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里的请求11

洛煊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巫茗嘴巴前，【你别喊了，魂都给你喊没了。】

【你总算醒了。】巫茗仰头长舒一口气。

洛煊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废了半天的劲才从地上爬到椅子上；长衫女鬼想上前帮忙，也只能跟巫茗站在一旁爱莫能助。

【对不起，我……】长衫女鬼道歉道，袍子渐渐恢复原本的水绿色。

洛煊趴在桌子上，有几分苟延残喘的模样，无视长衫女鬼的道歉，眼中闪烁着狡黠。

巫茗手中的拳头不断攥紧，洛煊的每一丝变化都被他捕捉到。

那个在雪山上自娱自乐的她像是一块布满裂痕的镜子，每成长一次就裂开一道；直到最后，变成另外的样子。

要是以前的她，现在肯定委屈地躺着，那还想得到其他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她看竹管里面的东西？这里面有什么？】

洛煊感觉好一点后，掏出竹管；用手感觉竹管柱身试图去打开它。

【你知道泓都门学中的黄若飞吗？】

长衫女鬼提到这个名字，双眼就泛红；嘶哑的声音依旧能听出她的咬牙切齿。

【我知道鸿都门学，但那个黄若飞就不知道了？】

鸿都门学是专门研究文学艺术的地方，国子学是当朝最高的教育机构；两者都是官家举办，官家主持。

国子学是为世家培养政治人才，门槛是家世；而鸿都门学看得则是学问，是无数学子心中不可玷污的神圣殿堂。

洛煊还想着能不能自己把事情办了，现在看来，没有云家的帮忙根本不行。

而且看云星舒那谨慎拒绝的态度，未必想趟这浑水。

【能进入鸿都门学学习，对每个读书人哪怕是官家子弟来说，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长衫女鬼漏风的嗓子，连同话语都有些模糊。

【更别提能成为一代大师门下的弟子；可是谁也想不到，她是个骗子！】

【骗子？】洛煊在信息爆炸的现代，对学术界的丑闻略有所知；【是没有真才实学，还是偷了别人的文章，又或者是人品败坏？】

【她用真才学做假学问，害得无数黎民葬身洪水之中；又豪取强夺别人的文章。】

长衫女鬼气得浑身发抖，衣袍消散的墨色又晕染开来，像是一滴墨水滴落水面漾起晕圈。

【这意思是学术造假？】洛煊尽量用自己的认知去理解她的话。

这做个假还能害死人？

【五年前，南方连日暴雨，河水决堤，堤坝尽毁；当地的官员根据黄若飞所著的《释水论》治理水患，让无数人流离失所，更数不清有多少人消失在大水中。】

长衫女鬼冷声道，眼睛不知何时闭上，留下两行血泪。

【事后，女皇陛下震怒彻查此事；双方各执一词，到底是官员指挥有无还是著论误人难下定论；最后黄若飞呈上一份《堤防通易》，成功解决水患。】

【官员被赐死，而她再度声名鹊起；那害人的《释水论》还在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