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16

元棠“你们听，是琵琶声。”

她晃动着酒杯，晶莹的液体随之摇动，远方，琵琶声若隐若现，并不分明，像是隔了很远，可听到这个声音，他们就知道是谁。

温客行“媚曲秦松。”

还是老朋友唉！

元棠“明月，清酒，歌舞，如此良宵美景，理应慢慢观赏。”

明月高悬头顶，清酒就在手中，至于歌么，那听不清楚的曲调也勉强对应，舞又是什么？

他们从高高的阁楼上望下去，今夜的不眠之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都在争夺着，那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都是江湖人。

舞者，武也！

有或者，所谓的歌，其实也压根不是什么琵琶曲，而是兵戈相交，打斗之声。

原来是她，抢先自己一步，制造假的琉璃甲，扰的江湖大乱的人，是她。

周子舒知道吗？温客行观察周子舒的神情，显然，他也是不知道的，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震惊了。

温客行“与你有关吗？”

就算这些人要争夺琉璃甲，可是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有多少琉璃甲能去给他们争抢。

不对，琉璃甲虽然只有五块，但是谁有规定，他们抢的是真的琉璃甲。

不愧是周子舒，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关卡。

周子舒“你制造了假的琉璃甲。”

元棠“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重点是，他们是为琉璃甲而死的，他们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就算是有天大的便宜，有命争，也得有命享啊！”

周子舒“你疯了！这是谁的命令？”

是皇帝的吗？真是疯了！

元棠“是我的命令，此事由我一人操控，谁也无权干涉，更无权命令我。”

那就更不对了好不好，看着听正常一姑娘，怎么骨子里比自己还疯，这样的人皇帝也敢用？

周子舒“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谁的人？”

零碎的，关于那位年轻帝王的记忆浮上心头，周子舒其实是见过皇帝的，只有一次，是五年前，新帝登基那一回，他跟在晋王身后，隔了很远，看的不是很分明，却能够感觉到，那位皇帝，和先帝不一样，和晋王也不一样，。

若真要形容，周子舒只能想到八个字，渊渟岳峙，琨玉秋霜。

所以他的手下，怎么会容许有元棠这样的人在？

元棠“你见过他是吗。”

大约是这月色太过迷离，周子舒和温客行恍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她眼底有泪的错觉。

元棠“可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吗？”

她抬手，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大约是觉得这样不够过瘾，直接拎起了酒壶往自己嘴里倒，动作洒脱却又莫名窒息。

元棠“周子舒，省省你那没必要的仁慈，你杀的人，不见得比我少，你用的手段，也不见得比我光明磊落，至少，我从不对不该杀的人动手，而你呢？”

她的眼底杀意蔓延，在她看来，周子舒也曾是该杀之人。

温客行“阿棠，你喝醉了。”

温客行敏锐的发觉事情不对，虽然还想从他们的谈话之中获得更多的消息，但是明显时机不对，再让他们聊下去，怕是他们也要打起来了。

温客行“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元棠不会和周子舒动手的，她很清楚这一点，最清楚不过，曾经的周子舒或许是该死，可这天底下又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唯有利益，现在她和周子舒，有共同的利益。

就算有恨，她要找的也不该是周子舒，是那个人，是她的……好皇叔啊！

元棠“周子舒，你当初，为什么要帮那个人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