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青学vs圣鲁道夫（2）

青学的黄金搭档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大石用攀月截击进行漂亮的反击后，这句话在众人的脑海里便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观月初的表情难以察觉的又冷了几分，他认为自己掌握的情报绝不会有误，问题只出在大石秀一郎这家伙平日里的其他比赛都打的过于保守，没有展示出什么水平，又或者说他把大部分表现的机会都给了菊丸英二。

他必须要保持冷静，寻找出能够将比分再度拉大的方法。

场上的比分已经被青学扳平，目前是4-4。

圣鲁道夫学院的加油助威声吵的悠夏有些烦躁，看样子在前面几局的pk中，赤泽他们完全没认为大石也同样具有威胁性，只一味的想要拖垮菊丸，而现在不同了，攀月截击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警钟。

“接下来，他们肯定会重点攻击大石了。”不二的语气倒还算轻松。

“嗯？这是…”悠夏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场内又走近了一些，突然笑了起来，“哥哥你快看，英二哥他们换阵型了。”

堀尾再度率先发问，“我怎么看不懂了，这种一前一后站的位置，不是把两边完全亮给对手了吗？这样怎么顺利接球啊？”

“澳大利亚阵型。”龙马说着，仰头喝空了一罐Ponta，将其准确无误的扔进垃圾桶，“这需要双打的两个人拥有极佳的默契度，很久没看过了，上一次还是加奈姐和蠢夏在美国的比赛中使用过。”

悠夏是开心的，这种简单的小事居然也被他记着。

“我想这都要归功于阿乾学长吧，在这次的都大会之前，他可是让黄金搭档利用一周左右的时间专门学习研究了澳大利亚阵型，这种一前一后行动的方式其实是很多变的，必须要两个人行动一致才能发挥出效果。”

加奈表示赞同，“双打的搭档要充分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和动作，大石一直以来居于后方，更习惯观察英二后再做出反应，但是如果是澳大利亚阵型，就代表英二同样要清楚大石的考虑。”

“呐呐樱乃，你有没有听懂她们说的，我其实比较认可堀尾的话啦，这样的队形，万一球打到两边不就接不到了吗？而且跑动起来会相当消耗体力吧，怎么看都觉得不是很划算诶。”

朋香的话让樱乃有些尴尬，她的声音不算小，而她自己作为青学主教练的孙女，却是半分网球的知识都没有。

“这个的话…可能学长们有他们的计划吧。”

“目的就是为了故意露出空位。”少年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龙马头也不回的继续解释，“英二学长站在和平常不同的位置上，让对手感到不知所措，而当球过来时，他们又可以左右移动接球，进一步向对手施压，这就是澳大利亚阵型的优势。”

朋香用手挡住嘴巴，小声的对樱乃说道：“你看龙马少爷特别给你讲解的！这算不算特殊关照！”

“朋香…别说了。”樱乃看着男生的背影，心下一暖。

十分钟过去了，青学的二人看似只有左右跑动接球，但是由于方位难以捉摸，完全就是在戏耍对手，不仅如此在这过程中，菊丸的特技击球和大石的攀月截击扔在发挥着作用。

赤泽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

另一边，桃城和海堂对战柳泽和木更津的比赛也进行到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天气闷热，观看他们的人也从一开始密不透风的人墙变成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变成了持久战。

第二次的交换场地接球，双方的出汗量都相当的惊人，队服也已经被汗水浸透，跑动起来都能感觉到布料紧紧的贴合在后背上，十分的不舒服。

让人在意的是，比赛进行到现在，海堂也依旧没有打出一次蛇球，他们在不断的进攻着，短截球、扣杀球，凡是打过去过了网，在界内的球，都会被圣鲁道夫的二人反应极快的回击。

形势于青学而言，有些危险。

交换场地的哨声再度吹响，利用这五分钟的时间，桃城和海堂必须重新调整状态。

悠夏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她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二人身上，而是在思考着什么，一直以来，青学相较于其他学校，都有一个弱势，那就是在双打方面的不足，青学很强，只是因为个人能力都相对优秀，但是双打却只靠着黄金搭档的二人打出名气，其他人，即便是手冢国光和他的哥哥，都没有过多的双打经验。

