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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炮执(雾) 莫比斯之旅(第四节)

荒凉的希望同人(炮决执行官的旧日暮里)

国会大厦上的探照灯照亮了整片战场。而上面的高射机枪也找好了自己的目标。

“副旅!敌方火力太猛了!”

渗透进阵地的共和军军队被敌方的机枪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所有人窝在战壕里,等待着机枪换弹的空隙。但她们已经来到了高射机枪的火力网内。

高射机枪的子弹轻易地穿过了麻袋,而躲在它身后的人则被无情地撕碎。

“别躲在上面!下战壕!”戴尔斯兰抹开头上的泥块,原本乌黑的秀发在此刻已污浊不堪。

“副旅!没办法!敌人要冲过来了!”

“二班跟我上去阻击!”

“记住!开一枪就缩回来!”

二班的四个人探出战壕外,分别向最近的几个地方军士兵开了一枪,不管是否打中,打出一枪,她们就立刻缩了回来。

下一刻,高射机枪的子弹继续蹂躏着麻袋,溅起阵阵泥尘。

“火力太零散了!敌人约莫有一个连!就要冲过来了!”

“清点身上的弹药!还有多少手榴弹?!”

所有人快速检查自己的弹药,脸上满是疲倦的神色,她们已经战斗了差不多十二个小时,也就是半天,所有人都已精疲力竭。

“刚才从戴琳娜长官那临时补充了一批装备,手榴弹大概每人三颗,有一些人的步枪已经损坏,再用可能会炸膛。”

“让她们去收集弹药。”

“佩罗!带新兵去捡点弹药回来!”

“好。”

戴尔斯兰举着镜片,然而探照灯那刺眼的光让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啧,看来只能肉眼观察了。

“佩特罗,确认敌人方位!”

佩特罗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探出头。

仅仅是那么一瞬,她的头颅瞬间被子弹破开。

“有冷枪!所有人注意隐蔽!”戴尔斯兰看着倒在地上的佩特罗,额头浸出了冷汗。

“所有人,听我命令!准备手榴弹!”

“准备手榴弹!”命令被迅速传了下去,所有人都紧张地掏出了手榴弹。

“通讯员!赶紧呼叫洛恩!”

通讯员连忙接到工兵连的通讯线路。

“呼叫工兵连!呼叫工兵连!听到请回答!”

“请讲。”

戴尔斯兰一把抢过话筒,吼道:

“洛恩!赶紧寻找有利位置!帮我观察敌人现在离我们有多远!”

“喔。明白了。”

。。。。。。

看起来可以重新操起老本行了。

洛恩将背上的步枪拿下,回过头来,脸上早无先前那般开玩笑的神情。

“斯特林娜!你带着部队到侧翼待命!别让对面的狙击手发现你们。”

“是!全体都有!跟我来!”

洛恩四处张望着,随后盯上了一个小山坡。

有灌木丛,可以拿包沙袋简单做点掩护……算了,先观察再说。

洛恩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山坡,随即眯起眼睛,看着狙击镜内的景象。

大概两百多人……还有五十米。

“戴尔斯兰,还有大约五十米。”

“好,再近点也没问题。”

“距离四十米。”

“洛恩,给我把对面的狙击手找出来。”

“好。”洛恩将目光投向国会大厦。

想要在国会大厦上找出狙击手,简直难如登天。

如果我是中央军的话,我应该会选择隐蔽、不易被流弹打中的地方……

那应该是……

我不知道。

“斯特林娜!瓦伦丁!希瓦兰!鲁诺切尔!你们几个!过来!”洛恩直接放弃了观察,往身后挥了挥手。

被点到名字的四个人立刻从队列中起立,在黑暗中半掩着身子跑了过来。

“你们几个,速速给我找出在国会大厦上的狙击手。”

“找不同是吧。”

“你故意找茬是吧。”

“别废话,戴尔斯兰被压制住了,赶紧给我找。”洛恩瞪了她们一眼。

四人无奈地笑了笑,但都举起狙击用步枪,眯着眼在国会大厦上认真寻找着狙击手的踪影。

“洛恩队长,我记得你之前跟德利维奇好像是同一个部队的吧?”鲁诺切尔边观测着国会大厦上的情况,边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小子查我成分是吧。”洛恩拍了一下她的头盔。

“没有没有,我听希瓦兰说的。”鲁诺切尔扶了扶钢盔,憨憨地笑着。

“洛队,别在意,毕竟独立战争时你跟德利维奇都挺出名的。”希瓦兰笑道。“当年谁不知道弹丸上的舞者和铁血团长的名号,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在约瑟芬元帅直属的近卫团里头,你们俩经常打架,给元帅整出不少麻烦来着。”

“哦哦,那洛队跟德利维奇打架,谁赢得比较多啊?”鲁诺切尔好奇地问道。

“这个……”斯特林娜尴尬地笑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洛恩。

“……我跟她切磋了上百次,没一次赢过,近身格斗这方面,我还算好,但仍比不过她。”洛恩黑着脸,有些郁闷地说着,脸上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

“……洛队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啊?”

“哦,那是她一个人在洛维尼亚军阵地中同时面对三个机枪手,在火力被压制的情况下,端掉了那个阵地所有的机枪手,然后弹丸上的舞者就流传开来了。”

“噢噢!那如果是比枪法的话,洛队就稳赢了吧。”

“别想着我跟她面对面对决了,如果戴尔斯兰能在我们的协助下拿下这块阵地,就算是我真正赢过她一回了。”

“别聊了,找到一个。”瓦伦丁神色凝重道。

闻言,洛恩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

“洛恩,你去过国会大厦吗?”

“去过。”

“哦?我没见你去那玩过啊,你好像都舍不得门票钱。”

“玩虽然没玩过,但我真去过,在21年,我就在上面,架着一把反坦克步枪,干掉了洛维尼亚两辆装甲车。”

“……知道东D区三楼在哪吗?”

闻言,洛恩立即调转枪口,毫不犹豫地射出一发子弹。

“第二个,二楼。”

“砰。”

“戴尔斯兰,敌狙击手已被击毙。”

“你做的好!你做的好啊!不愧是当年的‘弹丸上的舞者’洛恩。”戴尔斯兰在无线电里头高兴地叫道。

“别拿这个称号夸我,我听着都尬。”

一连串的爆炸声从阵地上传来。

“洛恩,戴尔斯兰的部队正在与敌军近距离接战。”

“……”洛恩眼睛仍盯着狙击镜,脸上丝毫没有放松的表情。

“……怎么了?”

“我找到德利维奇那小子的指挥所了。”

其余四人皆是一惊,纷纷向洛恩的方向望去。

——果然,那边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地下碉堡,约有三条战壕隔在中间。

“工兵连全体都有!”洛恩站起来,将五发子弹压入枪中。

“到!”

“同志们!我们已经深入敌后,而前面一百米处就是德利维奇的指挥所!我们的友军部队已经被压制住了,而我们即将要对敌指挥部发起冲锋,以此来掩护主力部队的推进,这次行动,所有人都要抱着牺牲一切之决心,以博得最后的胜利!”

