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白玫瑰

月考成绩出来了，杜菀然是年级第一刘耀文紧随其后，跟她只差了6分，是在语文作文上拉开的分。杜菀然平时不善表达但是在写作上就很能表达出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情感，刚好这次的作文命题很适合她——青春期。这篇文章还被语文老师当做范文在班上朗读了。

作文的最后一段是:

我的青春平平无奇但是不缺乏光，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我和影子追逐着光但是光终究会消失，太阳终究会落山，我的青春也终究会离我而去。我不害怕唯一的青春很快就会走丢，我只害怕我和我的影子追不上光离开的速度。

刘耀文听了颇有感触，下课去问杜菀然。

刘耀文“你的光是谁?写的真的挺不错的。”

杜菀然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下课去买了一袋牛奶塞进了刘耀文的抽屉，牛奶上贴着一个纸条。

“光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记住关心过我的人。”

于她而言谁都有可能成为她的光，如果换了另一个人这样对她，她也会把那个人放在心底，但好巧不巧第一个人偏偏就是刘耀文，命中注定让她遇上他。

因为年纪第一的光环，使杜菀然获得了一个额外的权利:可以提前申请入会，成为学生会的成员。

杜菀然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开学穆朝昭对她说的话，进入学生会只是表面风光但是背地很累，很累吗.......但是她想试试。其实加不加入学生会并没所谓，只是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默念着: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比穆朝昭做得更好?她第一次不服输、较真了起来。

学生会每一周都会选定一人在升旗仪式上发表讲话，而杜菀然加入学生会的条件就是——在升旗仪式上发表讲话并读出自己的申请入会书。年级处说是为了激励更多同学学习的心，让杜菀然做带头作用。但是对于杜菀然一个社恐来说站在这么多人面前都是她最大的底线了，她怎么可能同意再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杜菀然拒绝了入会。

郑老师“真的不再想想吗?这个机会很难得的，就算到了高三每个班也只能派出最优秀的五名学生入会，并且派出去的还不一定能入会。”

杜菀然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杜菀然“郑老师...这我是真做不到，不好意思...这次机会我愿意让给其他优秀的同学。”

郑老师“嗯...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吗?”

杜菀然点了点头轻声说出“刘耀文”三个字。

郑玫脸色一变很是难看，沉默片刻后，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说:

郑老师“可是刘耀文和学生会副主席发生的事也不可能让他再入会，还有...他身上还带着处分呢，只有等这学期安稳结束他才能把处分消掉。”

杜菀然这次意外的坚定。

杜菀然“可...除了他我实在没有其他的人选了，那我也只能放弃这个机会了。”

回到教室后的杜菀然心事重重，刘耀文真傻......

周五那天刘耀文叫住了杜菀然，询问她周末有空吗，杜菀然点头的那瞬间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刘耀文“郑老师给我说了大概了，很谢谢你把这次机会让给我，但是我确实没法接受，因为这是你的机会我没道理替你享受这份好处。学生会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去，这对以后升学也有帮助的，希望你能深思熟虑一下，不要轻易放弃。”

杜菀然心里一紧，眼里闪过难过，声音都大了几分。

杜菀然“都挤破了头想进去吗...那你也是吗?那你之前经历的处分风波你就没有半分后悔吗?这对你的未来造成了多大影响啊!处分可以消，但是别人心中的偏见消不了。”

刘耀文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天边的晚霞，又指了指快要落山的太阳。

刘耀文“你看，晚霞只会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会出现，比起太阳和月亮它出现的时间很短暂，但是人们每天都会看见它并记住它的美丽。只要我还在，每天还在努力总有一天会有人消除对我的偏见认可我，就像揭宇那样，不是吗?”

杜菀然说不出话低下头，本该是万分难过遗憾的事情被刘耀文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她听着反而更难过，她想到了简水说的“刘耀文在经历过那件事后颓废了一个月”，又想哭了。他明明也只是一个控制不住心动的普通人，两人之事讲究你情我愿，他却一个人默默独自承受下了这一切，该有多委屈心酸啊······

低着头眼泪反而更容易掉下来，她想憋回去但是怎么也做不到只觉得鼻头越来越酸。低着头的她在一片水雾朦胧之中看见了一张纸巾——是刘耀文，他拿着纸巾的手微微颤抖但仍坚定地摆在她的面前，希望她能擦去眼泪坚强一点。明明他看起来也很难过啊......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心里的无奈和苦涩。

黄昏之下，两个互相都有心伤的小朋友互相为对方着想着，像不被世人理解的小怪物，两只小怪物只敢偷偷躲在自己的角落里报团取暖。

时间来到周末，刘耀文和杜菀然约在了一个咖啡馆见面。

杜菀然“我...我请你喝吧，你要喝什么?上次说好请你喝水的一直没有请你，这次刚好有机会。”

刘耀文也没推脱笑着点了杯拿铁，顺便给杜菀然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杜菀然“为什么会给我点这个?”

刘耀文“因为很适合你。”

刘耀文不会告诉她，焦糖玛奇朵里面放有香草，跟她身上的淡淡香草味如出一辙，所以很适合她。

刘耀文边喝咖啡边跟杜菀然聊起了周一的升旗仪式，在那件事出来之前刘耀文一直都是全校拔尖的优生，上台演讲的次数自然不在少数。他跟她讲了一些开场白和结束语的运用，让她中间除了读申请书之外还要再说一些能激励同学的话。

刘耀文“来，现在对我念一遍。对了你读申请书不是有稿子吗，你要是觉得念不下去了就可以假装看稿子，但是也不能一直看稿子。因为学校除了看你的语言水平还要看你是否怯场。”

杜菀然“嗯.......”

