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的计划之外

在那个侦探与犯罪卿促膝长谈的夜晚之后，他们的计划一如既往顺利进行，只是那个悲戚的男人不用死了。

或者说，他不想死了。又或者说，他遇到太多人了，无法预料到，有些人甚至能影响到他的计划。

莫里亚蒂一直都想找一个能站在舞台上的人，所以他们找到了福尔摩斯，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提前到达朋友这层关系。这在犯罪卿的计划之外。

他本想让福尔摩斯当自己的男主角，建立一个从夏洛克破案开始，到撕裂贵族伪装，之后形成人与人自由平等的国度。但后来渐渐发现这是过于理想化了，阶级矛盾的解决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有当人们的思想进步后，才可能从根上解决问题。

计划不算完全失败，但是，也许活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又可以为国家效力了，以另一种不是犯罪的方式。

平民窟的废弃教堂书架背后的墙壁里的原本打算给夏洛克的信件现在已经没用了，不过威廉不知道的是，那些信件已经被处理了，至于去向就不得而知了。

大火焚毁了许多东西，但唯独不会毁掉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

那场大火从贫民窟烧到了富人区，整个城市一片嫣红。

“美丽的颜色。”

泰晤士河被火光照得绚丽多彩，汩汩流水诉说着不为人知的侦探与犯罪卿的故事。那些故事最终都会随着时间长河流逝，留下泛黄纸张的芬芳。

人们只知道侦探和犯罪卿同归于尽，并不知道他们心思相交，更不知道他们在河里飘了不久后就被犯罪卿的同伙救了回去。

原来他们早就算好了下落的时间和地点，提前布置好了一个简易的救生网。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湿答答的金色发丝贴在额头上，这种感觉让威廉想起了尤珈，那次被水浇了一身，她递给自己的手帕。

“犯罪卿昔日的同党兼偶尔喜欢多管闲事的编外人员——她自己这么说的。”

夏洛克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由于吸水变得厚重的西装紧紧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伸手接住了那个总是给他臭脸看的路易斯递过来的毛巾，夏洛克赶紧擦擦自己的脸部和头发。

“她知道吗？”威廉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泰晤士河的河水似乎都消停了不少。

“一直。”

她一直都知道。

他的所有计划。

那个聪明的姑娘打从一开始就洞悉了他的计划，但是她从没有去干扰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心思去帮助他完成一场完美犯罪，游离在外，可有可无。

可她又是确实的聪明。

威廉明白她的领域和自己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他在黑暗里宣告着通往正确的邪恶道路。

她在光明中指引着通向未来的正义路径。

很棘手，但是又觉得毫无意义。

尤珈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阻挠过他的计划，只是想给这个男人一个好的结局。

威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缓缓抬头注视着面前的人，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和家人。他们刚刚完成了一个完美犯罪——不，不是完美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只是人们对于自己所幻想的一个诠释罢了。

人们只是看到了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一顿激战过后双双坠河，并不知道黑暗中闪过的万千思绪。

一阵微风吹过，天边出现曙光，桥下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