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牵手睡

那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去酒吧，可是她再也没遇见过那个男孩，时间久了，她都有些记不得那个男孩的模样，只记得他眉骨上方有一颗痣。

程筱筱看着舞池中央的老秦，带着墨镜六亲不认的模样，随着音乐摇头摆尾，忽然有些感慨，她的缘分早就来了，只是她没有好好珍惜，错过了！

她是偶然在一个网站上看到了老秦背贯口的视频，时运赋背得很流利，但是缺了些历经沧桑后仍能泰然自若的气质。

但是程筱筱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呆住了，这个男孩子长得真好看啊！她喜欢他的认真和倔强，喜欢他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付出努力和汗水的模样……

她开始关注他，他所有的视频她都看过无数遍，他的照片她都打印出来贴在相册里，她喜欢这种能落到实处的感觉，隔着屏幕，那些信息化的东西，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她远去。

她喜欢认真唱歌的老秦、喜欢撒娇卖萌的老秦、喜欢被观众怼的一愣一愣的老秦、喜欢撩大褂的老秦……

她辞了做了两年马上就要升职的工作，只身北上，她只是想离他更近一些，吹他吹过的风，走他走过的路，看他看过的风景！

整场结束，程筱筱滴酒未沾，但凡她拿起酒杯，就能收到老秦一个警告的眼神。最后只能默默放下酒杯，喝老秦给她点的难喝的要死的苏打水，然后在心里打架：脱粉吧，不要吧，脱粉吧，不要吧，脱粉吧，不要吧……

从酒吧出来，已经凌晨两点了。九华和二哥微醺，打了个车搭伴走了。

剩下的老秦，Double微醺。

他一只胳膊搭在程筱筱肩上，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她身上，程筱筱扶着他走的踉踉跄跄，偏偏这个酒鬼一边走一边还要指点江山：“你走慢点、你扶好点、那有个坑，你绕过去走……”

程筱筱真想把他砸在坑里，顺便埋了得了。

哦，坑太小了，一只脚都埋不进去……

这眼神真他娘的好！

夜深了，周遭寂静一片，只有酒吧里的重金属透过厚重的门，断断续续传出来。路上偶尔有几辆车疾驰而过，轮胎摩擦着地面，带起厚重又渐行渐远的声音。

老秦歪在座椅靠背上，薄薄的嘴唇微张，呼吸声有些粗重，漂亮的眼睛迷成一条直线，用余光觑着程筱筱出神。

“你家住哪啊？”

副驾驶的人没出声。

“老秦？”程筱筱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哦，我家住……”

老秦报了个小区名字，歪回座椅上，闭上了眼睛，细碎柔软的头发垂到眼睫上，他伸手把头发扒拉开，胡乱揉了揉眼睛，嘴唇微撅，呼吸声渐渐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雪白的玛莎拉蒂在浓稠的夜色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步入主干道。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这个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突兀，程筱筱在值班保安的指引下，把车停在了车位上。

副驾驶的人睡的正香，打着很轻微的鼻鼾，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眉梢微不可查的蹙了蹙，随即平和下来。

“老秦，到家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筱筱已经在驾驶座上昏昏欲睡了，一阵恼人的秋风从车窗的缝隙灌进来，冷的程筱筱一下子就清醒了，她轻轻晃了晃老秦的胳膊。

老秦轻轻嗯了一声，顿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我送你上楼吧。”

“好。”老秦的脑袋微微点了几下。

程筱筱背了包，拔了车钥匙，从驾驶座上下来，见老秦脑袋歪在另一个方向，似乎又要睡着了的模样。

程筱筱叹了口气，好气又好笑。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扶着老秦的胳膊下了车。老秦再次很自然的把胳膊搭在了程筱筱肩上。她终于明白老秦为什么不让她喝酒了！

老秦的家，四室两厅两卫，装修简约大气，以黑白灰为主风格，男士设计感十足，美则美矣，缺少人气儿。

程筱筱扶老秦在沙发上坐下，又去厨房，翻箱倒柜，好不容易翻出一罐蜂蜜，只剩一点点了，没有标签，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有。

老秦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北京生活，也不容易吧，冰箱空空、橱柜空空，什么都没有。

用茶盘上的热水壶烧了点温水，兑了蜂蜜递给老秦：“喝点，能舒服些。”

“啊……”老秦张了张嘴，像个等奶嘴的婴儿似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杯蜂蜜水。

程筱筱抬手把杯沿送到老秦嘴边，喂他喝了几口。

“我扶你去卧室睡吧。”

“嗯！”老秦打了个酒嗝，摇头晃脑的应了一声。

喝多酒的老秦像个乖宝宝，顺从的躺在床上，任由程筱筱给他脱外套、脱鞋袜、摘手表，在程筱筱要给他盖被子的时候他伸手挡了一下：“还没脱完……”一边说一边解自己的腰带。

程筱筱愣在原地，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二十四年的生活经验从来也没告诉过她，面对男孩子脱裤子时，该怎么办……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老秦已经把自己浑身上下剥了个精光，就剩一条内裤了，笔直的躺在床上。

程筱筱的眼神越过那条让她脸红心跳的皮卡丘内裤，拉过被子胡乱的给老秦盖上，转身就要往外冲。

“别走，陪陪我……”老秦伸手拉住了程筱筱的衣角。

她从没见过老秦这副模样，像个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糖果，委委屈屈，凄凄惨惨。

她对上老秦那双一闪一闪的大眼睛，满腹拒绝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好，我不走，我看着你睡。”

程筱筱转过身坐在老秦床头，把他的胳膊塞进被子里盖好。

“要牵手睡……”老秦一只手从被子侧沿探了出来，冲着程筱筱勾了勾手指。

程筱筱眯了眯眼，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老秦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微烫，指节修长，青筋暴起，手指勾着程筱筱的指尖。

她盯着那只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片刻过后，收紧指尖，和老秦的手扣在了一起。

“老秦，我喜欢你。”她嘴角微动，声音极轻，弱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