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米苏：29

　　这种事连他本人都想不清楚，她这个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初初咬咬下唇，摇了摇头。

　　“连你也没办法回答我啊……”陆景辰叹息，缓慢地自床上坐起。“来吧，我来帮你绑头发。”他回身拾起刚被他丢在一旁的尖梳与绑带。

　　“真的不用……”初初捂着头发连连摇手。

　　而他只是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让我再多拥有一点回忆，好吗？”

　　本来就不是冷酷的人，尤其他表情又是如此温柔——初初回头又看了墙上的大海报一眼，她放弃地一摊手。“在这儿吗？”

　　得到她应允的陆景辰活似讨着糖吃的孩子，欢快地自床上跃起。

　　“你坐这。”他拉来一把深蓝绒毛圆凳，又进更衣室推来一面连身镜。陆景辰将双手打湿后轻抚初初发丝，专注地将她整头长发梳得闪闪发亮。

　　初初隔着镜子望着他的笑脸，实在很难理解，不过就帮她梳头绑发，竟也能让他开心成这样？！

　　“你想直接绾成髻，还是先梳个马尾？”

　　“马尾。等一下我还得换衣服，到时再看要梳什么发型搭配。”

　　瞧陆景辰手法俐落，就知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帮人绑发——想到先前曾有女人也享受过他的服务，初初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陆景辰一瞧见她表情，仿佛读得出她心思，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又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初初黑眸滴溜一转。

　　陆景辰将绑带结成一个紧紧的蝴蝶结，然后望着镜子里边的初初笑道：“在美国练舞那几年，为了多增加一点临场的经验，我要我的指导老师介绍我到剧场打工——从舞台设计到出场演员的发型服饰，什么都得学。”

　　对了，她都忘了他曾为了跳舞，跟他父亲闹翻的事——虽然两人练舞的学校与国家不同，但初初知道，不管是哪个地方的舞蹈学校，学费就是免不了的贵！

　　“很辛苦吧，当时？”

　　“不比现在追求你辛苦。”陆景辰朝镜子里的初初淘气一笑。

　　初初瞠大眸子。胡说！他哪有追求她？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陆景辰蹲低身子与初初平高，他温柔地倾头以唇轻触她太阳穴。“非得承诺永远，你才肯跟我在一起？”

　　两人视线相接，初初朝他摇了摇头。“我要的不是承诺，而是你得打从心底认定，你是真心、想跟我一辈子在一起。”

　　“我不知道，舞台剧以后的计划，到现在都还没着落，你要我怎么确定三年后、十年、甚至四十年以后的事？”

　　初初垂眸想了半晌，唇微微一勾。“跳舞呢？你现在可不可以马上回答我，你三年、十年，甚至四十年后，你是否还会一样喜欢它？”

　　陆景辰眼一眨、又一眨——他懂了。

　　“世间事本来就没什么百分之百肯定，但我认为，如果我们连那一点‘渴望永远保持’的心意都没有，那——”

　　“那你呢？”陆景辰双眼直勾勾望进她心底。“你确定好了吗？当我终于弄清楚是否出于真心，你也能够保证你会同样喜欢我？”

　　初初脸红了。这问题不管从哪个角度想，都可称作犯规——哪有人在自己心思未明之际，就先要求对方确认其感情动向，但——她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