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世界杯已经开幕,你们理所当然地留在了加拿大,偶尔会通过社交媒体寻找你所知道的那两个名字。
金硕珍还在发愁节目的编排,朴智旻就替他安排好了自己自由滑的选曲,In Reserve。
自从滑联放开政策,允许选曲出现一定比例的人声,才打破了罗朱混战,卡门斗艳的局面。
你问他为什么偏爱这首歌。
他说,吉他声很好听。
纯粹又简单的理由,金硕珍采取了他的意见,将后续编排放进日程中。
你和朴智旻在昏黄路灯下幼稚地比谁影子长,石子路一直蜿蜒到公园里,下冰后的午夜显得寂静又闲适。
“程季。”他的影子和你们两个的影子错杂地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给石灰地面上了一层厚重的色彩。
田柾国头发或许该修剪了,他风尘仆仆地站在路灯下,像个落跑公子,拖着一小只行李箱,穿着国家队统一的外套。
四年没见,熟悉又陌生。
“教练给你的信。”田柾国第一个交给你的是一封信,直到回到公寓你才拆开,其中的过程是止不住发颤的双手。
「程季 见字如面。我决定放手一搏,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们两个的郁郁不得志应就此结束,送柾国出来外训的过程很困难,不过没关系了,希望你能照顾好他。」
湿润的液体把钢笔字晕染开,把信纸染成黄色,冲刷着你四年前的痛苦。
你用手掌抹掉脸上的痕迹,把信纸团成团扔进垃圾桶,打开窗户,无声地望着多伦多上空闪烁的几颗星,从黑暗燃起希望。
——
翌日,你起的格外早,目的是与朴智旻错开,眼睛肿的像个鸡蛋,你可不希望再被他看到你偷偷哭了。
沿着俱乐部建筑跑了很多圈,没吃饭的原因,导致你一阵犯恶心,缓下脚步,喘着粗气。
“你没吃早饭?”
田柾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跟在你身后小跑,他轻拍你的后背,递过来一瓶水:“以后晨练不如吃一点再来。”
你推开他善意的手,强忍着窒息感站直身体:“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田柾国一瞬顿住,该问你些什么,问你如何逃跑,可这都不重要了,他抓了抓头发:“你为什么不见我?”
“没了?”
“你想要我问什么?”田柾国觉得这样的你莫名其妙,“我就想问这个,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夺过他手中的水,把视线移到街边的刺槐和枫树上,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回答我。”
“我以为你能替我在花滑界掀起浪,但我忘了糟糕的训练体制和你的性格都注定让这个目标变得不太可能。”
田柾国笑出声来:“程季,清醒点,我会更努力,你的话,执念太多了,适当放一下吧。”
你没理会他,继续环绕俱乐部小跑,他拿你没办法又怕你出什么事,只好远远地跟着你。
几年没见,你想不起什么好话题和他叙旧,是和他聊滑行,还是跳台滑雪呢,他比十六岁时起码要高出两个头来,肌肉也比当时更紧实,小男孩变得更像个男人。
栎树正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