单拿桃城和龙马来看，这两个人如果是放在单打，都能够独当一面，但一旦组队，就会漏洞百出，毫无默契。

再看圣鲁道夫，柳泽和木更津据阿乾的情报，这两个人一直是主攻双打的，除了他们俩，还有两个人也是参加过多次的双打比赛，只不过这一次的都大会没有参加而已。

圣鲁道夫学院的正选除了赤泽、金田、她的哥哥不二裕太和观月以外，其他人都并不是在这个学校读书的，只是观月从外面特别邀请的，虽说悠夏有点反感这个人，但她不得不承认，观月初看人眼光独到。

“桃城，你知道吗？我们的经理人说了，和你们的比赛最终会以6-2取胜，他的判断从不会失误，就像是剧本一样，剧情也会按照他导演的一样去发展，很可怕，不是吗？”

柳泽趴在球网上，状态松弛，语气挑衅，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对观月的钦佩。

“闭嘴！死鹅头！”桃城本就大的双眼瞪着他，更是显得不怒自威，就连在场边的龙崎堇都吓了一跳。

悠夏被他这句愤怒的话拉回了思绪，她看着柳泽，越发的觉得阿桃哥的形容很贴切到位，嗯…嘴巴有些前凸，发型前端的刘海似乎特意用发胶固定了，像是鹅冠，这家伙看着就不怎么聪明，小时候说不定还吃过自己的鼻屎…

她直接笑出了声。

…

另一方面，双方学校的第一双打，相较于先前被青学压制，此刻场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圣鲁道夫的赤泽和金田开始了反击，现在是菊丸和大石的发球局，一旦发球局失利，那么比赛的形势将会朝着非常糟糕的方向发展。

从未配合过双打的二人，眼下却越来越有默契，就连对面的黄金搭档也能感觉到圣鲁道夫的变化，又是20分钟结束，比分来到了6-6，青学将比分扳平。

“交换场地，中场休息！”裁判吹响了哨声。

河村拿着两瓶水走过来，递给菊丸和大石，“英二，休息一下…”

没有接过水，菊丸只是选择了坐到一边，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在阳光的照射以及闷热空气的作用下，能清楚的感觉到汗水不断的在身上蒸腾着，让人十分的不舒服，他低着头，任由这液体顺着额头绕过下巴迟疑着，最终在地表的热度下蒸发不见。

长时间的跑动下，这场比赛也持续了50分钟之久，对于体力的消耗巨大，而体力不足正是他的致命伤。

“哈…哈…哈…”菊丸不断的换气，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瞬间袭来，让他的身体向旁边倒去，还以为自己要倒在椅子上，下一秒一个肩膀却迅速出现，他朦胧的意识里，只闻到了这人衣服上浅淡的薰衣草香气。

是七川栗唯。

“英二学长，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菊丸安心的往她身上又靠了靠，不知为什么，这丫头的到来竟然让他莫名的踏实，好像体力都恢复了一些。

“是小唯啊。”说着，他抬起头将下巴压在少女肩膀上，一双猫眼向上轻挑着，虽然满脸是汗，但还是带着坏坏的笑意看向她，“上午没看到你，我可以理解成你是特意来看我比赛的吗？”

栗唯能保证，她的脸甚至比她的头发还要火红几分！心里面的小鹿已经不知道撞死自己多少次了！

“嗯……是来看你和大石学长的比赛的，不过，你的状态真的没事吗？虽然我来的比较晚，但是也能够简单的分析出现状，看来圣鲁道夫那边后起发力，将比赛打成了持久战，时间一旦超过30分钟，体力上就很难维持了。”

菊丸看了一眼场上的电子计时器，顺势躺在了栗唯的腿上，语气故作轻松，“还有两分钟休息结束，这两分钟要拜托小唯了，让我闭一下眼缓解一下……”

