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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八

霜林醉

【第七章】 暮天遥对寒窗雾

栎州,许府。

今日的许府,气氛有丝诡异。偌大的府邸,透露着一份窒息,连空气都是凝着的。

从艳阳高照的午后,到余晖洒落的夕阳,再到星光满天的夜晚,许府主宅的院子里,一直默立着一个少年,棱角分明的侧颜淡漠冷峻,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紧闭的门房,唯有负于身后紧攥到发白的指骨显示了主人此刻的不安。

一旁的亦潆看了许久,终是默叹一口气,上前道:“殿下,你先歇一会吧,靳久他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洛墨夜长睫微颤,掩下眸底一闪而过的痛色,骨节分明的右手扣过腹部,用力按了按,暗暗调了调呼吸。近几日因为忙着处理栎州的事,进食不稳定,连带着几年前落下的老毛病,竟然又开始发作。

亦潆见洛墨夜如此反应,刚想说话,面前的门被缓缓推开,几个郎中打扮的老头背着箱子走出。

洛墨夜见状,脚下踉跄,忙迎上去,嘶哑道:“他怎么样了?!”

为首的郎中拱了拱手,无奈道:“里面的这位公子所中之毒太过奇特,老夫只能尽力吊着他的命,至于能否安然无恙,也只能找到解药再说了。”

洛墨夜微滞,双瞳暗暗发红,伸手扣过郎中衣领,道:“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最多两日。”

洛墨夜松手,转身便往外跑去。

“喂喂喂,你干什么去呀?”亦潆在身后叫道。

“找解药。”言简意赅的三个字传来,却莫名多了几分颤音。

亦潆无语,“我说你连谁下毒都不知道,去哪儿找解药啊。”

洛墨夜身影顿住,默了片刻,眸中迸出几丝冷光,一字一顿道:“千、颜。”

“公子!公子!”远处跑来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在风中飞扬,“外面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洛墨夜抬手接过,扫了几眼,霎时脸色大变。一旁的亦潆见状,疑惑地看过去,竟也是愣在当地。

撤分舵,换解药。

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六个字,敢如此明目张胆跟洛墨夜谈条件的,恐怕也只有寒宫了。

…寒宫。

洛墨夜目色阴冷,五指微拢,再伸手时,薄薄的纸片已经化为一堆齑粉,顺着指缝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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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少主,靳久目前已中毒昏迷,郎中说最多可坚持两日。属下想,洛墨夜必定会在两日之内有所动作。”一黑衣男子躬身道,巨大的斗篷遮住了脸,不过若此时有外人在场,定会觉得这声音分外耳熟。

被称作“少主”的少年闻言勾唇轻笑,“中了我的毒,岂是他说解便可解的?许大人,做得不错。”

黑衣男子身子俯得更低,道:“属下生是寒宫人,死是寒宫鬼。为少主效忠,是属下分内之事。”

“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

洛赤焰身子微仰,道:“你说。”

“洛墨夜偷袭分舵时,少主明明可以将他们全部拿下,为何还要等他们占领分舵才动手?”

洛赤焰执杯沉思,良久道:“九弋阁背后真正的力量,你终究是不会知道它有多可怕。若那时我贸然动手,洛墨夜情急之下必定会动用九弋阁的精锐,我们的人手又远远不够,到那时,我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我只能拖着时间,等到洛墨夜拿着解药离开栎州,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应对九弋阁。”

“只是…靳久那里,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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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栎州。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灰朦朦的天边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千丝万缕,缠缠绵绵,多了几分扑朔朦胧的味道。

洛墨夜再回到许府时,已将近正午,俊美的眉宇间尽是掩藏不住的疲惫,雨丝将额前的碎发打湿,纤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水汽。

耳边忽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道声音透过薄薄的雨雾直打入洛墨夜耳膜:“公子,公子!靳公子醒了!他醒了!”

洛墨夜微怔,继而猛地抬起头,望向跑来的小厮,“你说什么?!”

还未等小厮回话,洛墨夜拔腿便向靳久住处跑去,雨水打湿衣摆也浑然不知。

洛墨夜赶到时,房间内已围了不少人,一个郎中坐在床边给靳久把着脉。见洛墨夜进来,半靠在床上的靳久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小夜子你总算来了,想死小爷我了。”

“师兄…”洛墨夜动动唇,话语间带了丝丝哽咽。

“我还活得好好的呐,干嘛摆出一副死了爹的表情…咳咳咳…”话音未落,靳久猛地偏过头捂唇咳了咳,将掌心的血迹不动声色地掩了下去。

“师兄他怎么样了?”洛墨夜见状,忙向一边的郎中问道。

郎中斟酌片刻,想到方才靳久对自己的威胁恐吓,终究是默叹一口气,起身道:“靳公子虽然体内余毒尚存,如今清醒,想来是小人昨日的药方起作用了吧,近一两日内,靳公子身体应是无碍。”

