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五官上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貌美，只是岁月不饶人。

就算被扔进人群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妇女，甚至让人怀疑从她眉眼里窥探到的旧时的那份美丽，是不是错觉。

“十八车。别看现在还是夏天，但是秋装也得盯着，不然到时候供应商那边工期可能来不及。”说到工作，许艳梅下意识就想摸兜，最好是摸出一根烟出来解解馋，然而只摸到打火机，没有烟。

谢冉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也没多管。

谢俞又问。

谢俞雇的人手够吗。

“够够够，用不着你。”许艳梅说，“上回你和小冉儿不声不响跑过来帮忙这账我还没跟你算。”

谢冉……

谢冉（你抽烟的账我们也没跟你算。）

偶尔得知她卸货的时候闪了腰，谢俞和谢冉翘了一天课，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混在工人队伍里跟着卸了四五车货。男孩子脱了校服，浑身是汗。女孩子脸扑红红的，坐在树下休息。

当时批发市场的生意不太好做，也是这半年才慢慢好起来，请卸货工人能少请几个就少请几个，盘下广贸两层楼已经够吃力，自然在如何节省开销上动心思。

三人站在电梯里，逼仄的空间将那股神似空气清新剂的香水味发酵得更加浓郁，这工作电梯大概还运过生鲜，除了熏人的香味之外，还若有若无地夹杂着一股发臭的鱼腥味。

许艳梅问：“又长高了是不是。”

谢俞道。

谢俞快一米八了。

而谢冉则是头也不抬地说。

谢冉一米八二了，以后可能不长了。

许艳梅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又想笑又想皱眉：“瘦了。”

电梯开了，谢冉拉着谢俞走了出去，许艳梅还在那揪着个瘦字不放：“三餐要按时吃，现在那些小年轻总喜欢动不动就搞什么减肥，你们可别想不开……碍，怎么停这不走了？”

谢俞和谢冉挡在她面前，将她的视野整个遮得密不透风。

“怎么了？什么事？”

谢冉没给她机会看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直接把许艳梅重新推回电梯里去，干脆利落地摁下电梯开关。

反应太快，快得甚至让里头那帮凶神恶煞的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回神，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

“我操”为首的男人满脸横肉，脖子上围了条金链子，他把咬在嘴里的烟头拔出来，随手往脚边扔，骂骂咧咧往前走，“──许艳梅你个臭婊子，你他妈给老子站住！”

就他一人反应快，其他弟兄还不知道他们要找的女人差点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金链男大掌一挥，怒不可遏：“还愣着干什么，上啊！一个个杵在这儿看戏呢。你！赶紧从那边楼梯下去逮人！”

电梯已经合上一半，谢俞压低声音快速地说。

谢俞先下去，找人过来。

许艳梅从电梯缝里瞧见了那男人的脸，想说的话太多，可是时间紧迫，她急忙喊：“谢俞，谢冉。”

谢俞和谢冉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