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过去的经历

“这不可能！”

我们在后面听到了沙贞的喊叫，都赶紧跑了过去，包括还受伤十分虚弱的本郎也艰难地爬了起来。

沙贞全身颤抖地扶着门，垂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这样重复着，喘息也愈来愈乱。

“沙贞…怎么了？”枫想要过去，被老师抓住肩膀拦住了。

“……”沙贞沉默着，浑身颤抖。

“沙贞，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我们，真的都没有恶意的。”我也在一旁打着助攻。

枫从我们几个后面挤出来，走到沙贞跟前说：“沙贞，你不相信他们也应该相信我吧？是那个哥哥救了我，不然我真的挺不了多久了。”

沙贞没有说话，浑身颤抖着，不过慢慢地，她缓缓站起来，转过头。

此刻，我们看到的那张脸没有了之前的威胁与愤怒，只留下了惊恐与绝望。

“没了…消失了……”又沉默一会，沙贞幽幽地发声了。

………

“老师…不见了…不见了…”沙贞眼睛目视正前方，但又不像是在看我们任何一个人，就那样无神地站着。

“老师…？是…是［玖辛和子老师］？！”枫原本注视着沙贞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犀利。

“诶……那和子老师怎么会在这里面？”平一郎插了一句。

短暂的沉默后，枫刚要说话，只见沙贞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向仓房里跑进去，随即就是听着像狂乱翻找东西的声音。

枫愣了一下，也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啊 了一声，跑进去了，还不时地扇着手，里面的灰尘应该特别大吧。

接着听到了两人声音微小的对话，听不清，但从对话频率来看特别的急。我们都往里面探头看，因为没有灯光，不是很清楚，从墙上挂着的吉他和提琴，靠墙竖立的电子琴来看，应该是个装琴用的仓房。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两个朦胧般的黑影在一个半人高的柜子前忙碌着。平一郎看样也想进去帮忙，但是被美惠老师拦住了。我看着平一郎，这才注意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又不禁看向重伤的本郎。很难想象在与我们会合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注意力在他俩身上分散了会，回过神来发现屋里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屋外的一行人面面相觑，静静等待着。

出来了。从灰黑的屋里若隐若现地探出两个身影，慢慢地走了出来。

我们看着走出来的两人，面色铁青。我们没敢说一句话。

“枫，沙贞，找到了么。” 最先开口的是凛，她没有问找的是什么，而是直接进入正题。

“没有，我们找的是一种…速效药。”枫扶着沙贞做到了阶梯上。“沙贞，你来跟大家说吧。”枫关切地拍了拍沙贞的肩膀。

“和子老师…是个很善良的人，我一直这么觉得。”沙贞在短暂的沉默后蹦出了这句话。

“她从我进学校以来就特别照顾我，可自从虐待学生的事情发生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也不笑也不唱歌了。虽然也是开始也是在尽力保护我们……”

说到这，沙贞抽泣着，抬头泪眼看了看枫。

“那节课不是你们班的，不然……”接着又低下了头。“最后那一天，她买来了好几袋子食物和水。

之前老师也经常送我们吃的，就没有在意。我们照常去上课，但这次有很多老师在后面跟着，老师说是来听课的…就没有多问。等进教室了之后，我们却被后面的老师冲过来一顿乱打！真的太突然了！我亲眼看见，那时候的和子老师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就像是被恶鬼附体了一样……以前善良的眼神不见了…以前的和子老师也不见了……

那些老师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就齐齐走了。留下和子老师对剩下的学生继续打…我想逃走但是门被其他老师从外面反锁了……轮到我的时候…不知道经历了多长时间，在我的意识也即将模糊不清的时候，她停手了。

我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我就能猜测到是她的心脏病犯了，我那时候没有一点同情，用力抓起她的药就扔到了柜子那边，然后我就使劲拽住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不动了。”

沙贞一长段叙述后喘息了好一阵子。平一郎顺手拽出了一袋水气球就递给了她，沙贞先是一愣，又看了看枫。“喝吧，那个哥哥也给我了。”说着指了指我。

我顿时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挑眉看了看凛。“少臭美！”凛小声碎了一句，转过头也没有再看我。

“所以…按你的说，和子老师应该是死掉了对么？”站在最后面的晴子发话了。

“嗯…”沙贞轻应了一声。“之后，我怕那些老师还会回来，就躲进了钢琴里。反正还有食物和水…以后听过几次外面的声音太小我怕有人就在里面摆弄钢琴，唱歌吓唬他们…刚才吓到了你们不好意思…但是，你们刚才为什么会哼那首童谣？”

说着，又喝了一口水气球里的水。“当时我也很害怕，不过还真是有效果……想到这也真是对不起大家…”

“没关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美惠老师过去摸着她的侧脸安慰她，“之后就跟我们走吧，一个人在这总归不妥是吧？”

美惠老师又看着枫，“你的伤要紧么？我之前看到楼上有医务室，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时间太长了，已经习惯了。”枫看着自己的身体，叹了口气。

“本郎…你的伤也是，去处理一下吧。”美惠说着扶起了本郎。

“我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我们就是从医务室过来的……”

“话说，既然和子老师已经消失了，还找药有什么用呢？”久香跟在美惠老师身后说。

沙贞先是沉默，后来一字一顿地说。

“因为，我…也有…心脏病。”

“先天性的。”

大家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那你怎么办？！”枫很诧异地问道，嘶哑的喉咙明显增大声音，又有了许多破音。

“再说，这药就算找到了，这么长时间，还能有效果吗？”

“一看小孩子学识就不够渊博哦，有些药的保质期是可以长达2-3年的…”美惠老师拍了拍枫的头，温柔地说道。

“在这种学校学习，怎么可能学到知识……”凛看着面前两个孩子心疼地说道。

沙贞没有说话，身子发抖着，本来已经缓和过来的心情又开始抽抽哒哒的了。

……………

“啊…好了，大家先回去吧，再去弄些水回来吧，我们在这可不一定呆多久啊！”我看着这沉闷的氛围，努力鼓励着大家。虽然自己也一直是很不安，但在这些人面前，还是硬撑着坚强起来。

本来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却是要非弄清楚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