“什么叫近一两日内无碍?我要你把他的毒全部解掉!”洛墨夜难得失控,扣过郎中衣领怒道。

郎中伸手抹了把额间的冷汗,目光不住地向靳久那边瞟,公子,咱先前可没说过还有这茬啊…

“小夜子,你让他们都下去吧…”关键时刻,靳久终究还是开口道。

洛墨夜默了片刻,手下一松,沉声道:“都出去。”

屋内的人不多时便走了个干干净净,独留洛墨夜与靳久二人。

气氛有片刻的压抑,洛墨夜提步向床边走去,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靳久,眼眶蓦地一红,涩声道:“师兄,对不起…”最后一个音节尚未发全便被生生淹进喉间的哽咽声中,再说不出话。

看着眼前乖乖跟自己认错的洛墨夜,靳久不禁有些好笑。还记得小时候一起训练时,不管做错什么事,小小的洛墨夜总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样,紧紧地抿着唇角,漂亮的眸中尽是淡漠,全然没有半分做错事的姿态。而自己却每次都贱骨头地替洛墨夜揽下所有的惩罚,有时师父打得狠了,事后看着他满眼水汪汪地给自己上药,瞬间便觉得赚到了全世界。

思及此,靳久不禁挑起一抹笑意。之后,一股巨大的涩意却蓦地袭上心头,因为,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孩子,他深深的恐惧。

靳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以为满意的笑容,“你倒什么歉啊,师兄我还得感谢你呐,想到以后不用再见那个变态老头了,心情就莫名地好哈哈哈。”

“倒是你小子啊,以后没师兄我在,那老头要整你你就赶紧跑听到没?憋傻愣愣地站那任他搞。”

“哎,就是可惜了,看不到你和影紫那小姑娘百年好合辣,咱们还说好我给你儿子当干爹来着。”

“对了,以后啊,憋跟主上闹脾气,他毕竟是你亲爹哈,憋每天主上父皇地叫,多生疏,趁他心情好就叫爹爹,多叫几次就顺溜了…咳咳咳…”

一口殷红的血迹猛地喷出,洒落在身下洁白的床褥上,点点妖艳。

洛墨夜彻底慌了,伸手揽过靳久摇摇欲坠的身子,语无伦次,“师兄…师兄你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靳久想伸手抱一抱洛墨夜,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身子无力地靠在洛墨夜怀中,靳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他想告诉洛墨夜,不要怕,他的师兄会一直陪着他。

他想告诉洛墨夜,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想告诉洛墨夜,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无论遇到什么,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想告诉洛墨夜…

光线被一点点抽走,视野慢慢变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有什么滴在靳久脸上。冰凉冰凉。

不要哭…

无论洛墨夜再怎么声嘶力竭地挽回,怀中的少年,终是一点点滑落下无力的手。

谁的声音撕心裂肺,字字泣血,仿佛野兽绝望的哀鸣,划破天霄——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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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断鸿声远长暮天

阴沉的天,淅沥的雨,凄冷的风。

一座孤坟,一块石碑。

这便是靳久走的那日,留下的所有。

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坟前静静长跪,任由冰冷的雨水肆无忌惮地冲刷,将那背影逐渐吞噬于无尽的雨幕之中,苍凉而无力。

天地万物,茫茫一片,无尽凄凉,无尽绝望。

“小师弟,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靳久,是你的亲亲师兄。以后你就由我罩着啦。”

那一年,他八岁,靳久十二岁。

在两个月近乎变态地训练后,他被师父带到了九弋阁,遇到了那个在如此残酷的环境下尚能嚣张不羁的靳久,那个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岁,却总是拍着胸脯说要罩着他的靳久。

彼时他像是一头刚被激起本性的小兽,恶狠狠地瞪了靳久一眼,不屑理会,扭头走远。

“小夜儿,你马上要回宫了,人家会想你的,你可千万别忘了妾身啊嘤嘤嘤。”

那一年,他十二岁,靳久十六岁。

那时他多了一个身份,九弋阁阁主。在回宫的前一晚,他翻来覆去没有入睡,那颗仿佛冰冻许久的心,一时间涌起期待、欣喜、紧张、恐惧,硬生生折磨了他一夜。第二日靳久眼泪汪汪送别时,却愣是惹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洛墨夜!我可是你亲亲师兄啊,死掉就没了的那种!你这么做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你要能真掉火坑里,就不是我师兄了。”

