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你跑那么快干嘛，要当校园最速传说啊？”

“因为这样才能吹到最凉快的晚风啊！”最熟悉的少年脸上那舒畅自在的笑脸重现。

“我这个样子更会招蜂引蝶，毕竟现在我很甜嘛。”他挤眉弄眼着，食指指着嘴角这样略自恋的动作也没显得油腻，十分自得。

“我们可以拥抱一下嘛？”稀少的阴沉出现在少年脸上，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晚安吻。”他这样笑着，眼睛也没透出一丝欲，情，好像漏出来一点。

“叮铃铃~”“羊玺!”灰琅就是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秒也起来了。

“咚咚。”“哥，你叫我？我可以进来吗？”门外的少年似乎正好听到了哥哥的唤声，立即有节奏地敲了两声。

“没事，你先去晨读，我来做早饭。”灰琅稳定下思绪，换好了衣服，又往衣领、衣服边缘整了整，他刚才的一叫本意有质问弟弟的意思，因为他这个行为，灰琅的深入睡眠没进去，全都是关于弟弟的梦。不过，眼下需要关注的事是，弟弟居然比自己还早起了。

“我已经做好了哦。”少年似乎是能心灵感应，把他未说的猜测也给吐出，还把一个物什往门上“噔噔”磕了下，从那清脆似乐声的声音来听，是母亲新买的餐具盘子。“是周末特制三明治哦~”他这搞怪的语气让灰琅确信他跟着语气也摇晃了几下。

“我还要洗漱，弟你先吃吧。”灰琅打开门冲着弟弟快速微笑一下就和闯民宅似的闯卫生间，羊玺盯着他匆匆的背影，稍微愣了下，随即把手中的餐盘归回原位。

灰琅从卫生间出来，弟弟果然还是没听从他的建议——自己的三明治连锡纸都没动——只是拿了本英语杂志在那儿琢磨着发音——“life is precious”。“都说了你先吃。”灰琅没忍住，又冒出了句母亲发言，从小在母亲的锻炼下成长，这种话也潜移默化地转给弟弟听。

“没事儿，我本来也要把这页读完的。”他在右下角折了个小直角三角形，把书放置角落。灰琅望着他，想说什么又随着第一口咽下的三明治咽下去了。“本来应该我做饭，我都跟妈说好了，结果你起的比我早，还把我活抢了。”灰琅看着弟弟喝完一口牛奶后，把想说的话重新梳理后讲了一遍。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兄弟嘛，谁做饭都一样，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吃得开心就好了。”羊玺不在意此事，他在意的是刚刚灰琅开门的一刻第一次对他呈现的慌张表情，虽然只是一瞬，是个短暂的微表情，他还是感觉到做完的冒失冲动对哥哥的冲击。

他不知道哥哥的想法是如何，他的想法只有一个——不能让哥哥难受。如果哥哥觉得被冒犯到，他就暂停这个“奇妙”的追爱行动。

“不一样的。我必须遵守承诺，妈妈从小教导我要忠诚、不能违背约定、承诺。”他摇摇头，极诚恳地说了一句。

感受到弟弟清澈、接受到他信息的目光，他垂眸笑了，昨晚的事，大抵是他想多了，竟然因为这个就怀疑弟弟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亲情、友情之外的。

自己怎么跟怀春少女似的，爱胡思乱想了。再说，弟弟昨晚说的也没错，那个承诺也是自己说的，怎么就忘了呢。

洗碗的时候，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在广阔少人的上肆意奔跑，手里的气球也随风飘扬，她的开心快乐仿佛像空气般充斥并往周围发散。“这个天就有小姑娘穿裙子了，我们学校的女生都穿着校服裤呢。”羊玺瞥了眼那抹小巧可人儿的身影，调侃道。“如果你们班的女孩也都穿裙子就好了，对吧?毕竟你们班有很多漂亮的女孩。”灰琅接上他的话，又温和的笑笑。羊玺没说话，只是默默盯着碗里半透明的泡沫。其实哥哥心理很清楚，他对女孩并没太多兴趣也没想谈恋爱，却莫名冒出个这么个笑谈。

“那哥哥觉得我们班哪个最漂亮?我可以让你俩认识下。”短暂的沉默后，羊玺对着哥哥来了句，亮晶晶的眼睛似乎满是期待，灰琅显然不知道如何应答，他刚刚也挺意外接了句这么莫名的话。

“我看人的长相没有最......这个概念，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美。”灰琅被弟弟死死地盯着，思索出这样一句，他怎么可能真的把他们班每个女孩的长相都记住比较呢?不过弟弟这么真诚地问，他也只能尽可能地认真回答。

虽然就连这个回答都笼统得很，不像是思索后的答案。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人各自忙各自的。

刚刚那小女孩大概是停在某处玩耍，发出“啦啦啦”的小调，挺那熟悉又陌生的调调，也不知是从哪首流行情歌改编的，羊玺又多望了一眼，然后把最后一个碗放入橱柜，脑子里却都是哥哥。他哥是察觉到他的情绪冒出这么有求生欲的回答?

灰琅把热水壶烧水的流程做完，就背过身，两手撑在桌面上，头微微垂着。从羊玺的视角看，他像是在垂眸沉思。

谅羊玺再聪明，也不知道他哥在想啥。

“哈!小樱子，找到你了！快、还我气球!”“就不~略略略~有本事追到我再还!”“哼，我只是借你一下，你当时也同意了，怎么又耍赖!”突然在女孩的声线后又多了奔跑和断断续续的小男孩声音，厨房里的两人又抬头望去，底下的两个小孩子已经开始他们的追逐战了。

灰琅望了眼就回头把烧开的水灌壶里去，羊玺则因为羡慕多盯了一会儿。

想当初，他俩年龄加起来没超过二十岁的时候，他们也是恣意游玩，现在，唉，只能说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得不纯粹。他现在与他哥的互动皆是在他要撩他哥的基础上的。

羊玺欲把头收回去的那一刻，看了眼天上的“棉花糖”，天气一片晴朗啊。

他扭头望向扭紧壶盖的哥哥，上身略斜地晃着，眯眼鼓脸地卖萌:“哥，不如我们今天去游乐园玩吧~”

这语气怎么听都不是请求的意思，灰琅擦了擦桌面，头也没回，“等会儿再说。”

“儿童节前一周有重大优惠呦。”羊玺念得很大声，又眼身子前倾，往灰琅面前凑，睫毛眨眨，“哥，看在我脖子上还烫了下还保持年级前十的情况下，你就和我去吧。”

脖子被烫和年级前十有关系吗？这什么学霸逻辑啊？再说，他最近也没考试，期末考试在一个月后呢。

“真是.....”灰琅又无奈地扫了眼弟弟，吐出一句常用语。

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弟弟。

羊玺很想猛亲一口ge ge，但他又怕自己的冲动让哥哥敏感。

“OK，那我们拿了手机钥匙就走!”他迅速地拍了哥的左肩，然后去卧室拿东西。

灰琅看着弟弟的举动，越发觉得自己想太多，又或许是身边那些表面正经实际爱谈男男cp的人太多，自己也受了影响?

竟然会怀疑弟弟对自己有男女之情，大抵是真的受影响了。

他们的情谊，可是比男女之情重多了啊。

公交车上，灰琅侧头瞥了眼身高优越的弟弟，心想。

不管弟弟比自己高了几公分，在他心里，弟弟永远是初见时带着阴沉的不太礼貌的小少年。需要他来好好引导，好好治愈，好好保护，他们是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