“是!”

“鲁诺切尔!赶紧组装一门迫击炮,在后方火力支援我们!”

“明白!”

洛恩面对着全连一百三十人,手中紧紧握着步枪,而瓦伦丁、斯特林娜、希瓦兰正站在她的身后。

在被炮火声覆盖的战场上,军哨声猛地在战场上的一侧响起。

“放!”

复兴阵线军的后方响起了一道剧烈的爆炸声。

“冲啊!”洛恩转向战场,向着惊慌失措的复兴阵线军冲去。

“狙击班!打掉国会大厦的高射机枪!”洛恩边冲锋,边瞄向国会大厦上方。

几道轻微的枪声在战场上响起,紧接着,几个人从国会大厦上方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掉落下来。

“副旅!敌军后方出现了骚动!”正面战场上,观察员举着望远镜喊道。

“洛恩!你简直就是我亲妈啊!”戴尔斯兰高兴地叫着:“总攻击!上!”

“冲啊!”第三步兵旅最后的主力怒吼着向复兴阵线军正面防线冲去。

德利维奇有些惊讶地看着侧翼冲过来的共和军,她完全没想到共和军能渗透到大后方来。

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扫视了一圈周围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

“所有人,准备接敌。”

侧翼防线仅有的五架机枪不断扫射着冲过来的共和军,复兴阵线军陆陆续续地返回了自己的战斗岗位。

“机枪班呢?!机枪班呢?!火力压制!”

“机枪班都阵亡了!”

“啧。”瓦伦丁四下寻找着机枪班的位置,看到了在机枪火力网覆盖下的倒在地上的机枪班五人。

“斯特林娜!掩护我!”瓦伦丁解开身上厚重的背包,猛地向那挺轻机枪冲去。

“瞄准那个突击步兵!打!”两挺机枪瞄准了正在移动的瓦伦丁,正要开火时,几颗子弹掠了过来,击穿了那两名机枪手的头部。

瓦伦丁捡起轻机枪,随后翻身滚到一旁的散兵坑里头。

她架好机枪,瞄准着余下的几个机枪手。

死神再次降临在战场上。

数十发子弹掠过战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战壕里头的十几名士兵。

“打开缺口!上!”

“上枪榴弹!”

几枚破甲枪榴弹发射了出去,在第一道战壕猛然炸开,还没撤出第一道防线的复兴阵线士兵在瞬间感受到了什么叫灭顶之灾。

“向第二、三道防线推进!”

“希瓦兰!你带着第二小队跟我直接穿插进敌指挥部!斯特林娜!跟在我后面当预备队!瓦伦丁!火力掩护!”洛恩在让国会大厦上又一名狙击手的脑壳爆开后,立刻从狙击位上离开,沿着交通壕向阵地深处前进。

“是!”

德利维奇指挥部侧翼的部队并不多,在短时间内已被肃清大半。

“瓦伦丁!剩下的交给你了!希瓦兰、斯特林娜!你们两个!突入敌指挥部!”

希瓦兰和斯特林娜分别站在指挥部入口两侧,希瓦兰看向斯特林娜,斯特林娜立刻会意,从腰间摘下一枚破片手雷,而希瓦兰也同样从腰间摘下一枚破片手雷。

两颗手雷一同被扔进指挥部里头,在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后,希瓦兰和斯特林娜立刻端着冲锋枪冲了进去。

“……!!”烟尘散去,斯特林娜看着空荡荡的指挥部,皱紧了眉头。

一个人都没有,不对劲。

忽然,墙上的阴影发生了变化。

“斯特林娜!小心!”希瓦兰迅速反应过来,猛地推开斯特林娜。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

斯特林娜被推倒在地上,看着鲜血如喷泉一般从希瓦兰的脖颈中喷涌而出。

“希瓦兰!!!”斯特林娜呆呆地看着她捂着脖颈跪在地上,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一个人从远处的暗处走了出来,手里冲锋枪的枪管还往外冒着烟。

——德利维奇!!斯特林娜在看清那人的脸时,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德利维奇迅速躲到了一旁的桌子后面,一脚把桌子踹翻,充当掩体。

子弹打在特制的硬木桌上,溅起一片木屑。

一个弹夹迅速被打空,斯特林娜摸向腰间,额头不由浸出冷汗。

——没弹夹了,怎么这么巧?!

在斯特林娜停火后,德利维奇将冲锋枪举过头顶,按着记忆中的方位开火。

斯特林娜并不打算寻找掩体,而是趁着德利维奇的视野模糊,冒着弹雨翻滚了过去,滚到了桌子背面。

很快,德利维奇的冲锋枪也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

斯特林娜抽出刺刀,纵身一跃,翻了过去。

德利维奇完全没想到斯特林娜会冲过来,睁大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刺刀猛地向她的胸口刺去。

德利维奇的本能反应使她毫不犹豫地将冲锋枪挡在自己身前。

枪身与斯特林娜的手腕相击,两者拿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着,她们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来抗衡着死亡。

然而在力气这方面,似乎是斯特林娜更占优势,刺刀不断向着德利维奇的胸部靠近。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能捅死她……

然而,德利维奇突然松开右手,猛地从腰间抽出手枪,顶在了斯特林娜的腰间。

连续三声枪响。

鲜血无声地从她的腰间和嘴角涌出。

但尽管如此,她手上的刺刀却仍向着德利维奇逼近。

德利维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作垂死挣扎,手指再次扣动扳机。

拿着刺刀的手颤抖了一下,刺刀终于不再前进,但仍牢牢钳制着德利维奇。

斯特林娜张开嘴,血沫不断从她嘴角处涌出。

“瓦伦丁!德利维奇在这!赶紧给我过来!噗!”斯特林娜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然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下巴。

德利维奇?!

瓦伦丁立刻解决眼前的敌人,忙抱着机枪向指挥部冲去。

“洛恩!跟我来!”

洛恩端着步枪,同样向着指挥所赶来。

“洛恩连长!敌人反扑过来了!请求支援!”无线电通讯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

洛恩往身后看去,对面的敌人正疯狂地冲击着工兵连刚建立的防线。

“瓦伦丁!你先去,我稍后再来!”洛恩果断地留在阵地当中。“鲁诺切尔!带着你的人立刻过来支援!”

。。。。。。

“混蛋!放手!”德利维奇怒吼道,手指接连扣动扳机。

子弹从她的身体里头穿过,在把内脏骨头和血肉搅得稀烂后打中了挂在墙上的地图。

“————”斯特林娜的瞳孔接近涣散,紧握着刺刀的手逐渐放松下来。

。。。。。。

而这时,瓦伦丁已经冲了进来。

她首先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希瓦兰,看着希瓦兰脖子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我的上帝……斯特林娜呢?!

