晋！可是你永不知足…”皇帝的声音也厚重了起来。

宜修不忿地道：“可是本该属于臣妾的福晋之位被他人一朝夺去！本该属于臣妾儿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臣妾夫君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臣妾很想知足，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或许是宜修戳了皇帝的痛处，皇帝也有些失态地道：“纯元是你的亲姐姐！要你入府是朕错了…”

宜修冷笑一声，红着眼眶道：“皇上错在不是迎臣妾入府，而是迎姐姐入府，专宠姐姐，既生瑜何生亮啊？皇上何等睿智，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样不明白？”

“是朕太看重你们的姐妹之情了，你就不怕报应。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纯元和孩子来向你追魂索命！”皇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