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念头在楚蕴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没有情绪地收敛了思绪，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打坐。
楚蕴想过很多种有人来寻她的场景，也设想过各种各样的人，但说实话，她当真没想到，第一个闻风而来的人…
眼前视线朦胧不清，楚蕴面色顿了顿，利用神识勾勒出来人的面容，想了许久，才判断出来人是谁——
“…顾方池？”
剑眉星目，眉眼冷肃，一身黑衣。
顾方池。
他是衡阳宗掌门的嫡传弟子。
若真要论起来，顾方池的名声，其实比楚蕴还要更甚一筹——在楚蕴靠十年之前的宗门大比魁首扬名之前，顾方池就已经是被众大宗门所津津乐道的天才了。
楚蕴一直不曾同他交过手——十年前的宗门大比顾方池没有参加，五年前他倒是参加了，但因为大比中断，两人到底是没有正面交锋过。
不过，她曾与对方并肩作战。
也是那一次之后，她与顾方池约定好，待到日后有时间，他们必须要交手一次。
但是显而易见，楚蕴失约了。
尘封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楚蕴想，自己大抵知晓对方的来意了。
这般想，她便也开口问了：
“你来…找我交手？”
她这话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她也压根没注意到对方眸底的复杂，青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语气沉沉地开口：
“果然是你。”
“好久不见，楚蕴。”
他这么有礼貌地问候，楚蕴便也有礼貌地回应：
“嗯，好久不见。”
“所以你今日来…”
“不是。”
青年情绪波动不过一瞬，很快，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嗓音淡然地开口：
“我知道你参加了宗门大比…此次我也参加了，所以，我们可以在赛场上交手。”
“我只是听说了你的名字，所以特意来确认一下…虽然我笃定，你一定会来，但凡事，总有例外。”
他笃定她会来？
楚蕴扬眉：
“你为何笃定？”
“…我也不知晓，或许是一种直觉。”
顾方池想了想，自己也没想通，便果断放弃了思考，只按着自己真实的想法回答：
“或许是因为…你是楚蕴。”
她是楚蕴。
所以她一定会来。
顾方池如是说着，似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拧着眉心开了口：
“当日事发之时，我已经闭关，等三年前我出关时，已经没了你的消息…我试着找过你，但没找到，没帮到你，很抱歉。”
没帮到她…
楚蕴若有所思：
“…你就这么笃定，我没有做那些？”
“你我曾经并肩作战，你的为人，我很了解。”
青年的口吻云淡风轻，还带了一点对九嶷山行事的嫌弃和不解：
“我不知九嶷山为何会如此行事…许是高高在上多年，长老们和大司命还有大…”
他大抵想说“大神官”，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顿住，然后强行略过这个人继续道：
“…脑子都不太清楚了，行事也开始莫名其妙了起来。”
“你既然回来，想必是有所求…我也不知你求什么，但你若是需要帮忙，可以来衡阳宗找我。”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你若想再拜入宗门，也大可以来衡阳宗…不过想来你应当没有这个意思。”
“总之…我来寻你，便是想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所以，这不是五年之前，你可以试着，寻求别人的帮助。”
青年这样一番话，不论是说予任何人听，只怕心里都会感动得不行。
但他对上的是如今没有七情六欲的楚蕴，所以听到这番话，楚蕴心里毫无波澜。
但她毕竟不是从一开始便没有七情六欲，所以这样一番话的重量，也知道对方话语里的关心，虽然心里没有波澜，她也还是礼貌地同对方道谢：
“恭敬不如从命，如此，我便先谢过顾道友了。”
道友…
顾方池拧了拧眉心：
“不是师兄吗？”
“…什么？”
“你以往，不是叫我顾师兄么？”
青年的语气很认真：
“…虽然你如今不是宗门弟子，但我并不介意我多一个师妹。”
“而且你改口，我听着很不习惯。”
称呼不过是小事，所以楚蕴从善如流地改口：
“顾师兄。”
她这般唤他，青年的唇角微不可觉地翘了翘。
但他很快压下去，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的模样：
“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我们…三日后见。”
“三日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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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糖顾方池…嗯，我带入的是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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