忽然,几道枪声在指挥部深处响起。

她最后看了一眼希瓦兰,向着指挥部里头冲去。

亲爱的父神,我愿与您同在,我愿与您同心,与您同行,我也愿意在您面前有满足的喜乐,健康的身心灵,成为属灵争战的得胜者,请您保佑斯特林娜,在这场战争中安然无恙吧。

“瓦伦丁!开火!”枪声的来源处传来一道声音。

瓦伦丁向着声源处望去,看到了正在僵持着的两人。

鲜血止不住地从斯特林娜腹部流下,流下的还有半截不可名状之物。

她僵在原地,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场景。

“瓦伦丁!”斯特林娜竭尽全力地吼道。

瓦伦丁瞄准了德利维奇,但却没有开火,而是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们。

在这个距离开火,斯特林娜绝对活不下来,怎么偏偏让我遇到了这种事?!主,这就是你对我的考验吗?

“瓦伦丁!你在等什么!我已经活不了了!别让这个杂种活着!”斯特林娜绝望地喊道。

瓦伦丁那干涸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主啊,不,斯特林娜,请原谅我。

她一咬牙,手中扣动了扳机。

德利维奇突然一把扯住斯特林娜,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子弹瞬间从这位年轻的共和军军官身体里头穿过。

德利维奇的右手中了一枪,她咬着牙,猛地架着斯特林娜向瓦伦丁冲去。

鲜血滴落在德利维奇的头发上,德利维奇向上瞟了一眼,刚好与毫无生气的斯特林娜的眼睛相对。

“……”德利维奇仅仅只是瞟了一眼,就紧咬着嘴唇低着头,左手拿过斯特林娜紧握在手中的刺刀,用尽全身力气向瓦伦丁冲去。

子弹划过了她的脸颊,鲜血从伤口处流出,只是这么一毫,她与死神擦肩而过。

三颗弹壳在地上弹来弹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意识到这样打下去除了让斯特林娜的遗体变成烂肉以外,并且子弹已经打完后,瓦伦丁扔下轻机枪,从腰间抽出刺刀,猛地冲向德利维奇。

怎么只有三颗子弹,真是够了。

枪声一停,德利维奇立即推开血肉模糊的斯特林娜向前冲去,但在视野变得开朗的同时,刺刀也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没有任何迟疑,德利维奇果断地做出了行动。

正当瓦伦丁认为就要刺中德利维奇时,德利维奇毫不犹豫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刺刀瞬间贯穿了她的手臂,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手臂处传来,她的面部不由因为疼痛痉挛起来,但生存的本能让她在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将从斯特林娜那夺来的刺刀捅入瓦伦丁腰间。

“呃!”瓦伦丁闷哼一声,右手摁住德利维奇的左手,同时左手不断地用力使卡在德利维奇手臂中的刺刀向她的脖颈处靠近。

“啊啊啊啊!!!”刺刀划过了德利维奇的肩膀,而德利维奇也怒吼着拼尽全力,左手拿着刺刀横向切割着瓦伦丁的腹部。

鲜血从不断扩张的伤口喷涌而出,连同腹部的某些器官,缓缓地淌在地上。

瓦伦丁的眼神中满是仇恨,她的瞳孔中满是怒火,她仿佛还有无数力气与德利维奇对抗,但实际上,她已经不能再让刺刀前进半毫了。

德利维奇猛呼一口气,在瓦伦丁彻底失力后,一脚将她踹开。

她如被狂风吹翻的稻草人般倒在地上,鲜血如藤蔓般蔓延着,把指挥部的地板染得一片血红。

“呵,呵……”德利维奇瘫坐在地上,看着指挥部内的一片狼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痛,感觉就要死了……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

。。。。。。

“洛队!敌人把我们包围了!第二道防线即将失守!请马上退到指挥部!”

“鲁诺切尔呢?!”我不断地扣动着扳机,尽可能掩护在一线战斗着的守军。

“鲁诺切尔正在从敌人后方进行战术穿插,很快就能到我们这了!”

“好!”我提着步枪,在看到不远处正在赶过来的鲁诺切尔后,向着最后一道防线奔去。

想必她们已经把德利维奇那家伙干掉了吧。

但我愈发感到不对劲。

如果干掉的话,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支援?……难道是遭遇了不测?

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们都是从独立战争就跟着我出生入死的老兵,杀敌无数,经历过大小战斗上百次,怎么可能会被德利维奇干掉呢?

但我心中的不安感又是怎么回事?

越往指挥部靠近一步,我内心的不安感就会越加放大。

“希瓦兰!斯特林娜!瓦伦丁!”就要到指挥部门口时,我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急切地喊道。

没有任何回应,连个敌人都没有出现。

“希瓦兰!斯特林娜!瓦伦丁!”我又喊了一遍,脚步不断放快。

“希瓦兰!斯特林娜!瓦……”我跑进了指挥部,从里面突然涌出的浓烈的血腥味不由使我咳嗽起来。

眼睛逐渐适应了指挥部里头昏暗的光线,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我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身体,连同我的心脏不住地颤抖着,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我仿佛不认识血泊之中的那个人一样看着她,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还活着的神色,她的脖颈处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的鲜血已经凝固,化为了黑色的血块。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然而,空气中的血腥味、眼前无比真实的景象、以及那人胸前的资历章上的名字,都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现在发生的就是事实。

“————希……希瓦兰!”我半跪在她身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尸体。

突然,右前方响起了枪声,枪声并不是在指挥部内发出的,很明显是指挥部右前方的防线遇敌。

但我还是条件反射般向那边望去——

——那是什么?!

我原本微眯着的眼睛不断睁大,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具支离破碎的——我该叫它什么?这还算是尸体吗?还是肉块更适合它一点?

……斯,斯特林娜……

不,它什么也不是,她是我的战友,斯特林娜。

再往前看,是倒在地上,有着令人不忍直视的伤口的一个人,她的伤口还因为寒冷而散发着热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瓦!瓦伦丁!”我连忙跑过去,半跪在她身边。

她原本闭上的双眼又艰难地睁了开来。

“瓦伦丁!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脱下大衣,将从她腹部流出来的那一串东西重新塞回去,努力想要止住那喷涌而出的鲜血。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那一串血红的东西都会再流出来,鲜血还是会从大衣的缝隙中流出。

“洛,洛恩姐,我活不了了……别,别管我,给我个痛快吧。咳!”瓦伦丁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别说了!给我挺住!你一定会没事的。”我按着她的伤口,双眼逐渐朦胧起来。

“洛恩!德利维奇……往西交通壕那边跑了,快去……”

“别说了!你的命要紧!”

