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地里的请求29

老太太恳求道，“我本也是殷实的富裕之家，家中有一孙女聪慧好学，一路考到帝都；不求高位某个小官是错错有余。”

“但她为了能解家乡水患之忧，进入鸿都门学拜黄若飞为师；后来南方水患，我的女儿与女婿被洪水冲走，只剩下我与孙女两人相伴。”

“她与同门用自己从黄若飞那学到的游说当地父母官参与治理当中；水患没有得到解决，反倒害了更多的人。”

“为了弥补，散尽家财救济灾民，只剩下一点微薄的银两留给我养老。”

“后来，她们几个夜以继日地勘探地形写出《堤防通易》总算把水患解决好了；谁知道黄若飞为了保全自己，硬是将其占为己有还诬陷她们学术不精。”

“我自水患以后便跟着孙女来到帝都，看着她们为了救被牵连的官员被迫献出自己的心血之作；看着她们诉状无门，被捕入狱，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的孙女秦流璎当时逃了回来，我跟她说收拾东西回老家去，留得性命那怕是苟且偷生也比死了强；她答应了，让我去联系船商我们分开走。”

“我等了一日都没将人等到，返回租住的院子，里面一片狼藉，我的孙女满嘴是血地躺在地上，旁边是一盆燃尽的木炭。”

“我这些年一直在报官，为此还被地痞流氓威胁过，住的地方总是被翻过；这是我第一次上堂，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上堂。”

“我恳请大人秉公处理！”

闻者无不眼中带泪，高坐上堂的大理寺卿一言不发，眼睛一闭挡住心中那点冒出来的同情怜悯。

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本案牵涉我国高等学府，与朝廷官员黄若飞有关，又值科举放榜之际，事关重大；明日，我会禀明女皇，请女皇下决断。”

老太太感激地忘了如何说话，朝大理寺卿磕了几个响头；前面是夹了胁迫的私信，后面是真心实意。

一行人都受了伤，相互搀扶着起身；围着的书生自觉绕开一条道，目送她们离开。

科举结束的喜悦，化作浓稠的忧思；开始怀疑心中的殿堂真得神圣吗？

鸿都门学外聚集的考生越来越多，她们齐声念着洛煊刊印地那些文章；不再质疑文章的真假。

到了晚上，考生们将买来的《释水论》堆在大门口，一把火点燃围坐取暖。

黄若飞气急败坏，还不是现在到处求人忙得焦头烂额，早就想办法收拾她们了。

可她们在大门口堵着也不是一回事，这不仅是向鸿都门学施压，也是向朝廷施压。

盯着自己身下位子的人不在少数，女皇党派的人一直想挤进来，晋王党的人想踩着自己上去。

干急了一晚上，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去上早朝；平日处得好的全都绕着走，心里骂得狠，脸上还得笑着。

在朝上正发着呆，还有点打瞌睡，一本奏折啪得一声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