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

“程季，接下来才是我想要教你的，关于摔倒后如何起身。”

本以为朴智旻会如同刚才一般通过理论教授你，却没想到他也学着你的模样瘫倒在坡面上。

“如果只是说的话就太容易了，毕竟小季不也总说自己已经放下了世锦赛的执念吗？”

太讨厌了，把你的伪装看的一清二楚，你耍起小脾气扭过头不再看他。

金硕珍也滑行至此，又重新将护目镜推至毛绒帽上，露出一双笑眼:“别卖关子了智旻，快教给程季吧。”

朴智旻的动作很熟练，你很难不怀疑他是否专门练过摔倒与起身，你看着他转动身体，将脚下的雪板横在坡面上，用重心一侧的手掌将屈膝蹲的身体支撑起来。

你学着他的样子，有些磕磕碰碰但还是成功站起来了。

“程季，我想，学会摔倒和起身不仅是滑雪的必修课，也是人生的必修课。”金硕珍碰碰你的雪杖，代替握手，“欢迎你加入蟋蟀俱乐部。”

“可我 直到现在才站起来。”

“为时不晚。”朴智旻看向你，“就像今天的你一样，虽然不熟练但还是站起来了，而且日后你会掌握这个动作。”

真正的释然迟到了四年，如果当年也像朴智旻一样熟练掌握起身方法的话，说不定在平昌，你真的能夺得一枚奖牌。或许还可以凭借自身的能力，改善花滑队糟糕的体制，阻止无休止的斗争。

不过还不算晚，接下来的你，可以让更多人学会起身与摔倒。

你不禁想起米兰世锦赛上失利的田柾国，他是否也学会起身了？

教练会不会心狠一把，把田柾国送来外训，一切都是未知数，下个赛季还要再等至少七个月，训练的成效要沉淀七个月才能显露，但一旦显露了就无法挽回。

田柾国要学的太多了，学习滑行和表演，新节目的编排也需要突破。

漫长的休赛季足够培养出一个在花滑界掀起浪的新人，对于已经站稳脚跟的朴智旻亦是挑战，更何况，从未站住的田柾国。

——

布莱恩教练分给你的任务十分轻松，偶尔指导一下朴智旻的滑行，大部分时间你会跟俱乐部的滑行权威教练Tracy一起练习。

“Sukie，Brain的想法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Tracy与你一起坐在冰场边缘，递给你一杯橘子水。

你点点头。

“或许，有一天，Jimin的教练一栏上会写上你和Brain的名字，想想就很有趣，加油吧姑娘。”Tracy拍拍你的肩，离开了冰场。

你等了将近半个月，陆续有许多国家的顶尖运动员来此训练，可始终没有出现中国队员。

还不肯出血吗……

你也换下冰鞋，打算去找朴智旻，路上遇到了金硕珍，他还是一副活跃的样子。

“程季！要去射箭吗！”他热情得让你有些顾虑，或许也是你自作多情。

你摇摇头:“我要等智旻。”

他耸耸肩，带着些遗憾向射箭馆走去，你下意识追随他的背影，却不料他在转角处停下了步子，你惊慌地扭过头。

“程季，你还是放不开。”金硕珍说着，“蟋蟀俱乐部的很多场馆你都可以来，不要总绷着一根弦。”

栎树的成长，总是扭扭捏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