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忆昔年

萧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我知道。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那双眼就像是深渊，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姐，别这样说自己。”少年有些急了。

　　“吃饭吧。”萧安笑了笑，不置可否，去拿碗筷。

　　萧暮掐着自己的手，沮丧地低垂着脑袋。自从阿宁哥走后，姐就一直这样折磨着自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安手里拿着碗筷，看了一眼傻站在门口的少年，有些好笑，“怎么，要当门神？饭不吃了？”

　　萧暮脸上挤出一抹笑，连连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吃吃吃！姐你先去坐着，让我来。”萧暮拿过萧安手里的碗，去盛饭。

　　饭桌上，两人都很沉默。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到底是年少，还不懂得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小Alpha那热烈的红玫瑰信息素都透露着主人的沮丧和郁闷。

　　最终，萧安放下了碗筷，睨了眼对面像只被主人打骂了一顿的小狗似的Alpha，“阿暮，你不开心。”她一眼就洞穿了少年没有隐藏好的情绪。

　　萧暮扒拉着碗里的饭，闷声道：“姐，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我不想你一直这样……”

　　萧安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道：“不这样，我要这么活下去呢？”

　　萧暮猛地抬起头，望进萧安那双深渊般的黑眸，看不见一丝的光。他觉得通体有些冰凉，“可是阿宁哥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啊！”

　　这句话一出，萧安的眸一点一点沉了下来，直至变成一片死寂的黑。充满压迫性的薄荷味信息素毫无征兆的倾泻而出，让身为Alpha的萧暮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阿暮，够了。我累了，吃完就回去吧。”萧安收敛了肆虐的信息素，起身回房。

　　卧室的门“咔哒”一声被锁上了。

　　萧暮看着一大桌的菜，也没有了想继续吃的欲望。心不在焉地胡乱吃了几口就没再动了。

　　萧暮呆呆地坐了会，便开始收拾桌面。把碗洗净放回消毒碗柜，桌子用抹布仔细擦了一遍。做完这些，他没有多留，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把清理出来的垃圾带上便出了门。

　　萧暮自十五岁分化后就不住这了。萧安在京大旁买了一套公寓给他。

　　卧室里，萧安坐在书桌前，眼神空洞，像个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盒红色的千纸鹤，由于时间太过久远，鲜艳的红蒙上了一层斑驳的淡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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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看！”小小的少年胖乎乎的小手中献宝似的捧着一只千纸鹤，乌黑的眼中亮晶晶的，仿佛落了星子。“这个送给你，不要不开心了！阿宁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以后阿宁如果想姐姐了就折一只千纸鹤，等姐姐回来送给姐姐好不好？”

　　“好，姐姐也想阿宁。”年少的她握着那只千纸鹤，好像握住了一团火苗，温度从掌心蔓延到心里。

　　阿宁……阿宁啊……

　　“阿宁……我想你了……”寂静的深渊落入了阳光，深黑的眸中涌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书桌旁的一面墙被做成展柜的样子，有一层玻璃门板。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罐子，罐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千纸鹤，但唯独没有红色的。

　　阿宁，姐姐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把千纸鹤都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