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身份

橙子甩头，想要将这脑海里女人凄厉的声音晃走，五歌派手下将橙子和懒货安顿好，便自顾自的赶回了禁阁

刚进门，五歌便痛苦的捂住了胸口，耳边响起无尽冤魂的惨叫，强压着内心想要杀人的欲望，他跌跌撞撞走到禁阁中央坐下，登时一道金光便将五歌禁锢在其中。这是五歌特意请求籽岷设下的用来约束自己的阵法。

他尽力调息打坐，闭上眼却满是昔时痛苦遭遇，以及橙子散灵的场景。在睁眼时，他双目猩红，眼见再也控制不住这害人的戾气，他颤抖的手朝着自己手臂剜去，白皙的手臂上霎时间鲜血直流，痛意逐渐见那戾气驱散，五歌此刻也已经满头大汗

“你怎能这般！”五歌抬头，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端着吃食的籽岷身上，他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满

他放下吃食走上前，观他面色苍白便已了然，“你本就受着伤，还要为她耗损灵力，如今为了压制体内的戾气又不惜割肉，照你这样，便是等到半灵重见天日之时，你还有命继续当灵皇吗？”五歌像是习惯了籽岷这般，一直低着头听他训斥，待他讲完才从袖子里取出一枚戒箍递给籽岷。“这是…”

“这是橙子用来储蓄灵力的引灵戒，今日我看它貌似有了碎裂的痕迹，便想着能否将它修复好”

籽岷皱眉，摇了摇头，“怕是没希望了”余光瞥到五歌眸子中的光黯淡下去，长叹了一口气

“灵皇，以你的身份，与她过往的恩怨，这忙你还是不要帮的为好，她如今待你这般是因为她还未想起百年前的记忆，倘若有朝一日她想起来了，你又当如何？”

“本就是我对不起她，没了这引灵戒，她的处境便十分危险”籽岷默不作声，只冷声说了句“我先行告退”便离开了

是夜，橙子在房中打坐，门外传来一阵轻响，她打开门，疑惑的看响他，那人身披黑袍，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少主有事特派属下来传召橙子姑娘”

橙子点头便跟了过去，七拐八拐之后那人将她领入一个漆黑的屋舍，橙子走进去只听嘭的一声房门紧闭，紧接着那个人便迅速闪到橙子身后，毫不犹豫一掌劈了过去

橙子早就心有准备，轻松躲开，拔出夜青剑，语气冷淡的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并不理会，橙子握紧手中的夜青剑，迎着那人奔了过去，那人闪躲，却发现橙子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那道门，她想要逃跑！

“怎么会！”

他冷笑，怎么可能让你跑的掉，自她踏入这房中便已经进入到了他设下的陷阱里，今日他便是要彻底解决了她

橙子干脆放弃了挣扎，转过身迎战，手中的夜青剑泛着幽幽寒意，剑光一闪，与黑衣人的法术碰撞在一起，橙子后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抬头见对方也不是很好过，嘴角泛起笑意

“大不了我们都死在这儿”

橙子倚着夜青剑起身，正欲与黑衣人殊死一搏，却又听嘭的一声，橙子已然不顾这动静究竟是因何而起，耗用最大的气力朝他刺去，对方却毫不心慈手软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的橙子喘不上气，但她好不甘示弱，不顾嘴角流出的血迹，动用全身灵力反击。

“都给我住手！”

一道红光降临在二人中间，隔断了两人的比试，巨大的冲击波将二人掀翻在地。橙子挣扎着睁开眼，只隐隐看到身着黑衣红衫的欣长身影，后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噗”一口鲜血喷出，五歌捂着胸口，冷冷瞥向一旁的人，手一挥黑袍便被强硬的从那人身上脱去扔在一旁，“籽岷，你隐藏身份接近我，来到灵境究竟是有什么心思”

籽岷挣扎着站起，“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胡说！谁让动她的！”

五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籽岷见此情景自嘲一笑“灵皇，千年前我没能拦住你，如今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五歌闻言怔愣，惊讶的看向对面的籽岷，籽岷却摇头惨笑道“可我还是来迟了，为了她，你便是不顾重伤也要来阻止我杀了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灵者，七千年前不是，如今……也不是”

“你…你是灵者？可灵者不是…”

“那场大战过后，我亦是身负重伤，便自此陷入了沉睡，同时待等待着灵皇你的到来，初见之时并非偶然，当我发觉你戾气侵体而且还修炼了灵荒禁术，同时竟然又与那人的转世纠缠在一起，当下便打算待我杀了她，再与你坦白我的身份”