瓦伦丁笑了笑,苍白的脸浮现了一丝笑意。

“洛恩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忽然,她用本不该有的速度伸出手,一把扯住那截血红色的物体,然后猛地一扯。

我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瓦伦丁脸上那凝固住的笑容,双手还保持着止血的动作。

我就这样待在原地,就这样待着,等待着时间从我身边流逝。

仿佛过了一年,我才木讷地站起来,沾满鲜血的左手拿出怀表看了看。

只过了一秒。

我最后扫视了一眼这片墓地,毅然向着西交通壕迈步。

“等着,我待会就来陪你们。”

我迈出指挥部,看向无尽黑暗的夜空。

现在是最黑暗的午夜时刻。

但没关系,黎明很快就会到来。

我沿着战壕的血迹寻找着德利维奇。

很明显,我的同志们重创了那个杂种,如果她不做好止血措施,并在之后进行紧急治疗,不用我出手她都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不过她肯定对此有所准备,刚才指挥部的医疗箱已经被开过了,里面的绷带以及吗啡都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德利维奇,做好下地狱的准备吧,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要把你带到撒旦的面前。

鲜血的味道愈来愈浓,我已经确切知道了德利维奇的方位。

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痛苦的呻吟声。

我猛地举起枪,小心地往声源处靠近。

“鲁诺切尔,我在指挥部西交通壕处,马上带队过来。”我小声说道。

“洛队,敌人缠上了我们,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尽快。”

“明白。”鲁诺切尔的声音消失了,还剩下的只有无线电的沙沙声。

我举着枪,慢慢朝着躺着地上的那个人走去。

等等,她身上穿着的是共和军的制服。

我立刻放下枪,但仍警戒着,忙跑过去,用枪口将她翻了个身。

“——雅思兰娜——!”我看清她的脸,不由发出一声惊叫。

雅思兰娜的肩膀中了一枪,上面的血还散发着热气,应该是前不久负伤的。

雅思兰娜急促地呼吸着,水蒸气在呼出的那一刻被液化成雾。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

“洛恩……”

“怎么了,发生遭遇战了?”我拿出剩下的绷带,替她的肩膀包扎起来。

“……我们班被冲散了,刚才德利维奇与敌人一个班汇合,刚好被我们班碰上……除了我以外,其她人应该都阵亡了……你要小心,她们应该还在这附近。”

我给她打好绷带后,拍拍她另外一条胳膊,站起身来。

“小心点。”我又拿起步枪。

“你要干什么?你想直接在这里战斗?对方大概可是有八个人啊。”

“怎么了?可别小看我。”

“……不,毕竟你是弹丸上的舞者啊。”雅思兰娜笑了一下,随后又问道:“有照明弹吗?给我一把。”

“有,怎么了?”我从怀里掏出发射器,她马上将它收入怀中。

“如果必要的话,让我成为你的第三发子弹吧。”

“……躲好一点,别被发现了。”我看着她那温暖的笑容,心里不由一沉。

“去吧,给我们第三步兵旅牺牲的同志们报仇。”

。。。。。。

德利维奇慢慢地在战壕中走着,八个人在她周围护卫着。

啧,伤的有点重,走不快。

“将军,骑兵班很快就到了,请您放心。”旁边的班长看出她的不适,忙说道。

德利维奇点点头,铁青着脸继续走着。

——别急着走啊。

黑暗中掠过一道亮光,并排走着的三个人的脑袋在瞬间开了花。

“将军小心!”一旁的士兵猛地推开了德利维奇,随后,她马上被狙击镜锁定。

“砰!”黏糊糊的东西溅上了德利维奇的脸,散发着腥味。

“隐蔽!隐蔽!”“有狙击手!班长!”“敌人在九点钟方向!”

德利维奇看着整齐倒在地上的三个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

是她,那位弹丸上的舞者,除了她,共和军,没人能做到了。

“她看不见我们,不要发出声音。”德利维奇低声道。

但她说这话时已经迟了,一发子弹掠过黑暗的战场,打断了一名士兵的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回荡在西交通壕中。

德利维奇脸色一沉,她已经知道洛恩想要干什么了。

果不其然,另外两名士兵刚从战壕中爬出来,起身去拉那位受伤的士兵时,在两发子弹的破空声中,她们应声倒地。

啧,真是肮脏的战术,虽然说我也经常用。

“你去结束那位士兵的痛苦吧,我已经抬不起枪了。狙击手的位置我已锁定,六十米外的散兵坑,架好她,别让她跑了。”德利维奇面无表情地说着,然后匍匐着沿着交通壕遁入黑暗之中。

班长的脸霎时变得苍白起来,随后,她叹息一声,拔出手枪,对准了那名还在挣扎着的士兵。

。。。。。。

真狠得下手啊,但问题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我已经被对面的狙击手锁定了。

洛恩向四周看了看,散兵坑外没有可以提供隐蔽的地方。

现在露头出去,必死无疑。但是还在这里待着,德利维奇指不定就溜了。

难办了,我怎么给自己找了个坟墓。

洛恩静静地趴在那,月光逐渐穿透乌云,照耀在这片战场上。

——完蛋。

“洛恩,我是你的第三发子弹。”黑暗中,一道细细的声音响起。

洛恩呆滞了一下,然后沉默地趴着。

“砰!”

照明弹突然从一旁射向天空,照耀了整片战场。

雅思兰娜从战壕上站起,拿起手枪猛地指向视野中站起的敌方狙击手。

“砰!砰!”

“砰!”

子弹穿过了她的心脏,宣告着她的死刑。

洛恩无言地从地上站起,她甚至不再瞄准,只是看着火焰从枪口处绽放。

子弹几乎是在同时穿过了两人。

两人缓缓倒地,只剩下照明弹在空中闪烁着。

雅思兰娜的双眼无神地睁着,对面的那位中央军士兵的胸前绽开一朵血花——这是她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八个人解决了,还有一个。

洛恩强迫着自己不去看雅思兰娜,但她的身体还是缓缓向着倒地的雅思兰娜走去。

。。。。。。

“鲁诺切尔!那边升起了照明弹!洛队一定在那边!”接替上来的副排边跑边喘气道。

“先别管其他的,我们还剩多少人!”鲁诺切尔气喘吁吁地奔跑着,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一班报数!”“除了我没人活着了!”

“二班报数!二班?!”

“别喊二班了!她们都挂彩了!留在后面接应大部队去了!”

“三班!”“三班全员牺牲了!”

“二排呢?”

“二排还剩两个人!熙尔排长牺牲了!”

“一排现在的排长是谁?还剩多少人?”

“原上尉德诺报到!还有七个人!”

“啧。鲁队,还跟着的包括我只有十一个人了!”

“……”工兵连原先有二百一十九人,现在除去接应的二班,还有十一个人活着。

德利维奇,我糙你马!

