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快乐

黄花紫菊傍篱落，摘菊泛酒爱芳新。不堪今日望乡意，强插茱萸随众人。

去年的重阳节吧，我父亲前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说道：“明天就是重阳节了，时间过得也快，我提议我们去一趟爷爷奶奶家吧！”我跟妈妈都沉默了，其实我不太喜欢去奶奶家。

不是因为她住在农村而讨厌，是因为她是个农村妇女而讨厌！祖祖辈辈一大家子的人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俗话说：“多的地方，是非必定多。”

人多口杂的，还基本上都是没怎么读过书的那种，家里的妇人们，嘴巴都比较碎，喜欢去背后议论别人，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喜欢一意孤行，不听劝的那种。

可是看到爸爸那种渴望的眼神，我跟妈妈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其实抛开这些事，说实话，我挺喜欢农村的，那里空气好，环境也好。家家户户，邻里之间的距离也近了很多。

我坐在爸爸的车上，看着车窗外那些一晃而过的风景，那感觉，像是一场梦。

梦中总会有这样的情形：梦到的人物或是风景，也有恍恍惚惚的感觉。它们从模糊到清晰，又从清晰到模糊，就像相机镜头里的聚焦和失焦。

爸爸跟我说：“到了家，就像船到了岸，回了港一样。”

几年前，小村庄的主干道全被修建一新，变成了整齐结实的水泥路。过去，通往家乡的小路差不多都是凹凸不平的，还处处尘土飞扬。而两边的路灯也很柔和，但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一路上，不时地问老爸，村东头的那条浅水溪呢？小溪前的那片树林呢？我不停地问着。

小村庄变得整洁了，也变得整齐了，但记忆中的山村越来越找不到了。

小时候我经常跟哥哥弟弟他们在树林里玩耍，我们三个被称为三剑客。哈哈哈哈，其实都是自封的。我们三个就特别像三角恋的感觉，我老是粘着哥哥，弟弟就老跟着我。

父亲问我：“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是谁吗？”我回复道：“父母。”父亲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爷爷奶奶之于我，外公外婆之于妈妈，也正如我和妈妈之于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虽然，我知道你跟妈妈都不太喜欢回老家，但是为了我也愿意做出让步，爸爸真的很开心。可是爷爷奶奶毕竟是爸爸的父母，爸爸不可能为了妻儿而不要父母的，做人不可以不孝顺，不能成家立业了，就忘了父母。”

我点了点，我知道父亲的言外之意：就是等将来我也成家立业，等他们老了的时候，希望我能够像他一样。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做儿子的，等将来我长大了，我要怎么做一个女儿，等将来我有了孩子，我又该如何做母亲。

爷爷知道我最近迷上了听相声，但是这里没有讲相声的，就领着我到那个戏园子听戏去了，回家的路上我把刚学会的那段太平歌词唱给爷爷听。爷爷也是很捧场的，总是笑眯眯地鼓掌着，嘴里还念叨着：“我孙女就是棒！”

爸爸看着爷爷脸上那慈祥的笑容，我却看着爸爸那嘴角上扬的微笑。原来我发现，我们祖孙三代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