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

“二位未睡，聂某有事特来叨扰。”

“没睡，聂宗主请坐，所为何事？”

“魏兄，我可以再叫你魏兄吗？自观音庙一役，魏兄就对我有所疏离，怀桑知道为了报仇利用魏兄，是怀桑不对，但是，一想到大哥枉死，死后还不得安宁，怀桑心里就恨懑难平，那是我的亲大哥，虽然他时常骂我，嫌弃我没出息，但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大哥一生嫉恶如仇，却被自己兄弟所害，身首异处，我恨不能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魏兄，如今我大仇得报，了无遗憾。魏兄一直是我敬仰之人，若魏兄不能原谅我，我只能以死谢罪。”

聂怀桑声泪俱下，跪倒在魏婴身前，魏婴慌忙起身，心里纠结万分，不知如何开口。蓝湛看他面露难色，不知所措，只能先安抚聂怀桑，“聂宗主，起来说话”

“魏兄”

“你站起来，我正有话要问你。”

“好，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选择重伤濒死的我帮你？”

“魏兄，你跳崖后，我大哥被奸人所害，在金陵台走火入魔，后来就莫名失踪。我仔细想来察觉事有蹊跷就暗中调查，最终查到是金光瑶害死我大哥，居然还……，此仇不共戴天。但是他异常狡猾，心思缜密，并且已经是一宗之主，仙家首领。而我不尚武力，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计可施。这时候谁能帮我？思来想去，能帮我的人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查明真相，帮我报仇雪恨。”

“魏兄，只能是你，也只有你才能做到。云深不知处初识，你恣意洒脱，修为精进，见识非凡，想别人不敢想，做别人不敢做；大梵山上保护众人，暮溪山你侠肝义胆，舍己救人；射日之争你失踪三个月，回来后虽然变了许多，但你开创诡道，带领我们打败了温若寒，却不居功。你是我聂怀桑最崇拜的人，也是我最敬仰的人。”

“怀桑”

“魏兄，你知道我的，我心不在修为，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只想闲云野鹤，过我的自在日子。不夜天时，我猜想按照你的性格，你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我注意到了那声笛音，虽然没看到是谁吹奏，但是我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想去告诉你，又怕被我哥哥骂，那么多人我也打不过，后来看你跳崖，我追悔莫及，都怪我胆小怕事，没有去帮你。”

“怀桑，你别哭，大男人哭鼻子太难看了。”

魏婴哄着聂怀桑，却发现蓝湛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对于蓝湛来说，那天何尝不是最痛苦的一天。从那天开始，他发现他有悔。从那天开始，他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从那天开始，他才认真思考孰黑孰白孰正孰邪，什么诡道术法仙门百家，都不重要。为什么不信他，为什么让他来金陵台却不陪他一起，终究是自己没有护好他。

魏婴知道，这也是蓝湛心里的结，握着他的手安慰道，“蓝湛，那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自责，现在我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