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轨自杀

初恋（四十二)

　　这天晩上，阿娟请又请我们下馆子，兰花爱面子，不好拒绝，只有硬着头皮答应着。

　　我俩回到家里后，兰花和我大闹了一场。说我和阿娟俩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坚决不让我下次再跟阿娟出去下馆子，要我和阿娟永远断绝一切来往。

　　她说她名义上是请我们俩，实质上是在千方百计地靠近我，培养我和她俩的感情。

　　自从兰花、阿娟这俩个女突乎其然地闯进了我的世界以后。

　　我和阿梅离婚的那段日子里，苦闷、孤独、寂寞、情绪低落、暴躁一起伴着我。于是，　我常常独自一人喝闷酒，香烟是一支接着一支、一包接着一包的抽。抽起了香烟，这些不良习惯。

　　离婚孤单一人的生活也烦恼，这三个人的世界里，同样也有烦恼，而且更烦。

　　这天晚上，我又喝多了，躺在床上，任兰花怎样发疯点火，我只是一声不响，任她发去，初中时的那种韧性脾气又暴露出来了，她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天生有一种男人争强好胜的性格。

　　我的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突然，在睡梦中被一阵紧促的敲门声惊醒。

　　一位操着苏北老家口音的老人推开门说：“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进去吧！想开一点。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

　　这位老人有七十多岁，背稍微有点驼，长四方脸，略腮胡子，苍老的脸上虽然爬满皱纹，但显得非常白净、漂亮。如果不是因为衰老而驼背，老人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帅哥。

　　见此情景，我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下去迎接这位老乡。

　　一阵寒喧之后。这位老人姓陈。

　　老乡说：“不是我散步回来，经过火车道附近，发现她卧在铁轨上，我上前一番劝说，你可能就见不到她了，我一听她的口音，是我们老家苏北家乡人，我就把她劝回来，不是我发现早，你可能就见不到她了。老乡！”。

　　“谢谢老乡！谢谢！哦！我不应该称您老乡，应该叫您陈大爷才对。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出手相救，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呢！”

　　陈大爷：“俩个人在外不容易！互相之间都要忍一忍。”

　　“陈大爷！我们俩之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争论两句，女人嘛！心都是窄的，就是想不开。”

　　“俩个人之间闹矛盾，一定要坐下来好好沟通。”

　　“嗯！嗯！谢谢陈大爷的关心。”

　　“以后，抽空到我家去玩。”

　　“嗯！好的陈大爷！”

　　“我就住在对面双桥新村”。

　　“好的！谢谢陈大爷。”

　　陈大爷家住对面的双桥新村，他七十多岁了，在南京一定生活了不少年了，乡音一点都没变。于是，我就问他：“陈大爷！您来南京多久？”

　　陈大爷笑着说：“提起我来南京多少年？我来时间长了，五十多年了，年轻时当兵过来的，退伍后就在一家运输公司工作，在这里结婚定居，一儿一女都成家了，孙子上三年级了，”

　　“您来南京这么多年都讲的是家乡话，您的儿子、女儿、孙子都能听懂吗？”

　　“听懂！他们也习惯了，我虽然在南京生了这么多年，可是，人不能忘本啊！小李。讲家乡话就是时刻还惦记着家乡的亲人啊！乡音难改。也不能改，改就忘了本了。”

　　“是！是的！我也是一直用家乡话和他们交流，有时候顾客实在听不懂了，我就讲几句南京话，这是生意上的需求，没有办法。”

　　“你们做生意，和我不一样，我长期定居这里，说惯了南京话，时间长了家乡话就不习惯，所以，我就和他们交流的时候一直坚持讲家乡话，他们也能听得懂！”

　　我和陈大爷俩，聊着聊着就聊起家乡的事情。

　　我和陈大爷俩聊得很投机，陈大爷抽了一支香烟，对我说：“小李！天不早了，不聊了，回家迟了，老太婆会担心的。”

　　⋯⋯

　　自从认识陈大爷以后，我和他就长辈加老乡相处起来。

　　陈大爷闲时就到我店里来坐坐，或者到我的租住的房子里，没事就经常在一起闲聊。

　　有一段时间，我好久没见陈大爷来我这玩了，我就打电话问他，他回答说：“老伴生病住院了。没有时间过去玩！”