刘耀文“开始吧。”

杜菀然“大...大家好，我...我是.......”

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在杜菀然嘴里却那么难以启齿，她一想到对着刘耀文念稿子，她就有种莫名的羞耻。

试了好几次杜菀然还是磕磕绊绊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刘耀文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刘耀文“你这样...怎么上台啊，完全过不了关的。”

闻言杜菀然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这下要让他失望了......但她还是没办法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只要一想到全校人都站在台下盯着她一个人看的场景，她就浑身冒冷汗快要晕厥，如果又出了差错恐怕她又要变成笑柄，以后别人看到她想到的不会是高二三班的杜菀然，而是那个在台上闹了笑话的杜菀然。

刘耀文“没事我们慢慢来，今天才星期六离上台演讲还有一天多的时间，考试都能考全年级第一，一个小演讲还能难住你不成?”

杜菀然有点懊恼，年级第一吗.......她宁愿没有考到这个第一，这样她就不会面临这样的难题了。

咖啡都续上了三杯，杜菀然才把自我介绍部分完成的很流利，刘耀文眼中染上了疲惫但他还是微笑鼓励着她。

刘耀文“好了，今天就这样了，今天临睡前你在微信上给我发语音，嗯...语音要演讲全部的内容，再给我录制一段你面对镜头做自我介绍的视频。”

杜菀然闷闷地开口。

杜菀然“你怎么比郑老师事还多呢......”

刘耀文“因为自己摔倒过所以也想扶别人一把，高中只有一次我不希望你留下任何遗憾和污点，以后你长大了也会后悔没有珍惜这次机会的。回去多看看稿子熟悉熟悉，走吧我送你回去。”

刘耀文自然地把杜菀然的资料和包拿在了手中，杜菀然脸微微红连忙伸着手要把东西拿回来。

刘耀文“我来我来...我很看好我们学校的这颗未来之星呢，我现在可是在为未来之星服务，未来之星可一定要闪闪发光，不然我可就白服务了。”

他用调皮的语气说完这一切，杜菀然被他逗笑了压抑了一下午的心也得到了放松。

星期天刘耀文把杜菀然约来了学校，此时学校人不是很多，住校生都待在宿舍吹着空调，在操场上的寥寥无几。

杜菀然“怎么突然来学校了?”

杜菀然不解。

刘耀文“帮你壮胆啊，还有不要把自己想的这么差也不要把别人想的多么坏，他们看到了你的努力会被你打动的。”

刘耀文指了指演讲台让杜菀然站上去，虽然操场上没几个人但杜菀然说什么也不肯。刘耀文揉了揉眼睛，太阳太刺眼了他眼睛都有点发疼了，但语气还是很温柔很有耐心。

刘耀文“别怕，有我在呢。我陪你一起。”

杜菀然才扭扭捏捏地站了上去，刘耀文把稿子递给她像一个忠诚的守卫一样站在她的旁边。杜菀然低头看稿子，奇怪地发现没有意料之中的晃眼，心头一荡扭头一看——

刘耀文果然又站在了太阳直射的那边为她遮挡着太阳，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无所谓地笑着把手臂放在她面前给她看。

刘耀文“你看，我和你的肤色对比好明显。对于我这种经常打篮球的人来说已经习惯了，更何况我可是男生不用在乎这么多的外表，女孩子都是需要呵护的，要小心紫外线。怪我，今天出门忘拿遮阳伞了。不过我之前有跟你说过吧，我是个移动遮阳伞，有我在太阳也不会照到你。”

刘耀文其实今天出门前就想到了遮阳伞，但他转念一想以杜菀然内向的性格，打着遮阳伞会在操场中更显眼，他害怕她尴尬索性没有带出来。

杜菀然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蹲下来一点，刘耀文乖乖地听话照做了。然后杜菀然主动走到了太阳直射的那边，细声细气地说。

杜菀然“可是...意义不一样啊，打篮球是因为你喜欢，但是今天你是为了陪我才来受苦的，我不能心安理得的这样做。”

刘耀文“那你就错了，我现在做的事也是我心甘情愿、我喜欢做的。”

顿了顿，他似乎也发现了这样说好像不太好脸有点微红，补充道。

刘耀文“我喜欢看你闪闪发光的样子，我希望下周一你能顺利完成演讲，我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但是我可以帮助有机会的人。别让我失望。”

刘耀文认真地看着她，又走回了刚刚的位置。

刘耀文“你只需要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就行不用管我，下次我有这个机会的时候你再帮我吧。嗯...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有下次了呢?”

眼前的少女摇了摇头，清甜的声音传入耳中。

杜菀然“我没有这个意思，晚霞终究会染红天空，你也终究藏不住身上的光，但是总会有人用别样的心思猜忌你，我没办法阻止这一切我只能做到——我会永远相信刘耀文。”

刘耀文心头一颤不再去看她，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心本已上了一层防御，但是因为少女的话防御在被慢慢下卸······

周一这天杜菀然成功地完成了演讲，郑玫很开心教导主任也很开心，觉得出了个可以做下一任学生会主席的超级优生。郑玫甚至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杜思哲，杜思哲连夸杜菀然变了好多让他觉得好惊喜。

只有杜菀然知道她是如何不胆怯地走上演讲台的，从她站到演讲台中心开始她就一直盯着刘耀文看，仿佛只有他和她，他是唯一有入场券来听她演讲的人。她甚至脱稿完成了一整段演出，不是不紧张而是她害怕一低头看稿子一抬眼就会找不到刘耀文。

结束演讲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鞠了个躬对所有人说谢谢。那时她的心里闪过一道想法——

这是不是也算我们站在过同一个台上，感受过相同的掌声?这一刻，我觉得我和你是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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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的花语:

我足以与你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