“鲁队!洛队那边的战斗好像结束了!”副排将望远镜递给鲁诺切尔。

鲁诺切尔接过望远镜,望远镜内,战场上只剩下洛恩还在那站着。

“不愧是洛队,竟然一个人解决了这么多人。”

鲁诺切尔点点头,继续观察着望远镜内的景象。

突然,视野中跃出一道黑影,紧接着,鲜血从洛恩的脖颈处飙射出来。

“!!!德利维奇!”鲁诺切尔一把扔下望远镜,发狂似的向着洛恩的方向跑去。

。。。。。。

德利维奇从黑暗之中冲出,手里的刺刀向洛恩划去。

洛恩猛地偏过头,但刺刀还是划过了她的脖颈。

“呃!”洛恩快步向后退去,两人的距离正在被拉开。

德利维奇并不打算放过她,而是将刺刀的方向校准,猛地向她冲去。

鲜血汩汩地从她咽喉处流出,但她已经顾不得止血,而是在拉开距离后立刻举枪瞄准。

子弹穿过德利维奇的肩膀,将她的右肩胛骨打得粉碎。

但同时,她的刺刀也已要刺入洛恩的胸口。

胜负已在此刻分晓———

“洛恩,是我赢了。”德利维奇冷声道。

洛恩惨笑一下,左手放开了步枪。

“这可不一定。”

腰间的破片手雷的保险栓被无声地拉开。

“!”德利维奇猛地一惊,随后快速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洛恩,控制住洛恩的左手。

手雷悄无声息地掉落。

德利维奇一脚踢开手雷,然后猛地推开洛恩。

“洛队!!”鲁诺切尔将枪举起,对准德利维奇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闷响,两人的身体被震得从地面腾起了十几厘米高。

青烟从洛恩底下缓缓冒出。

“洛恩!”鲁诺切尔大喊道。

忽然,地面传来了一阵轰鸣声,像是有什么在踏着大地一样。

“敌人的骑兵!大约有五人!”

理智告诉鲁诺切尔现在必须撤退,但当她看见德利维奇颤巍巍地从战壕爬起来后,她的理智瞬间被无穷的愤怒压垮。

“所有人!冲锋!”

“立威坦,扶德利维奇将军上马,其他人,跟我殿后!”骑兵班班长将背上的马枪取下来,踢了一脚马肚子,向工兵连余部冲去。

“别管弹药了!给我狠狠地打!”鲁诺切尔边冲锋边瞄准着奔来的骑兵。

双方开始了新一轮的交火。

直线移动的骑兵对火力毫无保留的工兵连余部来说简直就是活靶子,但她们的无畏冲锋在一定程度上拖延了鲁诺切尔的时间。

“小西阵亡,拉立法擦了一枪!”

倒地的四名骑兵仿佛不曾在鲁诺切尔的眼里存在过般,她的眼中只有已经策马飞奔的德利维奇。

“德利维奇!不要逃!混蛋!”

看着愈来愈远的德利维奇,鲁诺切尔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举着枪快速扣动着扳机,哪怕她根本射不中德利维奇。

“德利维奇,不要逃!卑鄙的混蛋!不要逃!因为你!我们几乎损失了整个工兵连!损失了差不多半个第三步兵旅!”

“整整一天的战斗,我们都在对你们有利的城市作战,我们拿4621年就淘汰的car18式步枪,拿着同志们省吃俭用从黑市上买来的武器,一门迫击炮坏了就成了废铁,重武器什么的屈指可数,我们没有你们用民脂民膏买来的最先进的武器。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拼命跟你们战斗,混蛋,不要逃啊!你个废物!”最后一发子弹被打出,鲁诺切尔怒吼着,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在最后一个弹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时,泪水冲垮了她的堤坝,不住地奔涌而出。

所有人沉默不语地看着跪在地上放声大哭的鲁诺切尔以及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洛恩。

所有人都在颤抖着,她们的情绪波动不比鲁诺切尔差多少,不少人已经忍不住一同哭了起来。

她们从独立战争起就跟随洛恩到现在,其中过程有多艰难她们都知道。

枪支损坏找军务部被拖了半个月,最后还得自己自掏腰包从黑市上买;莫洛战争共和军冲在最前头,部队损失没有兵员补充,得靠自己招募;待遇不如帝国中央军,军饷一直都是拖到最后再发——但尽管如此,共和军还是挺过来了。

“咳咳,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我又没死……”

“!洛队?!”

我挣扎着爬起来,鲜血汩汩地从我肩膀处流出。

好险,本该是在胸口上的洞被德利维奇失手转移到肩膀上了,呼,保住小命嘞。

我刚爬起来,一股能冲垮我的冲击力突然压在我身上。

“洛恩!呜呜呜……”

“哭什么,你洛恩姐还没挂掉呢……你再不起来,你洛恩姐真要挂了……”

淦,痛死力……最后还是让德利维奇跑了。

鲁诺切尔哭笑着搀扶我起来,我仍向着德利维奇逃跑的方向望去。

那个方向好像是……

。。。。。。

安全了。

我骑着马,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飞快地向我后面倒退着。

她们应该追不上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一棵树。

……

听着远处的爆炸声,被鲁诺切尔搀扶着的我露出了笑容。

是德利维奇吧?是德利维奇吧?一定是那家伙吧?可别是哪个倒霉蛋当了替死鬼。

“当工兵……果然比打枪爽……”

“啊……?”在一旁搀扶我的鲁诺切尔疑惑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觉得确实比打枪爽。而且工兵连实用性确实比神枪手高一些。”

“可是戴尔斯兰说神枪手也很好欸。”

“害,打枪也爽,不过也只有打军官时爽。4617年,洛维尼亚步炮兵协同,4618年,法兰步枪、冲锋枪、火焰喷射器协同,4614年,洛维尼亚斯塔边境战争,机枪、火炮称霸战场,4616年,洛维尼亚大规模坦克集团军出现,跟这些相比,打枪的用处就小很多了。”我看向她肩上挂着的步枪,笑道:“car89式步枪,莫比斯‘车厢’兵工厂造,一米二五长,八斤重,铁瞄,五发圆头弹。但是,枪玩的再好,就算我玩的再好,在永备工事和坦克面前,又有什么用呢……”

随着世界的发展,武器的更新换代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的新式武器被投入战场,恐怖而又坚不可摧的各种战争堡垒在战壕中畅通无阻地驰骋着、看着眼前的战友被履带碾成碎肉,听着那令人只是听着就感到骨髓发寒的迸裂声却无能为力,只能等着哪位还剩有手榴弹的勇士钻进坦克底下……不行,再想下去我就得抑郁了……鲁诺切尔怎么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不会已经被我整抑郁了吧。那我可就真罪大恶极了—

“鲁诺切尔,鲁诺切尔?”

“……啊?”

“你怎么了,怎么不吭声。”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她顿了顿:“哪怕一个人发挥的作用再怎么大,也远比不上所有人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

好家伙,这思维递进能力也太强了罢。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鲁诺切尔,走快点,我屁股疼。”

“德诺,你们排还有没有担架,洛连挂彩了。”

“有,我马上拿过来。”

。。。。。。

国会大厦后一千米处

“司令,重炮团已经准备就绪,所有弹药都已备齐。”

六十四门重炮——

鲁斯法看向身后那一门门散发着莫比斯精湛的工业气息的钢铁巨兽,毫无疑问,一旦它们运作起来,共和军的死亡宣告基本可以确立了。

——但是德利维奇呢?