　　过了一段时间，我再打电话，他说她老伴走了，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呆在家里。

　　又过了一段时间。

　　有一天晚上，陈大爷主动来到我家。

　　陈大爷说：“老伴去世这段时间，我心情一直不好，以后，我也只能来你这里说说话。”

　　我高兴地说“好啊！陈大爷！”

　　陈大爷说：“我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还能有七十多岁过啊？我现在还天天都要接送孙子上学，儿子、儿媳都上班，忙，没有时间接送。人啊！人一直忙到最后，才能闲下来。”

　　这时，我递了一支香烟给陈大爷上火，他吸了一口，继续接着说：“我现在退休了，一个月拿二千多块钱，一家三代四口人，只够生活开支的！”

　　“那你儿子、儿媳上班的工资呢？”

　　“唉！不提他们的工资了，我在南京生活了一辈子，结婚时，是住老伴单位分的房子，这个房子，现在在南京市已经见不到了，我们住的还是五十年代苏联人设计建造的古老建筑二层楼房。十分简陋，两家共用一个卫生间，我们一家挤在这个不到五十平米的房子里，一家三代人，儿子结婚时，就用木板搭建了一个小阁楼，夫妻俩在上面住，我们老俩口在下面住，市区的房子我们买不起，几年前，在江宁马群那边按揭买了一套，他们小夫妻俩的工资全部用来还房贷，我的退休工资就用作一家人的生活费用，老伴得了胃癌，手术后，花光我们家所有的积蓄不算，还欠了几万块钱的债。人难啊！活着真的不易！”

　　“唉！陈大爷！穷日子慢慢过呗！咋办呢？”

　　“唉！是的。”

　　⋯⋯

　　这几天又不见陈大爷来玩，我打电话问他：“陈大爷！这几天家里有什么事吗？”

　　他回答说：“没有啊！我今晚接过小孙子就去你店铺玩。”

　　晚上，陈大爷面带笑容来到我的店铺里，一开口就说：“这两天，我没来玩，也没有什么事情。小李！我想找个老伴，帮我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陈大爷你真浪漫！年轻时候是初恋，现在再找一个老伴，这叫黄昏恋了！还想过着当年初恋那种浪漫生活啊？”

　　“我这段时间在《扬子晚报》上看到的婚介公司，我就在里面物色了一个，这个女人才五十多岁，喜欢打麻将、跳舞，她说她打麻将还欠别人5万块钱，要我帮她还上。才能跟我结婚在一起过日子。

　　这个女人前几天我请她吃过饭，昨晚上她来我家，还送我两瓶海之蓝。这个女人蛮好的！既年轻又漂亮，我比她大二十岁，就是儿子不同意。儿子说，在一起过日子他们没意见，但是，如果要拿结婚证，他们俩坚决不同意。”

　　这时，我开囗说：“陈大爷！你觉得她是个打麻将、跳舞的女人是持家过日子的人吗？你的二千多块钱一家的生活费一个月够她开销的吗？”

　　陈大爷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说：“陈大爷！我知道你的心思了，你都七十多岁了，还找啥女人？不要找了，我们都是男人，男人的那点心思我理解，不就是想找个女人玩玩吗？”

　　陈大爷笑了。

　　这个问题好解决，我帮你找个比她漂亮又年轻的，一次性的女人，无后顾之忧。

　　喜欢就掏点钱，不喜欢就拉倒。

　　陈大爷非常惊讶地说：“还有这种好事情？”

　　“有啊！想不想？想今晚带你过去，一个秘密的地方。”

　　这天晚上，我和陈大爷俩一起去一家休闲中心。

　　从此，陈大爷一发不可收，从菜金里省下来的一点票子，没事就偷着乐。

　　从这以后，陈大爷几乎每天晩上都要叫我陪他一起去休闲中心洗洗早，休息休息、娱乐！娱乐！

　　后来，我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去休闲中心休息到十二点钟左右才回来的原因。

　　他儿子和儿媳就住在他的头顶小阁楼上。他每天晚上出来，目的就是给年纪轻轻的儿子儿媳的休闲空间。

　　陈大爷有痔疮，只要他吃辣椒就会复发。

　　这天晩上，他在家里吃了辣椒以后，就和我一道去休闲中心洗澡休息。

　　我们俩躺在大厅的沙发床上，陈大爷刚坐起来，一个小姐大叫到：“谁来大姨妈还去包间接客？”

　　“陈大爷红着脸说，不是来大姨妈！是我的大姨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