……

这一年,他十七岁,靳久二十一岁。

为了挖出寒宫分舵,他将靳久安排到栎州当卧底。

他自负地以为,靳久会没事。

他可是他师兄啊,怎么会有事。

谁曾想,竟是一语成谶。

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

…呵。

洛墨夜,是你的自负,害了他。

害死了你的师兄啊。

苍白的手缓缓抬起,死死扣住冰冷的墓碑,一点点用力,直至指骨泛出死白,指尖慢慢渗出血迹,又瞬间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洛墨夜看着淡红色的雨水顺着粗糙的石碑不断淌下,轻轻阖住眸,唇边缓缓扯出一次自嘲的弧线。

洛墨夜,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不远处的雨幕下,默立着一个灰衣男子,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另一边脸却是精致如刀刻般,棱角分明。

男子一直远远注视着那一道黑色身影,冷漠无光的眸中,泛不起半点波澜。

良久,男子嘴角勾过一道淡淡的弧线,冰冷的声音仿佛利刃般刺过层层雨幕,清晰地传到洛墨夜耳边。

“先前没有发现,我靳棋的徒弟,竟有如此好本事。”

那默然长跪的背影闻言猛地一僵,熟悉的声音仿佛魔音般袭来,时隔数年却依旧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此时如同细麻般丝丝缠绕上洛墨夜的心头。

男子提步,踏着淅沥的雨声,走向洛墨夜。

缓缓止步于洛墨夜身侧,抬眸扫了眼面前的碑墓,淡漠的眸底没有掀起半分波澜,“死了?”

洛墨夜垂于身侧的双手缓缓握死,纤长的指骨在雨水冲刷下泛出死白,男子轻飘飘的两个字仿佛又在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头狠狠划了一刀,霎时血涌如注,痛的他不能呼吸。

“你是打算装哑装到底了?”男子移了目光,侧头看着身边被淋得通透的少年,微微皱眉道。

“您为什么现在才来?”

良久静默不语的洛墨夜突然开口问道,清浅的声线瞬间被淹没于大雨之中,身影依旧磐石般屹立不动,“师兄中毒那天,我派人去找过您,身为九弋阁长使,您最精通的,便是毒术,”洛墨夜微微侧头,眸光投向男子,“可是您久久没有露面,任由师兄…”

双眸涌上水汽,洛墨夜顿住,缓缓阖上眸,道:“徒儿只想问一句,师兄于您,当真如此…微不足道,连施救一下,都不肯么?”

“呵。”一声毫无温度的冷笑自男子唇边溢出,“如此说来,你这是把靳久的死,归咎于本使身上了?”男子微哂,嘴角勾起一道残忍的弧度,道:“我想阁主应该忘了,若不是阁主‘英明神武’,靳久又何故躺在这里?”

那道深入骨髓却一直刻意掩饰的伤疤此时被人无情地剖开,血淋淋地摆在眼前,逼着自己不得不承认。

洛墨夜十指死死扣着掌心,笔直的脊背猛地一折,缓缓倾了下去,额头抵入泥泞的地上,单薄脊背是抑制不住的颤动。

男子默立许久,淡漠的眸中略过几丝异样的情愫,缓缓启唇道:“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主上命你即刻返都,不得耽搁。”

洛墨夜闻言微怔,直起脊背站起身,第一次平视着男子,额上的泥泞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眸中是未有的坚毅,“不,我要留下。”

“没有为师兄报仇之前,我不会离开。”

言罢洛墨夜侧头深深凝了一眼拱起的孤坟,转身离去。许是跪久了,步伐略显踉跄,直至笔直的背影消失于雨幕中。

雨势越来越大,男子独立于原地,豆大的雨滴打在男子泛着冷光的面具上,面具之下,是一双死一般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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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越来越大,男子独立于原地,豆大的雨滴打在男子泛着冷光的面具上,面具之下,是一双死一般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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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雨过后,落红满地,被路边的脚步和车辙无情地碾压而过,徒留破碎的残骸昭示着曾经傲人的风骨。

许府。

“许大人,下令让寒宫分舵的官兵立刻撤回。”少年的声音稳重而有力,修长的食指点点桌案,道。

“殿下您是要…”

“师兄性命危在旦夕,我等不起了。”谁的声线中带了一丝丝难察的慌张。

许齐振低头,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是。下官这就下令。”说罢转身退下。

看着许齐振的身影慢慢走远,洛墨夜眸中渡上了一层冷色,将方才许齐振的表情尽收眼底。

良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单膝点地,俯首道:“阁主猜的没错,许齐振方才的确出府了,不过不是往分舵的方向。”

“呵。”洛墨夜唇边溢出一丝冷笑,“居然敢将人安排到洛国地方官员中,当真是小瞧他们。”