男生的手臂挡在眼前，只有嘴巴和鼻子还在大口的呼吸着，即便现在得到了短暂的休息，却也还是相当的疲惫。

栗唯内心焦急，从背包中，拿出一瓶矿泉水，用水打湿了一旁干燥的毛巾，然后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感觉到难得的一抹清凉，菊丸睁开眼睛看着她，“我很开心哦，小唯。”

“啊？什么…”

“因为你在这里。”

还不等栗唯继续说什么，菊丸便坐了起来，“走吧，大石。”

后者扶住他的肩膀，“可以吗？英二。”

“嗯，十分钟，十分钟就够了。”

场外的人看着他们，都没能听清说的话，只能从之后的表现中判断他们的决定。

6-6的比分，必须要进入抢七局，最终先拿下7分，并且领先对手1分及以上的学校获胜，两个人重新回到场上，这一次则是大石站到了前面，菊丸站在后面，令所有人疑惑的是，这并不是所谓的澳大利亚阵型。

“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菊丸学长好像一直都没有接球啊…”堀尾晃了晃身边胜郎的肩膀，“难道我们青学就这么放弃了吗？”

和一年级的人完全不同反应的阿明和雨宫，则是有另外的看法，“看来英二还没有恢复好。”

“是啊，要把休息时间延长到场上，我想他们两个人也经过了深思熟虑吧，如果不是对大石完全的信任，英二也不会这样做，仔细想想，能够采取这种方法的，除了他们别人也做不到。”

十分钟即将结束，目前为止，在抢七局中比分是5-4，一旦圣鲁道夫将比分变成7-6，就预示着青学本场第一双打比赛的失败。

“不过话说回来，大石学长真的好厉害啊，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稳定的拿下了4分，要是菊丸学长可以尽快振作起来就好了。”

朋香紧紧的拉住樱乃的手，掌心处的潮湿也充分说明了她的担心。

“6-4了，还有一球，比赛就结束。”阿明不错目光的盯着菊丸的方向，“栗唯，你觉得呢？”

突然被叫到的少女有些不知所措，“部长也很相信他们，不是吗？我想英二学长不会让大石学长这十分钟的付出白白浪费的。”

“嗯？英二那家伙，貌似要有所行动了。”

场上，站在大石身后的少年脚步先是向左微微扭转，对面的赤泽已经一跃至半空，似乎打算以扣杀球作为结尾，“到此为止了，青学！”

伴随着他的声音，下一秒，一道身影迅速跳了出来，在球距离自己还有一米多左右的时候，他单手撑住地面，整个人翻了个身，拍网就那样刚刚好的将球击中，打了回去，在底线前的位置弹地而起。

裁判也来不及反应是什么情况，愣了两秒钟才宣布，“6…6-5！”

“英二！”大石兴奋的回过头，和菊丸击掌。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已经充电完毕了！”

菊丸光束、攀月截击、舞蹈式击球、蒙骗对手的近网短截球，每当圣鲁道夫追上来一球，菊丸和大石就会以不同的招式将比分扳平甚至是领先，青学的黄金搭档现在势如破竹，对面金田的脸色有点难看。

…

“第一双打的比赛结束，比分7-6，胜者圣鲁道夫学园！”

正在第二双打场地内观望比赛的悠夏等人，听到裁判宣布结果后，却并没有感到多么的吃惊，似乎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阿乾看来，这场比赛应该是进入抢七局之前就结束，“菊丸他在先前就已经没有体力了，即便是休息了那十分钟，也不足以支撑着他打完抢七局的比赛，在体力这方面，是青学输了。”

走过来的栗唯认同的点点头，“是啊，在前几局的比赛中，英二学长一直在使用他的特技击球，那些动作对于他来讲是十分消耗体力的，以至于到了追平的那一局，他就像突然断电了一样，抢七局中，虽说一开始以3-0领先，但后来他的速度有所迟缓，就让对方反超，攻下7分，可恶…明明就差一点点了。”

悠夏从背包中拿出水，放到栗唯怀里，“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尽快恢复体力，为我们的第二双打加油吧。”

休息区的菊丸只是把毛巾蒙在头上，仍旧在大口的喘着粗气，栗唯坐到他旁边，拿下毛巾，擦了擦他额头和颈处的汗，“学长…”

