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3. 身不由己

狼牙集训基地.

今日无事，小山丘上，翠绿的大树底下，哈雷坐在草地上。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

“在想什么呢？”杨茜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慢悠悠地朝小山丘走去。

“没想什么。”哈雷朝她瞅了一眼，随后便移开了视线。

杨茜撇撇嘴，在哈雷边上坐了下来。只是她腹部的伤并未好完全，坐下时腹部受到挤压，她“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你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乱跑？”见状，哈雷不免问道。

“这不是闲不住嘛。”杨茜嬉笑道。

哈雷抬眸，视线看向了远方，思绪也随之飘向了很久之前。苏青也是，受了伤之后每次都要提前出院，次次如此，可每次自己都奈何不了她。哈雷的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容，他似乎看见苏青古灵精怪地朝着他笑，所以自己也笑。可是浮现在脑海里的那抹笑容转瞬即逝，原来，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啊。

杨茜不知道哈雷刚刚在笑什么，她只知道，哈雷开心，她就高兴。

“你说，她还活着吗？”哈雷募地问道。

杨茜思索一番，在医院时就听说苏青中弹了，现下生死未知，可面对哈雷的问句，她还是道：“苏青经历过那么多场枪战，受过那么多伤，不每次都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吗？”

哈雷轻笑一声，“那你说，要是她还活着，那她还会回来吗？”

杨茜苦恼，对于这个问题，她实在不知道如何作答。苏青反叛是每个人看在眼里、板上钉钉的事。如今再纠结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等不到杨茜的回应，哈雷兀自说道：“雷神让我不要再等下去了，他说眼睛是长在前面的，人应该往前看，好好迎接新生活。”

杨茜总算是有了些反应，“那你怎么说的？”

“我没说话，我只是在想，雷神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这番话，”哈雷皱了皱眉，“两年了，他现在又来对我说这些，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被印证了。”

“那你觉得是什么事情被印证了？”

“我们应该马上就要对他们进行围剿任务了。”哈雷只说了半句，后半句并未说出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苏青……要活着回来，恐怕很难吧。

杨茜听着这不像是释怀的话，便也没多说什么。当初野蔷薇刚开始组建的时候，她亲眼见证过两位教官之间的爱意，如今又眼睁睁地看着俩人走向分裂。只能说造化弄人。

————

SAM实验基地.

这天，陈秋锦像往常一样在各个实验舱中穿梭，不一会儿，她在其中的一个实验舱中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情况？”陈秋锦看着实验体出现的怪异病症，皱着眉头朝实验负责人员问道。

“陈博士您来得正好，”该人员脸上一副欣喜模样，“我在正常的实验剂量中混入了另一种微量药剂，实验体表现出来的反应比之前强了一倍！”

“有实验数据吗？”陈秋锦克制着不让自己失控，冷静问道。

“有，”实验人员拿出数据表，将实验数据以及对照实验中发现的优势一一说了出来，“致死速度在10分钟以内，致死率百分之百。”

陈秋锦点了点头，实在没想到，AL3最初的研发设想是使人体机能呈冷却状态，如今经过一次次的试验，竟直接成为了一种致死药物。到时候，将大剂量的AL3以喷雾状散播出去，将会导致大范围的人群受到生命安全的威胁，这简直不可设想。

“陈博士，”李朵这个时候出现在了陈秋锦身边，“这次的实验结果如何，能够确定AL3正式启用的时间了吗？”

陈秋锦垂眸，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一个月之后，AL3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而在这一个月时间，实验基地则需要将这一代AL3的研制方法整理出来，纳入组织档案。同时，陈秋锦也需要在这段时间，给SAM准备一个惊喜。

苏青出院的第二天，当日，毒虫应白鹰要求，独自一人前往东南亚某国家接手一批货物。苏青正巧找到了机会，借着养伤的借口将门窗给紧闭住，但人却已经在前往实验基地的路上了。

已经有好些天没来这里了，苏青像先前一样，从入口进来后便直往陈秋锦所在的地方而去。

她站在门口，眼神往四周看去，一只手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开了，陈秋锦见到苏青，一时激动起来。这些日子她一个人想着那些对策，脑子都快想炸了，苏青的到来让她心中有了一瞬的宽慰。

“陈博士，这段时间您怎么样？”苏青连忙将门紧紧关上，握着陈秋锦的手说道。

“我很好，”陈秋锦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只是……”

“只是什么？”

“AL3一个月之后就要正式投入使用了，我们要赶在这之前想出对策。”陈秋锦语气中满含自责之意，她想，若是自己能再多拖一些时间，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很多事情的结果，都是由自己的一念之差造成的。

苏青抚慰道：“陈博士，您做得已经够好了，一个月估计是白鹰最大的底限了，试验情况在众目睽睽之下，若你有意隐瞒，怕是会引起祸患。”

陈秋锦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青坐在沙发上，垂眸冥想起来。按理来说，毁掉实验基地是万全的方法，不过却要先将AL3从基地中带离，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否则AL3炸裂的话，在场所有人也无一幸免。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一个月之后，白鹰定会安排手下将AL3带到国内某大型活动场所，然后借机将其散播出去。到时候只要提前告知国内军方，让其做好万全准备，倒有可能一战成功。可是，风险也大了许多。

这下子，倒是将苏青为难住了。

最终，苏青还是决定先跟上级汇报一下具体情况，得到了具体方案再做详细规划。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苏青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继续坐了下来，眼神细细打量着陈秋锦。

“怎么了？”陈秋锦一脸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陈博士，您是不是还瞒着我一些什么东西？”苏青直言问道。

陈秋锦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事实上，是瞒着的东西太多，她不知道苏青问的到底是什么。

见陈秋锦只是讶异，但只字未说，苏青心下了然，开口道：“前段时间的任务中，我们在一份资料中看到了一个女子的照片，那名女子名叫陈矝，隶属中国狼牙特战基地。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番话，陈秋锦内心的苦楚又涌上心头，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陈矝，是我的女儿。”

苏青顿时睁大了眼，难怪自己在第一次见到陈矝是会觉得眼熟，原来那不是第一次相见。她们第一次见面，应当是小时候才对。

“你在这里的消息，她知情吗？”苏青问道。

陈秋锦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连忙说道：“不知道的，矝矝完全不知情的。”她顿了顿，似乎是为了让这番说辞更有说服力，便接着道：“自从多年前媒体报道我在一次实验中不幸遭遇爆炸而身亡，便再也没有和矝矝联系过了。想来，我都不知道她去了特种部队。”

苏青见状，顿时也感慨万千，“人生在世，确实有太多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