“去找一些从前线撤下来的士兵,问问她们德利维奇在哪。”

。。。。。。

“啊卡,撑住,只要找到医疗兵,你这条手就有希望。”

“下士——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警卫法琪雅拦了一下从前线撤下来的三位士兵,在看到那条已经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紫的手臂,发声的声带顿时停止振动了一下。

“第二突击师七连的,上尉,请马上帮忙联系医疗兵!啊卡她的手臂就快没有知觉了!”眼前的下士焦急地喊着。

这条手臂已经没救了,伤口已经化脓腐烂,必须截肢。

“下士,有没有看到德利维奇长官?”

“没有!”

“……多谢了,野战医院往这边走二百米就到了。”

“谢了长官!啊卡,撑住啊,就要到了,你妈还在多兰等着你呢!”

法琪雅有些难过地给她们让了道。

那位士兵受伤的不止手臂,她的腹部中了一枪,但她藏得很隐秘,以致于那位下士都没有发现。

“中士!你是哪个部队的?有没有看到德利维奇长官?”……

“上尉!停一下!有没有看到德利维奇指挥官?”……

“老姐!你刚从哪里撤下来?我知道是前线,哪个战区的,有没有看到德利维奇长官?”……

在连续问了四十多个人无果后,法琪雅靠在一旁的木板上喘着气,但不远处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她只能忍着口干舌燥继续向她们走去。

“法琪雅,你没问题吗?你那伤口刚处理过就不要到处乱逛了。”

“现在这么缺人,跟其她人比我还算好的了,没缺胳膊少腿什么的,就算不能打游击,趴战壕里开几枪还是没问题的。”

脑海里又回想起还在野战医院躺着时跟医生的对话了,淦,没想到回归部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腿,就是派我到战场上趴着挨枪子都没这难受。

“姐妹,有没有看到德利维奇长官……”法琪雅无力地问着。

“德利维奇长官?”面前的这位士兵明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嗯?可能有戏。

法琪雅瞬间来了精神。

“是的,你知道她在哪吗?有没有跟部队撤回来?”

“——”士兵苦笑一下,往后面指了指:“后面有白布盖着的担架上面就是德利维奇长官——”

“谢了!”法琪雅瞬间冲了出去。

“——虽然只剩半截了。”

在听到这句话后,法琪雅立刻停下,刹住的同时,腰部的疼痛感也通过神经传了过来。

剩半截,什么意——?!

嗯?!剩半截?!

。。。。。。

那位多兰商业帝国的巨头,已经沉默了半分钟。

第一道防线已经失守,共和军已经发起了全线进攻。

第二道防线,就是国会大厦。

第三道防线,就是我们这里。

指挥部里的人看着被染得鲜红的白布所覆盖着的担架,大气都不敢吸一口。

那位仍向往常那样面无表情,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罢了。

“通知重炮团、山炮团,和全体部队支援炮兵单位”

所有人立刻紧绷神经。

“把带来夏普洛的所有炮弹全部打光,给我做到对共和军阵地全方位的火力覆盖。”

“是!”

没过几秒,通讯兵再次报告。

“报告!重炮团团长回电,问尚留在前沿阵地的中央军部队和阻击的第二突击师留守部队怎么办?而且战场周围都是密集居民区,极有可能造成平民受伤。”

“告诉她,她这么担心的话就让她自己代替第二突击师去前线阻击敌人,如果不想就立刻执行命令。”

指挥部陷入一片寂静,有的只是电报的沙沙声。

。。。。。。

距前线六千米处,炮兵阵地。

“……”瓦兮雅听着通讯员念的电报,越听下去脸上的阴云就越浓郁。

……不分敌我的炮击吗,简直是疯了。

她默默点上一支烟,燃烧的火星在黑夜中格外耀眼。

“命令炮兵团,八发急速射。”

“团长,不做试射吗?”

“不做了,就那么点地方,让侦察兵指引目标,我们不需要精准打击。”

“是。”

。。。。。。

好起来了。

在付出重大牺牲后,我们终于拿下了第一道防线。

“弗洛茜雅那边怎么样?”

“并不是很好,广播塔的守军负隅顽抗,薇诺露娅的部队也已经开过去了。”

“那二十个反坦克小组呢?”

“还剩下四个,撤退到弗洛茜雅那边帮忙阻击坦克部队了。”

“听说薇诺露娅因为损失太大,已经让部分坦克车组人员下坦克当冲锋队了。”

“戴尔斯兰她们被谁替补下来了?”

“第二预备师顶上去了,她们第三步兵旅已经损失了四成人力,差不多编制都要打没了。”

“等戴尔斯兰撤下来后让她赶紧重组,把我的三十营给她。”

硝烟的味道充斥在指挥部的里里外外,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肺部那种灼烧的感觉。

只有这样,才能防止自己松懈下来。

好,接下来还要确定下一步指令。

拿下第一道防线和广播塔后,再向托卡凡宫……什么声音。

我的视线离开地图,看向指挥部众人,而她们也在互相看着彼此,脸上和我一样都是迷惑的神色。

很熟悉的声音,但是想不……

一个模糊的轮廓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

……这里本不该有这种声音的。

那是一道闷响。

我的额头已经泌出了冷汗,而其她人的脸上也多多少少有了恐惧的阴云。

她们……

。。。。。。

“三团,你们还有多少人?”

“不清楚,原本三个营长就剩一个了。”

“回到后方在清点一下。”

“嗯。”

“副旅,你看看,从战场上捡来的瓦尔塔冲锋枪,加安斯造。”从后面赶来的警卫班班长强笑着将一把冲锋枪递过来。

“……别强忍着了,知道你腿中了一枪,赶紧去野战医院躺着去。”

“知道你喜欢收集枪,特地给你留了一支,以后别天天找军长抱怨了。”

“……欸,老鲍曼,把你班长抬下去。”

“唉,老了不中用叻,中一枪就歇菜了。”班长认命地叫着,躺上了赶上来的担架。

“是个人中一枪都得歇菜,赶紧去歇着吧。”

看着老班长有些不忿的表情,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嗯?什么声音?好熟悉……

天空中数十道闷响在所有人耳边缭绕,人们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她妈的!当然熟悉啊!

因为这是——

“炮击!所有人立刻进战壕!”

她妈的炮击!

艾普蒂菲开炮了!

连三秒都不到,现代工业文明所制造的大杀器来到了地面上,开始舞动起她的镰刀。

炮弹在人群中炸开,数名在周围的士兵被无情地抛向天空,在被震飞的同时在空中解体。

冒着白烟的弹壳从炮闩中退出,另一枚炮弹立刻填补上它的空缺。

仅仅只是一秒,我就明白了此刻我所肩负着的责任,而在这期间,一条断手在眨眼间从我眼前飞过。

在前线的部队立刻慌乱起来,已经有人无视长官指挥,自行在战壕间跑起来了。

这样下去就麻烦了。我向后方看去,在躲进一个防空洞后忧心忡忡地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副旅,一线部队的士气严重下降,已经有整整一个连的人放弃阵地向后方跑去了。”

炮击好像停止了,爆炸声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在这待着,我出去看看部队。”我拦下了其她想要出去的士兵,宽慰她们道:“这应该只是敌人的试射,敌方的侦察兵需要时间跟她们的炮兵汇报,我很快就回来。”

“……副旅……”

然而,直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畅通无阻地冲进我的呼吸道时,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的跟个散兵坑一样的弹坑,已经四散在周围的不可名状的碎肉,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士兵,哦我看错了,那半截身子已经没了。

这是她妈的——大口径榴弹炮啊!

