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初升,昭示着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晋朝迎来了正月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在家家户户忙着走亲访友的日子里,朝堂或是江湖却并不平静。
在封临邺想着如何解释陌少珏行踪的时候,陌显豪却已被请入尚书府密谋。
“皇上不见了,怎么会这样?”陌显豪听完户部尚书杨泉所说的后,大惊失色道。
“除了这个,我二弟也被昨夜的黑衣人所伤。”杨雨舒在一旁坐着淡淡补充道。
“伤我儿之仇,必报!”杨泉冷声道。
“可是当务之急要把皇上找到,再过两日,朝会就要开始了,即使能以皇上生病为由拖延,又能拖延到几时,还有正月十五的大婚,拖延不得啊。”
“怎么会,别忘了,我们手上……可还有一个人。”杨雨舒拍了拍手,将手上沾有的糕点渣滓拍干净后站了起来,对身后自己的婢女吩咐道,“将人带进来。”
婢女领命,走出书房,不过一会儿,就有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人进来了。那人一身玄衣,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是眉头紧皱。黑衣人将他放在红木椅上后,便退了出去。
“这是……肖道成?”陌显豪认出玄衣男子后,一双眼中明显更加疑惑。
杨泉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陌掌门莫不是在装糊涂吧,这究竟是你门下三弟子,还是清城王世子?这个人,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吗?”
陌显豪默了默,才道:“清城王世子若真是他,清城王恐怕也不会让我那么容易查到,尚书大人,您这疑心病似乎有点重了。”
“掌门说的也是,”杨雨舒居中调停,“我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到的,毕竟一个人印记可不是那么好抹掉的。”
“我们现在有清城王世子在手,清城王必不会轻举妄动。”杨雨舒接着道,“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就说吧,清城王的手中还有兵权,现在如果和清城王硬碰硬,根本没有好处。”杨泉与清城王为敌多年,自然知道敌我差距,便直截了当道。
“清城王世子的身份被识破这件事,他们马上就会知道,所以,我们不能将他放在这里,而是转移到皇宫。”杨雨舒又接着道。
“皇宫?”杨泉皱眉,眼角的鱼尾纹展露无遗,“皇宫里的禁卫军可是他们的人。”
“的确,禁卫军是的。但宫中还有其他人,皇上的近侍不就是我们的人吗?何况皇上又不见了,这个位置给谁都是一样的,不如就给他吧。”
“这个……能行吗?”陌显豪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大胆,不由得打量了杨雨舒几眼。
杨雨舒察觉他的目光,却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他的模样可与皇上不一样。”杨泉未里陌显豪,转而问道。
看来他已经开始考虑这个计策的可行性了。
“我会帮他易容的。”杨雨舒一顿,转而换上一副担忧又略带羞怯的面孔对杨泉道,“这几天皇上病了,父亲可否让小女三天后随您去探望?”
肖道成不是那么好驯服的人,想让他听话,自然要拖延几天时间来准备准备。
“自然可以。”杨泉捋了捋胡子,脸上露出仿佛由衷地微笑,“看来老夫结了一门好亲事呢。”
呵呵,这样,一切就在计划中了。如果能借此拉拢清城王便最好不过,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皓月皎皎,妃玉阁此时还相安无事,夏侯熙独自一人在二楼靠着栏杆看月色。半个时辰前,她与徐诺一,南宫烈炎商量殊沁玉蛊毒的事,觉得玄苍教尚有人在,但是不知是敌是友,更不知那本毒谱在谁手中。
……总之是一团乱麻。
“殊姑娘,还不睡吗?”她忽而开口道,声音不高不低,不在意般的语气。
“嗯,夏侯小姐不也是吗?”屋顶的殊沁玉右手提着一小坛酒,语气轻飘飘地道,“或者唤你钟离小姐更恰当吧。”
“啊,看来我的老底都被徐诺一那个傻姑娘揭完了。”夏侯熙微微一笑掩住讶然之色,轻轻踮起脚尖后瞬间发力踩上栏杆,又一个前空翻跳到屋顶,最后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