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耗

　　初恋（五十五）

　　四川女人小王心直口快，一边干活一边讲她儿子和俩个女人之间的事。她忽然话题一转。

　　“这两天小高死那去了？怎么好几天不见他过来玩？”

　　操着一口东北话的老大开了口：“囯庆假期他的厂里可能也很忙，在加班吧？”

　　“不会吧！他的厂里没有这么忙！”

　　师傅在一旁开了口：“你们都别乱猜了，我发个微信给他，你们想他，我叫他过来看你们！”

　　忽然，师傅大声在轰隆轰隆的机器声音中用语音发了一条微信给小高说：“小高？你现在在老家住院了？”

　　“什么？肝癌？正在化疗中⋯⋯”

　　师傅眼圈红红的，她试去了眼角的泪珠，对大家说：“我们最亲爱的同事小高同志，现在在老家住院，肝癌晚期。我们的小高同志在不远的将来就要和我们永别了！”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我心里也很难过，虽然，平时小高对我大吵大叫，可是他心肠还是好的，他不过是和同事们打赌输了心里不甘心朝我发发牢骚而已。我想，这也很正常。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我的心情也比较沉重，我和小高毕竟在同一宿舍同一锅里吃过饭喝过汤的。

　　大家都很难过。一个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这时候，我发了言，对大家说：“小高平时虽然喜欢找我的茬儿，但是，他人心肠还是好的人不坏。他下面的日子也不多了，我跟大家提个建议好不好？”

　　同事们都表示非常赞同我的建议，问我：“什么建议？”。

　　我说：“大家同事一场！我们每个人发个红包给他好不好？表表大家的心意。”

　　“嗯，好！这个建议提得好！”

　　“每人发200块钱红包！”

　　“好！”

　　“好！”

　　“好！”

　　“我发300！觉得小高命挺苦的，小时候没了爹、他妈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先天性心脏病本身寿命就不会太长，又是老烂腿，现在又是干癌晚期，唉！人哪，光滑滑的来，光滑滑地走，来到世上走一遭，演完该演的戏，什么也得不到，就走了。”

　　⋯⋯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夜里，大家一起吃夜饭，东北女人老大边吃饭边闲聊。

　　她说：“小高现在也不知怎样？”

　　胖子女人在一旁插嘴道：“都晚期了，还能怎么样？只有等死！”

　　师傅发了一条微信语音给小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泣不成声地回答道：“人已经走了。”

　　⋯⋯

　　听到这个消息，食堂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大家都非常难过的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

　　“好人啊！好人不长寿。”

　　“唉！……”

　　⋯⋯

　　这天夜里，小高的不幸，让大家干起活来，都感觉没劲！心情都非常不好。

　　厂里的宿舍，有男人的女人的宿舍，还有夫妻宿舍。但是，大多夫妻宿舍都是假夫妻在里面住的，真正的夫妻很少。这厂里，简直成了恋爱公司。职工们都在乱搞胡搞恋爱。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也在谈恋爱，找回年轻时初恋的那种感觉。

　　这天早上刚下早班，胖子女人对我说：“小李，我向厂长申请了一个夫妻房间，厂长说要一个礼拜？”

　　“你申请夫妻房干嘛？你老家老公要来厂里干活吗？”

　　“傻子，他干个屁，为我们俩申请的啊！那个老家伙，是个废物，我要了，不想跟他在一起。小李！和你在一起，就像是回到了我的从前，我的初中生活时的初恋那种感觉。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想回忆过去，感受一下从前的感觉，年轻时候的感觉。这个怀旧的情怀，是人人都难以忘记。”

　　“我的初恋是美好！但是，也是很苦涩的，又像是奶茶味，总令我回味无穷⋯⋯”

　　胖子女人向厂里申请夫妻房间，要和我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生活。这个消息，悄悄地在我们组传开了，同时，这流言蜚语全厂职工都知道了，走在上班的路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总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们。

　　说：“胖子女人刚结婚，要离婚，又要结婚了”。

　　“现在的人！真是搞不懂，拿婚姻当儿戏。结婚、离婚就像吃一顿似的那么简单。太随便了。”

　　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戏，你演完了我登场，我演完了你登场，生活永远是唱不完的一场戏。

　　胖子女人和我一同住进了夫妻房间。我们俩就像是夫妻关系一样在一起生活，一起上班，只是没有登记领证结婚。胖子女人说，我们俩先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磨合磨合，加深一下感情。然后，再回家和新婚老公办理离婚手续再和我领证结婚。

　　师傅听说我和胖子女人申请夫妻房住在一起。上班时，话题少了，一直沉默不语。心里暗暗地恨胖子女人。经常干活中，发一些莫名其妙的无名火。

　　我知道她在暗恋我，可我一直想不通，老张那么漂亮帅气，俩人虽然不是夫妻，但是，俩人有夫妻相，真的象天生一对，地生一双。

　　在我跟她慢慢沟通的同时了解到，她说：“老张人长得确实帅气漂亮，但是，我们俩虽然像是夫妻一样在一起生活，但是，他并不是我的合法老公，只是朋友、情人关系而已，以前和他过夫妻生活，真的让我很开心，可是，最近一两年来，他那方面实在是不行，阳萎了，我和谁相处，他没有资格管我，限制我的自由权。我只是听别人说你那方面特别厉害，这是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