敢在城里面用这玩意,艾普蒂菲是疯了吗?

不少士兵迷茫地从战壕中、坑道中走出来,从不少人那迷离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们已经被炸懵了。

说实话,我现在也有点懵。

一名士兵刚站起来,还没走几步路,鲜血就猛地从她口鼻喷涌而出——她的内脏已经被震碎了。

“所有人立刻回到战壕掩体!别露头!别扎堆!不要乱跑!”

大部分人听到命令后立刻开始行动,少部分人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其她人行动不知所措,这些人应该是被炸懵或者爆震性耳聋耳鸣了。

“同志!能听到我说话吗?同志!”我跑到一个人的面前,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肩膀,而她睁着眼,迷茫地看着我。

“副旅……你在说什么?”

“……身体没什么大碍的同志帮帮身边的伤员!把她们转移到掩体里面!”

在我带着旁边的少尉转移时,我的脸色突然一黑。

这么快?!

破空声很快转移为爆炸声,数十枚炮弹在阵地上爆炸,掀起新一轮血肉风暴。

“副旅!狗日的第二突击师冲锋了!”一个在简易工事处的士兵向我喊着,下一刻,我看着子弹从她的钢盔穿过,在木板溅起一片血花。

“什么?!”我将少尉带到掩体,随后将步枪从肩上取下:“准备接敌!前线的部队已经完蛋了!”

原本准备撤离的部队立刻从战壕探出身来,准备迎接敌人的反扑。

然而,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下一轮炮击又来了。

炮弹如雨点般落在战场上,在共和军和中央军的士兵周围爆炸,残肢断臂再一次在战场上飞舞着。

——她们连自己人都在轰炸?!

第二突击师是艾普蒂菲的,艾普蒂菲绝不会让自己的部队冲锋时放重炮。

不对,她根本就不会在首都开炮!

那么开炮的只有一个人。

果不其然,戴尔斯兰听到了阵地外的吼声。

“鲁斯法!我*你*!”

还没等戴尔斯兰松口气,令人窒息的声音再度响起。

数十发炮弹再次降临到战场上,随着一个个炮弹爆炸,冲击波将一个个周围的士兵掀到空中。

弹片不断在士兵们的身体里头穿梭着,锋利的弹片切割着她们那脆弱的身体,连着她们整个人拦腰切断,将她们身体的各个部位瞬间分离,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她们就这样消失了,而在之后,那些连尸体都找不到的人,将被列在那不言而喻的失踪名单上。

“四班报数!一!”

没人回应。

“排长呢?连长呢?”

“那只手就是。”

“保佑我吧,让我活下去……”一些人在哭着祷告着。

不少人开始呕吐起来,而更多的人已经开始在掩体里头吐血……她们的内脏已经严重受损。

然而炮击并没有结束。

熟悉的破空声响起时,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着绝望,已经没人认为自己还能够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去了。

戴尔斯兰左边一百米处的防御工事正处爆炸中心,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接将整个指挥部抛到六七米高的空中,在解体的同时自由落体。

炮弹再次跟雨点一样落在阵地上,许多刚修筑好的工事在顷刻间又变回了这片大地的一部分。

“妈妈!”

“敌人撤退了!”

怎么回事?这次的炮击没有先前那般猛烈。

“副旅!后方遭到炮击!”

戴尔斯兰猛地回头。

象征着野战医院的红十字帐篷在戴尔斯兰的眼中瞬间爆炸,整座帐篷瞬间四分五裂,奇异的是,印着红十字的区域完好无损,它被冲击波带到空中,被无数弹片穿透后,化为一片片碎步落了下来。

凄厉的尖叫声从那边炸开,惊恐的士兵们如同爆炸的弹片般向四周四散逃开。

然而还没等她们迈开脚步,冲击波便将她们推翻在地,而弹片此刻也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

部分失去理智的士兵踩着受伤的人逃窜着,不少躺在地上还没死的人因为践踏而加重了伤势。

但炮弹是仁慈的,无论你跑还是不跑,新的一轮炮弹又飞到了人们的上空。

天空全是弹片乱哄哄的呼啸声。

在人们的头顶上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

蓝色的天空在戴尔斯兰已经成了灰茫茫的一片,炮弹向四周投射这青灰色的光芒。

在她所能看见的世界里,从这边到那边,从左边到右边,战壕在崩溃,土地在摇晃,工事在碎裂,她周围的世界仿佛要崩溃了一般。

炮火越来越向后方接近。

戴尔斯兰的大脑早已是空白一片,而四个字出现在那空无一物的脑海中。

弹幕徐进。

她的耳朵嗡嗡响着,周围的声音好像都是无线电杂音,唯一能听的清的只有大炮的巨响。

。。。。。。

炮弹在战场上是无比公正的,没有任何一处不是炮弹的着陆点,如果有的话,那它就是预定着陆点。

密集的弹幕逐渐向共和军的纵深战壕延伸,沿途的爆炸声和惨叫声不断刺激着戴琳娜的神经。

顷刻间,重炮炮弹落在指挥部外,炸起来的泥土在空中飞舞着,连同着钢铁与鲜血,在数秒后又回归了这片土地。

戴琳娜同几个参谋被冲击波拍在墙上,而指挥部的掩体工事替她们遮挡了大部分弹片,少部分弹片通过破碎的观察孔击中了较为靠近的一名干部,在瞬间划破了她的身躯。

“老戴!老戴!醒醒!”

“医疗兵!医疗兵!”

“快把她带到地下工事!通讯兵带电台跟我们转移!通知其它部队,寻找时机后撤到预备防线!”

“报告!电话线被炸断了!第三步兵旅联系不上!”

“啧,立刻派人过去!就是爬也要爬到戴尔斯兰那通知她撤退!”

“是!完成不了任务我自己撞炮弹上边去!”

。。。。。。

远处传来了隆隆的炮响,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在整片使馆区上空响彻着。

各国大使走出阳台,神情严峻地看向国会广场方向。

我和其她法兰的学生们也呆呆地站在阳台上看着莫比斯的榴弹炮不断地给这片土地翻新着土。

“在城区里面动用重炮,不用想也是鲁斯法那家伙干的了,唉,吵得我睡不着觉,忙了半天,我都要累死叻。”睡在地板上的菲莉茜雅疲倦地发着牢骚。

连平时一躺下就起不来的菲莉茜雅都睡不着,看来今晚夏普洛没有一个人是睡着的了。

就在我看着千疮百孔的国会广场发呆时,使馆区旁的民居突然发生了大爆炸。

“炮弹打在居民区了!”

“警戒!”

“有平民受伤了!”

