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藏的秘密

我回房间拿了胶片相机，跟他们一起骑车出去：“杰罗米，你的脚骑车没问题吗？”

“没问题。”杰罗米甩了甩厚密的卷发。

到了蕾帕夫人裁缝店，我们把车子停在门口，小店很普通没有什么陈设，不知道是主人日子拮据，还是没有什么心思花在装修上。

“来做衣服吗？”一位佝偻的老妇人抱着布料，从货架后面步态蹒跚地走出来。

杰罗米微微鞠躬道：“蕾帕夫人，我们来挑夏威夷衬衫。”

“哦，都在门口挂着呢。请自便。”蕾帕夫人的眼睛确实坏了，她也不看人，抱着布料坐在缝纫机前开始做衣服。她踩脚踏板的动作迟缓，好的那只眼睛紧紧贴着机针，生怕走错了线。

我估摸着蕾帕夫人一天也做不了几件衣服，不由得叹了口气。

“虞年，来看看这件怎么样？”杰罗米在喊我。

他手里拿着一件椰子树印花白衬衫：“虞年你长得白，我觉得这件很适合你。”

我对着镜子穿上后，递给杰罗米胶片相机：“杰罗米帮我拍张照。你给我挑的第一件夏威夷衬衫，我非常喜欢。”

“不如我给你俩拍张合照吧？”林奇说。

“诶？”

于是我和杰罗米的第一张合照，诞生于蕾帕夫人小小裁缝店。

付钱的时候，我注视着蕾帕夫人满头银发和深如沟壑的法令纹，犹疑着要不要问她二十年前的事。

“先生小姐们慢走。”蕾帕夫人捏着钱，缓慢地拉开抽屉。我注意到她抽屉里都是一些皱巴破烂的票子，心一下被攫住了压迫得很难受。

我对杰罗米他们说：“你们先到外面等我吧。”

现在裁缝店只剩下我和蕾帕夫人，我试探性问道：“夫人您认识虞南舟吗？跟我一样是个中国人。他戴着金丝圆框眼镜，脸长得很干净，一米八的个子，比杰罗米要矮一点儿。”

蕾帕夫人浑浊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不认识。”说罢她自言自语补充道，“我不认识什么中国人。”

“别人都说我和他长得很像，要不您再仔细看看？”我情急之下往她面前凑了凑。

“啊！”蕾帕夫人突然一声惊叫，推了我一把。

“你们这些臭男人，害人精！想害我老婆子！给我滚出去，给我滚！”

她一边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一边拿起量衣服的长尺，胡乱朝我挥舞过来。

“虞年！”杰罗米他们三个听到声音，赶忙跑进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先别管了！快跑吧！”林奇叫道。

我们几个仓皇失措地蹬起自行车，骑出去很远还能听到蕾帕夫人的咒骂声。

“来，喝汽水。”杰罗米递给我一瓶柠檬汽水。

我惊魂未定地坐在小卖部遮阳伞下，回过神来道“谢谢。”

“虞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奇问我道。

我拧开汽水瓶“嘶”得一声，气泡涌出又湮灭：“没发生什么，我问蕾帕夫人认不认识我二叔，她就情绪失控了。”

“你真是的……蕾帕夫人开店几十年了，遇到多少顾客啊，还能每个都认识？”林奇说。

“嗯……你说得是。”我一想确实是这样。

“那咱们冲浪去吧？”杰罗米说。

“走喽！”林奇拍拍屁股站起来。

虞年你还记得咱俩第一张照片在哪儿拍的吗？

杰罗米不记得了。

虞年😭呜呜呜

杰罗米我记得，骗你的。

甜桃乐茜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