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损阴德

第二天，男子一大早就来了。

“大师，我昨天问过我母亲了，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儿说我怀疑她，大师，我该怎么办？”男子很是头疼的样子。

江南拂了拂袖子，道：“我和你走一趟吧，带路。”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张云雷和郭麒麟，眼神示意不必忧虑，随即和男子出了门。

男子的家是一栋独栋的老式宅子，才刚到门口，江南就皱起了眉，好重的邪气！

男子见江南只是看着自家宅子发呆，不由问道，“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妥？”

“是有些不妥，不过正常，毕竟我可从没见到有人施邪术还能不露邪气的，你把自己的儿女都安置在别处了？”江南挑眉。

“是，是啊，让他们先出去避避。”男子抹了抹汗，毕竟儿女在自己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走罢。”江南抬脚进了大门，也无需男子引路，她径直走向了一间屋子。男子在身后心中暗暗吃惊，江南竟知道自己母亲的房间。

房间内有着一股很奇异的味道，说是香味，却隐隐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江南甫一进屋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半靠在床头，眯着那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江南，见江南旁若无人闲庭信步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又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老妇不由冷笑：“我道我那个傻儿子找了个甚么高人呢，原来竟是个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劝你一句，想行骗去别家，别来掺和我家的事，不然，惹了跟头身上，可别怪老婆子我没提醒你！”

江南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从袖中掏出了那枚银鱼符，老妇的脸色瞬间变了，不过江南并没有欣赏老脸变脸的爱好，只语气淡淡地说道：“金鱼符，在你身上罢，”她看着那老妇，眼中仿若盛着千年不化的霜雪，“你的丈夫，还有儿媳的死，都与你有关，是也不是。”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金鱼符，哪来的劳什子，这银鱼符是我送给我儿媳妇的不假，怎么我这个当婆婆的还不能给我儿媳妇送个东西了？”老妇语气尖锐，“赵生！你从哪儿找来的人，就这么看着她污蔑你的母亲？你这个不孝子！”

而赵生一听江南刚说的这枚银鱼符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与妻子，且凶手还是自己一直都很尊敬的母亲时，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哪里，等他回过神来，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双目通红，隐隐可见血丝，颤抖着声音问道：“妈，大师说的是真的吗？我爸还有阿暖，真的是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自己的母亲恶狠狠地打断：“说什么胡话？他们自己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见她全无半分悔改之意，江南叹了口气，目光悲悯，“老人有德，子孙兴旺；老人无德，子孙遭殃。偷寿一事，极损阴德，只因你自己贪生怕死，想了用这等阴邪法子转寿续命，才给家宅招致祸端。你不会真的以为，这种邪术真的会保你长命百岁吧？须知邪术便是害人害己，善恶到头终有报，即便我不来，要不了多久，你也会被金鱼符反噬致死的。”

“不可能！你是在骗我！这法子是仙师教我的，怎么可能会出问题？”老妇神情疯癫，声嘶力竭地吼道。

“仙师？是什么人？可是他将金银鱼符交给你的？”江南抓住了重点，急急逼问道。

“仙师，仙师，你不是说，只要有了这金银鱼符，我就可以坐享齐天之寿，长生不老了吗？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老妇显然已经疯癫，江南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虽有了金银鱼符为她偷来的寿数，但岁月依旧没有对她心慈手软，反而她比同龄人显得还要苍老，她双手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脸，头发，身体，口中念念有词：“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再多偷点阳寿，我就能返老还童。”

此刻的她，不再是一个母亲，一个老人，而只是一个，妄图长生的，自私鬼罢了。

“大师，我找到了！”赵生高呼，他摊开手掌，掌心上静静地卧着一枚——金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