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黑夜。
无尽的煎熬。
她孤独地行走在僻静小路上,淅沥小雨轻轻拍打着她长长的秀发,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不安的血腥味。
味道好重......
她皱起眉,抬手,却见自己一袭苍蓝色的衬衫裙早已沾满血迹。
再看右手,手腕处赫然出现一道刺眼的伤口,鲜血汩汩直流。
???“你的罪太深,迟早会入地狱的。你可知错?”
突然,一道冰冷的回音刺入耳中,巨大的恶寒侵入她身体细胞的每一处。她心里一惊,手心已开始出汗,四周一片死寂。
鹿罂粟“你......是谁?凭什么说我哪里错......?”
她倔强地开口反驳,全身却没有一丝力气。身上的血迹像流水一样,渐渐地往裙角流去,再以诡异的路线蔓延至地面。一时间,她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全身瘫软地趴在地上。
身体......好痛!
她痛苦地低下头,却听到那个如地狱使者般噬血的回音。
???“狼族领域你本不该去,更不该多次打扰。你可知道因为你的无知,他们遭受了多少罪?你的痛苦固然令人叹息,可你强行打破他们的生活真相,这已是大罪!鹿罂粟,你无路可逃了!”
她紧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雪花一样下落的血块。
鹿罂粟“简直胡说八道......疯子!!一群疯子!!!!!”
她大叫起来,竟有些失控。
疼痛突然袭入大脑,异样的痛感如蚂蚁啃咬般撕裂着心脏处。
鹿罂粟“啊!”
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漆黑。
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焦躁地伸手摸索,碰到了搭在床边的冰凉物体。
她条件反射地缩回手,警惕起来。
鹿罂粟“谁?!”
权智勋“罂粟,别怕。”
权智勋轻轻握住她的手心。
权智勋“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别怕。”
鹿罂粟“开灯。”
声音有一丝冰冷。她瞥了一眼被权智勋抓着的手。
鹿罂粟“我不喜欢黑暗,模糊不清的。”
更不喜欢睁开眼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
智勋没有犹豫,立刻跑去开了灯,漆黑的房间顿时一片明亮。她竟有些不适应这突然亮起的光,伸手理下额前的刘海,遮住光线。
权智勋“吃水果吗,伯父刚才带了苹果过来,特别新鲜。”
鲜艳的红色物体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罂粟有些反感地吐字。
鹿罂粟“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还有,他带来的东西我也不会去看。”
权智勋“罂粟......你还在气伯父因为那个‘约定’逼迫你回来吗?”
他放下手里的水果刀,看着鹿罂粟。
权智勋“不管怎样,那个‘约定’我们迟早要去遵守的,你也应该明白伯父的意思。罂粟,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不然我和伯父都帮不了你。明白吗?”
罂粟沉默了。
就因为那所谓的“约定”,她忍痛放下在首尔的一切,包括在自己心里留下深刻烙印的他们,回到巴黎,回到这个她重新开始的城市。每天她都会做奇怪的梦,诡异的场景、陌生的回音以及最后失控如疯子的自己,梦醒后,面对的依旧是漆黑的夜,依旧是在医院的病房。时轻时重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她身体每一处的细胞,让她不由得想到了EXO,想到最后一次与他们相见时彼此的眼神。
可她除了难过,还能怎么办呢?
她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可父亲却从小就宠自己,为了不让她委屈,各种变相的贴心呵护,还找了朋友的儿子权智勋对她“加倍照顾”,一直到现在。对于自己的反抗,父亲只是让她和权智勋一次又一次地立下约定,并一起去遵守。而这一次,江厉澄跑去韩国首尔差点让她失去性命的事,父亲表现得比平常还要奇怪,不但经常跑去医院关心自己,还说要让她和智勋尽快订婚。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父亲偷偷联系了在首尔当法官的朋友,让他们过一段时间就立刻对江厉澄执行死刑,而安璃儿则被送往精神病院囚禁。
她生气,愤怒,不明白父亲这样擅自做主的原因。可是父亲却轻描淡写地回应,如果她不遵守那个“约定”,EXO将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相应的惩罚?呵,真是可笑的字眼!
可是,为何自己还会流泪?
抬手,抚摸着脸上的泪痕,罂粟有些自嘲地笑了。
什么啊......像她这样子的“提线木偶”也有资格伤心难过的吗?
鹿罂粟“我在医院待多久了......”
权智勋“一个星期。我们是上周周六回来巴黎的,罂粟。”
扭头,看着权智勋那关切温柔的眼神。
好像自从她出事之后,智勋就对她特别温柔了呢,男神的那种温柔。
可是......
我眼前一直浮现的,是他的扑克脸啊......
她攥紧了衬衫领,脸色苍白。
鹿罂粟“智勋......”
权智勋“嗯?”
鹿罂粟“告诉我父亲......我会遵守‘约定’,但是他也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否则......”
一丝阴冷闪过她妖冶致命的双眸。她忽然咬紧了唇,鲜血缓缓流出嘴角。
鹿罂粟“我与他,彻底断绝父女关系,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