五歌闻言不由攥紧拳，直到掌心传来痛意，他才回过神，开口道“这些事与她无关，别动她”话音刚落，就被籽岷摇头否决，他苦笑着

“早在千年前你们相遇时，这事就已经与她有关了，她逃不掉了。你吃的教训还不够多吗”五歌不解的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年前你救下了身受重伤的清河王后，后来举全族之力与她平定灵荒，后为了她，以灵识灵力铸剑赠予她。可她呢，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你，到最后她不惜向你出手。兽灵被封，而你也是死在她的手下，死在你耗尽心血铸成的夜青剑下”

如同惊雷在五歌脑海炸开，他颤抖的抬起头，对上籽岷戏谑的眼神，“知道了这些，我想问问你，你身后这个人如今还值不值得你为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护她”

他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打横抱起昏迷不醒的橙子，走到门边微微偏头却没有转身看向身后狼狈的籽岷

清冷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已经让籽岷听的清晰，他痛苦的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千年前纯良的灵皇，如今却冷漠古怪到让他无论如何都看不透。

“她是橙子，不是清河王后。还有这些都是我欠她的，我心甘情愿。当然，我也一直记得我是灵皇，从未忘记”

橙子醒来时发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熟悉身影，她揉了揉眼，试探的唤了一声“五辰”那人正站在窗边，不知道望着什么出神，听到橙子唤他，忙快步走到她跟前，“你醒了”

“你怎会在这儿”

五辰不予理会，橙子猜测大概他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便软下声音，甜甜开口，“之前是我不对，有些事你既不想说，我本应该不问的，可我却为了解心中疑惑一再逼迫于你，对不起啊，五辰”

五辰抬头片刻怔愣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套取什么情报，而是专门为自己而来。

五辰强压着内心翻涌的莫名情绪，沉沉开口“我也有错，是我对你始终不信任，一而再再而三质疑你的真心。灵境危险，待伤好以后就回青阙吧”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却被橙子抓住衣摆，她颤抖的开口“你是仍在怪我吗？”五辰没有去看橙子的神情，但也能想象出橙子听到刚才的话该是多么难过。他摇摇头，冷声说道“我从未怪过你，你先休息吧”说着强硬的扯出被橙子紧攥的衣摆，目光不经意间瞥到橙子泛红的眼眶

他顿时有些后悔，对啊，如今他不是灵皇五歌，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半灵五辰。他不由的伸出手想抚上橙子因为失落压低的脑袋。却突然滞在半空，耳畔回荡起籽岷的话语

“她如今待你这般是因为她还未想起百年前的记忆，倘若有朝一日她想起来了，你又当如何？”

他攥紧成拳，只是欲言又止的望了她一眼，故作冷漠的开口催促道“你的师兄还在青阙等你回去”说罢，便彻底离开

他长舒一口气，房中压抑的气氛让他喘不上气来。他若有所思的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玉簪，突然想起鲛人貌似存在一种灵力共享的术法，他当下豁然开朗，便疾步去寻粉鱼

“你的意思是用你身上的灵力来维持橙姑娘的灵体？”粉鱼皱眉，五歌见她如此以为是不同意便开口道“这百年我一直对此心有芥蒂，若我运用此法，便与她之间俩不相欠，至此我与她便无甚瓜葛，再也不过多纠缠”

粉鱼知晓五歌的口是心非，她明白这人到底是喜欢这个女子的，虽然对她有怨恨，但终究是爱大过恨。他自以为隐藏的十分隐蔽，可她却总是从他冷漠的眼神中窥见几分担心与深情

只是……

“少主，此事恕我无法答应。此法虽可以实现灵力共享，但是却凶险异常，施法者不仅需要提供被施法者所需的一切灵力还要承担其所受的所有伤害。此法相当于一步步耗光自己的所有精力，最终结局恐难逃一死”

五歌闻言沉默了，而粉鱼就执拗的盯着五歌，生怕错过他一点表情。

“我会完成我应尽的职责，也会尽全力弥补我对她的亏欠。你放心，计划照常进行，她妨碍不了我们的计划”

粉鱼还是把五歌赶了出来，五歌此刻心情异常烦躁，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默不作声的走向地牢，地牢守卫见灵皇亲临急忙放行。

五歌走到地牢深处，用手解开洞口处的封印，迈步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端坐在禁制中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只抬头瞄了一眼便又缓缓闭上眸子，“你来干什么？”

“与太子殿下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