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娆一落座,皇帝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偏头看向玉娆道:“娆者,主娇娆妩媚。美则美矣,却与你的刚烈性子不太相符,女子温婉柔和,朕赐你一名,玉婉好不好?”
甄嬛眼珠一转,笑问:“婉字也就罢了,可有什么出处吗?总不能说皇上赐名,是随便捡了个字就来送给三妹。”
皇帝顿了顿首道:“‘扬绰约之丽姿,怀婉娩之柔情’,张华的《永怀赋》,可是褒扬美人的句子,如何?”
玉娆脱口而出:“‘美淑人之妖艳,因盼睐而倾城’,这篇《永怀赋》乃是悼亡之作,臣女还活生生地站在皇上眼前呢。”
皇帝狡辩道:“朕只不过打个比方。”
甄嬛眸光沉道:“‘既惠余以至欢,又结我以同心。交恩好之款固,接情爱之分深。’张华的《永怀赋》乃是悼念亡妻之作…”接着又抬头望向皇上,挑眉道:“皇上,您该不会是有以玉娆为妻之心吧?”
皇帝低头道:“宫中妻妾嫡庶之分甚为分明,妻者,为中宫皇后,朕无此心,只是…”
甄嬛接话道:“臣妾福薄无德,甘居妾妃之位,侍奉皇上终生。而玉娆性子高傲,必不能为人妾室侍奉左右。”
皇帝不解分辩道:“你虽为妾室,却是朕的爱妾,又贵为皇贵妃,一人之下而已,你妹妹若得如此,也不算辜负。”
甄嬛声音冷淡地道:“臣妾的二妹,嫁与十七爷也是侧福晋之位。”
看皇帝眼中质疑,甄嬛又道:“臣妾并无觊觎后位之心,只是皇上,你难道忍心看臣妾的姐妹,都为人妾室吗?”说到后面,甄嬛的声音凌厉了起来,眼中的失望更甚。
触到甄嬛眼眸中流露出的情绪,皇帝的态度也软了下来:“不过是赐名而已,倒好端端地惹起你伤心了,可见是朕莽撞。这婉字不好,咱们以后不提了。你妹妹还小,日后若有好人家,朕再好好为她留心,眼下,不说了。”
甄嬛熄了火,玉娆站出来道:“玉娆幼年见家中变故,皇上刚才问玉娆,为何性子如此刚烈?你若知道妾身幼年之事,玉娆与父母是如何选上宁古塔的,如何受尽辛苦的,便有了答案。”
“嗯,朕愿意一听。”
又说了会子话,皇帝这才走了。
玉娆和甄嬛送皇帝到宫门口,待仪仗远去,玉娆拿出一块玉佩道:“皇上没说别的,只把这个放在我手里,说过些日子再取回。”
甄嬛抚摸着玉佩道:“这枚鸳鸯佩,是皇上的贴身之物。”
“所以,长姐,这东西我留不得。”
甄嬛抚摸着玉娆的头发道:“这玉佩皇上异常珍视,玉娆,大约你长得太像纯元皇后了。”
玉娆咬了咬下唇道:“甄玉娆就是甄玉娆,只可独一无二,不能为人替身。”
“好,这才像是甄家的女儿。”
说着,甄嬛揽着玉娆的肩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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