袖中的十指缓缓攥死,“…这回,一个都别想跑。”

洛墨夜转首向黑影道:“副阁的事情,务必不能漏出去。”

黑影道:“阁主放心,影蓝在房中,除您之外一律不准入内。”

洛墨夜点头,“这就好。你去安排将九弋阁的人安排在分舵四周,时机一到,立刻动手。记住,寒宫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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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宫分舵。

“哈哈,不愧是洛国的太子殿下,果真是言必行行必果,在下佩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袭黑衣,看着十步之外孤身一人的洛墨夜,道。

洛墨夜眸中略过一丝淡淡的冷芒,旋即负手淡笑道:“原来这便是堂堂寒宫的诚意,竟派一个无名小卒来和本宫做交易。”

不等男子变色,洛墨夜话锋一转,厉声道:“本宫要见你们少主!”

男子登时脸色大变,随即冷笑道:“我想太子殿下大概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境地。解药,可是在我们手里,你居然敢跟我们谈条件?”

洛墨夜唇边牵过一丝浅笑,话音淡淡,“那我想阁下大概也没有搞清楚,本宫不在乎一条人命,那你们也不在乎分舵么?”

“你…!”男子语塞,狠狠地瞪着洛墨夜。

“不许对太子殿下无礼,退下。”

“不许对太子殿下无礼,退下。”

一道清浅的声线传来,却透着慑人的味道,瞬间化解掉这硝烟弥漫的气氛。接着一白衣少年提着步伐缓缓走来,微微俯身,道:“在下寒宫少主千颜,久闻太子殿下威名,幸会。”

…千、颜!

洛墨夜平静的眸中倏然迸出几丝阴褐色的冷光,隐于袖中的十指“咯咯”作响,良久,冷笑道:“堂堂少主竟不敢以真面目相见,寒宫的人,果真都是些贼头鼠脑之徒。”

那白衣少年面上覆一银白色面具,露出一段精致的下颌,唇角微勾,对洛墨夜的话语竟也不甚在意,道:“殿下今日来想必也不是为逞一时之快,在下先前已说得很清楚,殿下撤出分舵,在下必将解药双手奉上。”

“我若是…不撤呢?”洛墨夜面色一变,唇边的淡笑隐起,说话间已出掌向千颜袭去。

变故来得太多突然,未等众人回神,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交打在一起。

看洛墨夜偷袭千颜,蛰伏的寒宫属下纷纷出招,便要围攻洛墨夜。谁知被四周一群黑衣人围在一起,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招数极为狠厉,不一会寒宫的人便倒下了一大片。

千颜第一次与洛墨夜交手,却发觉洛墨夜出手招招致命,直攻自己死穴,再看身后寒宫的人死伤惨重,暗道不好,自己竟是中了洛墨夜的计。

千颜体力渐渐不支,自知上次受罚身体实在亏空得厉害,如此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一枚泛着血光的银针被夹在指间隐于袖中蓄势待发。恍然一瞥,洛墨夜暗暗发红的瞳仁死死地盯着自己,源源不断的恨意翻涌而出。

一个眼神,千颜已了然,靳久怕是,已经…身亡了吧。

“千颜少主的毒,果真是厉害得很。”洛墨夜微哂,暗红的瞳仁不断地收缩,唇边滑过一丝刻到骨子里的冷笑,“不知少主是否听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后少主究竟是如何挫骨扬灰而死,本宫实在好奇。”

千颜猛地一怔,指尖的毒针却是如何也发不出去,缓缓收起银针,千颜退后几步收住招式,先前的白衣上赫然出现了斑斑血迹,分不清到底是千颜的还是洛墨夜的。

千颜苍白的面上冷汗不断,轻轻阖了眸粗喘几口气,唇边勾过一丝浅笑,“像我这种人,死后自然是要下地狱的。只是我想,殿下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清浅的声线一如既往,只是莫名多了几分惨绝。

几个身负重伤的属下护在千颜身侧,千颜捂唇低咳几声,道:“撤。”

言罢脚下微点,身影已飞出数十里之外。洛墨夜眼眸微眯,抬手接过一把弓箭,张牙舞爪的箭头对准那一袭白衣,松手,笔直的箭已倏然飞出,正中少年脊背。

少年身影猛地一顿,身子微倾,一口血喷洒而出,过了片刻,撑起身子消失在远方。

洛墨夜扔掉手中的弓箭,身影一晃,身边的九弋阁暗卫忙上前扶住,却见阁主脸色苍白如纸,一缕血色顺着唇边蜿蜒而下。

“阁主…!”

洛墨夜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要睡过去。

“阁主,那许齐振…”

洛墨夜疲惫地阖了眸,半晌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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