一声巨响,一栋小楼的楼顶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争奇斗艳。

不止一发,越来越多的炮弹落在了居民区。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成片的房屋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和石块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

整片居民区摇摇欲坠,二次爆炸产生的火光仿佛要冲破天幕般。

“法兰警备队注意!立刻去疏散平民!”

“是!”当我刚想动身时,一阵呼啸声在空中响起,然后在我耳边越来越大。

——不是吧————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我感觉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冲击着,全身上下好像都要被扯碎一般,在剧烈的疼痛下,我的意识归于一片漆黑。

。。。。。。

“阿咕奈子,阿咕奈子!”

朦胧中,好像有谁在叫着我的名字。

“快起来!没时间让你继续睡下去了!”

我感到身体被人不断推搡着,而且逐渐清醒的神经不断向大脑传达着各个部位的疼痛感。

我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我立刻想起来我现在的处境。

莉莉丝蹲在我的前面背对着我,她的右手散发着光芒,我这时才注意到,我们的周围没有一块碎石,碎石以我们为中心规律地围成了一圈,头顶上的碎石也没有落下来。

“莉莉丝……怎么回事。”我艰难地起身,麻木感瞬间传到了我的大脑当中。

“我们被炮击了——”莉莉丝沉声说道。

“那这是……”我看着她的手掌,终于看清了照耀着周围的光源,那时一枚银色的勋章。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好歹也是一名魔法少女,这点保命用的魔法我还是会的,别在那傻坐着,快帮我推开这些石块。”

“好。”我慢慢靠近她的身边,用力将周围的石块推开。

“快!这有人被埋着!”被石块的声音所吸引,外面的人立刻注意到了这边,我们得以狼狈地爬了出来。

猛地一声巨响,旁边的石堆轰然炸开,菲莉茜雅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魔法粒子在她周围漂浮着,很显然,她刚才直接用魔法破开障碍直接出来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鲁斯法那家伙真的用炮轰我是吧。”她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平时买彩票时怎么没这么灵验,唉。”

“快来救人!艾希尼亚大使被埋在下面了!”我们立刻向身后望去——整座艾希尼亚大使馆化为了一座废墟。

“都让开。”菲莉茜雅的表情从未这样严肃过,她周围的魔法粒子愈来愈多,而随着她手臂的上升,一块块碎石也上浮到空中。

艾希尼亚大使被压在一块巨石下面,她的额头和嘴角都流着鲜血,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快叫医疗队来!”

“不……不用……把电话给我拿来。”艾希尼亚大使无力地说道。

“这……”

“听她的,把电话拿给她,我来给她进行治疗。”菲莉茜雅蹲下来,边展开魔术回路边说道。

“……好。”

“琼斯大使,你的腿可能……”

“腿没了就没了……最重要的是……”琼斯大使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不要动,好好躺着,你的内脏破裂了,我尽可能帮你修复。”

“……麻烦了。”

“电话来了!”一名艾希尼亚使馆工作人员抱着一台座机冲了进来,长长的电话线在她身后拖动着。

琼斯大使的手颤抖着拨了几个号码,然后等待着电话对面的应答。在这期间,又有数枚炮弹落入了居民区。

“希尔,伤亡情况怎么样?”

“很不妙,我们法兰的学生都有几个受了重伤,还有一些人被活埋在下面,目前确认有三名艾希尼亚使馆人员死亡。”

我明显看到琼斯大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无法感受她的心情,但我理解她,而菲莉茜雅可能是最感同身受的。

“您好,请问……”

“你好,请接莫比斯外交部。”

“请稍等。”

破空声再度响起,又一枚炮弹落入了使馆区。

“风雪之都大使馆被击中了!”

房屋崩塌声再度响起。

“所有人立刻离开街道!到大使馆地下室避难!”

“你好,莫比斯外交部门,请问你是……”

“请安德森部长接电话。”

“稍等。”

没过多久,电话里传来了让所有外交大使无比熟悉的声音。

“这里是安德森,请问您是……?”

“我是琼斯,我代表全艾希尼亚王国政府向贵国政府警告,立刻停止莫比斯军队对使馆区的炮击!进一步的攻击行为将被视为战争行为!如果再有一枚炮弹落到使馆区,艾希尼亚政府将看作成莫比斯帝国对艾希尼亚王国发动全面战争!”

“什么?!这……”电话那头传来了无比震惊的声音:“请您冷静,我立刻去了解情况,并报告艾普蒂菲元首,莫比斯绝不会是艾希尼亚的敌人。”

“可能吧,直到刚才还有一枚炮弹在我们头上爆炸,可能这就是你们莫比斯的待客之道?”

“琼斯先生,安德森部长已经离开了。”

“……就这样吧,但愿你们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说完这句话后,琼斯闭上眼睛,彻底昏死过去。

。。。。。。

“什么?打中艾希尼亚大使馆了?”

艾普蒂菲的脸色从未如此阴沉,而梅瑟兰蒂正听着安德森的投诉正在大发雷霆。

“谁给鲁斯法的胆子让她炮轰平民区的?赶紧联系她们,让她们立刻停止炮击!”

“元首,艾希尼亚政府联合其它使馆区政府向我们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我们立刻停止内战,否则将对我们进行全面制裁。”

“……”

艾普蒂菲看向窗外,枪声已经非常稀疏,炮声已经霸占了整片战场。

快要天亮了。

“通知各部队,立即停火,除非共和军主动发起进攻,否则违者直接军法处置。”

“还有,通告全城,从明早开始,夏普洛封城。”

。。。。。。

“军长!军长醒了!”

“……我……前线怎么样了!”

“部队已经撤出前线,复兴阵线军已经停止了炮击,听说使馆区也被炮击了。老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扶我起来。”戴琳娜被人扶着,踉跄着站在地图前。“其她部队怎么样了。”

“所有部队均已停火,复兴阵线军也停止了进攻,现在双方正在僵持着,偶尔会打冷枪。”

“……伤亡情况如何。”

“六千四百三十一人阵亡,三千七百余人失踪,有五百名重伤员,大部分人身上都带上,少部分后方预备队安然无恙。”

“……各位……”

所有人脸色都是一沉,她们都知道戴琳娜要说什么。

“这场战争……我们输了,夏普洛,拿不下来了。”戴琳娜有些悲哀地说道。

“但我们不会放弃,事实上,我们还有上万人,我们并不擅长在城市作战,接下来,我们会向西行动,到中央山脉地区作战,我们不会因为小小的一次挫折而放弃未来的成功。”戴琳娜扶着额头:“通知所有部队,秘密向夏普洛城外撤离,撤离之后,直接在城外进行整编,鼓舞各自部队的士气,然后向西急行军,都明白了吗?有谁有不同的意见?”

所有人点了点头。

“没有的话现在就解散,立刻重组各自的部队。啊对了,通知戴尔斯兰,让她带着少部分部队在后面放烟雾弹,做个我们还没有撤退的假象,到我们撤出的时候再通知她撤离。”

“是。”

“……辛苦各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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