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后山。

鬼厉静静的站在田不易的身后，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哼，怎么不说话，田不易语气不好，还有摆出这幅表情给谁看，明明是心疼的话，心疼鬼厉受的苦，却非得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鬼厉动力动唇，似乎想唤一声师父，只是想起如今的身份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田不易似乎看了出来，冷哼为师还没有逐你出师门呢？怎么师父也不会叫了。

鬼厉心头一震，无意识的握紧噬魂，最终闭上眼。

张小凡我是鬼厉，不再是张小凡，张小凡是田不易的徒弟，鬼厉却不能是。

田不易胖胖的身躯僵住，神色冷了下来，魔教副宗主，血公子。

张小凡是。

鬼厉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恢复平静。

田首座，告辞。

如今他们师徒是相见不如不见。

等等，老七，田不易看着他转身欲要离开的身影，突然出口唤着他曾经常常叫着的他的名字，那个早已被他抛弃的名字。

鬼厉整个身体被老七两个字给定住了，纵使十年过去了，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从未放下，他恨青云，可是却把大竹峰依旧当做曾经的家，这里曾经是灭村后，他第一次感到温暖的地方，只是他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十年前，灵儿……田不易知道如今的鬼厉是十年前灵石破碎而造成的，而这一切灵儿却是罪魁祸首。

张小凡够了……不要和我提十年前。

鬼厉蓦然转身，此时他身上的沉默寡言早已被凶狠戾气所取代。

痛苦，愤恨，绝望，暴虐在他的身上一览无余，噬魂也因为主人的情绪再次亮起了嗜血的红光，仿佛随时会出鞘，会沾染鲜血。

老七？田不易虽然早知道他变了，可是亲眼见到却依旧让他如此痛心，到底要多重的恨与绝望才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曾经那个温厚纯良的老七。

鬼厉闭了闭眼，压制着自己心里意图吞噬他的负面情绪，他再次睁开眼睛，却露出一抹几乎快要哭了的表情。

张小凡十年前，师门说我与魔教勾结，背叛同道，师父您向我问责，掌门将我重罚，我不怨，因为我知道，就算碧瑶再是无辜毕竟是魔教之人，我与她来往，师父师门不允许我能明白，所以我断绝与她的关系，为了师门，为了师父的教导，我与她为了敌人。

我知道的，老七，我知道十年前你没有与魔教来往，田不易叹息。

张小凡我当然没有……

鬼厉大吼。

张小凡正魔大战，我拼经全力阻挡魔教的进攻，然而我得到的是什么，哈哈……哈……一柄诛仙剑，道玄想要我的命，师父，您告诉我是我背弃了你们，还是你们抛弃了我……

张小凡这十年我都在想我到底错在哪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害得碧瑶落得如此下场。

苍白的脸因为无法负重如此激烈的情绪而染上一抹诡异的红。

张小凡十年前，观星崖上，我对他们说，只要我救了碧瑶，我可以什么都放下，我不怨，不恨，可是最后……最后……

灵石破碎，希望转瞬消逝的那刻让他的生命彻底沉沦在黑暗中，再也无法挣脱。

我明白，终究是青云欠了你，是我大竹峰欠了你，田不易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和蔼。

张小凡青云终究是收留了我，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可是也是青云毁了我，我与青云早已两不相欠，至于田灵儿……

鬼厉惨然一笑。

张小凡她是师父师娘唯一的女儿，只愿我与她今生今世永不相见，否则我不知道我还是否会顾及的了师父师娘的恩情，所以师父以后见了我这个魔教妖人，也无须留情，因为对于青云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