“我没事的，小唯。”

“去年的全国大赛，我也是靠着自己一个人完成的双打，你说的没错，在神户高校时，的确是和那边的女网发生了摩擦，所以即便是到了最后那样重要的比赛，她们也会以欺凌我为主，我的双打搭档是故意放弃比赛的，但是英二学长，你知道吗…”

栗唯看向菊丸，竟然笑了起来，“我丝毫没有觉得有多么的疲惫，甚至越打越兴奋，神户的人试图用体力耗光输掉比赛这样的结果让我成为全国大赛的笑柄，但是她们却不清楚在那之前我经过了几个月的体力训练，抢七局对我来讲，根本不足为惧。”

“小唯…”

“所以学长，进行体力训练吧，我会陪着你一起的！”

菊丸先是愣了几秒钟，随后摸了摸少女的发心，“好，我听你的。”

…

柳泽的挑衅让桃城名为理智的那根弦险些崩坏，他看向了场下休息区的两位学长，此刻就连额头上滑落的汗水都带着比石块更加沉重的重量，滴落在塑胶的地面上，在潮湿闷热环境的影响下，很快蒸发不见。

“你看吧桃城，7-6的比分，果然被我们的经理人观月说中了，比赛的形势照着他的剧本发展了，所以我和淳，对阵你和海堂，也会是一样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桃城立刻打断，“别笑死人了！死鹅头！我会让你们圣鲁道夫知道，网球…是不可能存在任何剧本的！”

“说得好，阿桃哥！”场外，悠夏叫好般的拍了拍手，在她看来，挑衅这种事情谁不会做，挖苦对手，嘲讽拉满，又不一定是要从正在比赛的人身上找破绽，这样想着，她将目光放到对面半场休息区的观月初那里。

她将手掌扩起来，故意的增大音量，“我说，圣鲁道夫的柳泽前辈，好好地看看你们经理人的表情吧！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一定在想，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算计到大石哥的攀月截击，没有算计到黄金搭档的澳大利亚阵型，以及英二哥在体力耗光后的恢复，而这些——”

悠夏转过头，声音中透露着显而易见的轻蔑，“全部都不在他拟定好的剧本里，是这样吧，观月前辈？”

被她的话气到七窍生烟，青学的不二悠夏，真的是裕太的亲妹妹吗？这两个人的性格特点根本就不一样，裕太那个顽固执拗的一根筋，怎么会有如此坏心眼的妹妹？

“控制比赛走向这种事情，看来也不是什么很难的技能，就连我这个女生都能轻易下定论，那就是圣鲁道夫注定会失败！你们用定量应对变量，忽视比赛过程中人心的变化，简直太可笑了。”

不二坐在一边，看着悠夏，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笑意，他赞同妹妹的话，同时更是对观月初的自信和乐观表示深刻的怀疑和厌恶，不管裕太和龙马的比赛结果如何，他势必都要在自己同这家伙的比赛上，给他一个教训，而对于他这种一向以个人为中心，总是自以为是的态度，输掉比赛更能让他绝望。

相比于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姿态，还是作为弱者的表情更适合观月初。

…

3-2的比分，目前依旧是圣鲁道夫领先，但是桃城和海堂的士气相较于之前，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喂海堂，你就打算一直不打出蛇球了，是吗？”

男生重新将头巾系好，声音闷闷不乐，“要你管。”

桃城破天荒的没有和他争吵，“也对，你一摆出要打蛇球的架势，他们就会马上做出反击的动作，就好像是提前研究了我们，进行了特殊的训练，不过依我看，你是不是因为怕被回击，所以不敢打出？”

“哈？”海堂几乎是怒视着他，“你说什么？那种球又不是随便就能打出的吧笨蛋！我现在可没心思和你吵架！”

桃城笑出了声，“我说你这家伙，既然要打，不如就开开心心的打，先把比分放一边，找到属于海堂熏的节奏才是正确的吧？”

海堂别扭的握紧了球拍，“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场外，阿乾推了推眼镜，看来要让观月失望了，青学的队员，可不是在比赛中任人宰割的棋子。

反击战，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