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凡斯

多拉格把人送到据点后，马上折回去顺着之前乔伊斯感觉异常的方向一路探查。但并没找到人，应该是转移了。

之前没立刻追查是为了防止调虎离山。革命军之前已经在岛上搜索过十来遍了，可以确定岛上没有部署大批人马，不排除有少数侦查人员。如果有，这样的侦查人员单体实力绝对不弱。

这种情况下，队伍中的最高战力离开绝不是什么可取的做法。但如果派其他人单独查看，风险太大了。都是革命军的幼苗，折了哪个都教人痛心。

虽然革命是要流血的，但这流血，如果可以还是尽量保护新生力量吧。

乔伊斯当时感觉异常的时候，就放出了见闻色。虽然没雷利大叔这么夸张能笼罩整个岛，半个岛还是可以的。

但她也一无所获。

什么样的人能隔着半个岛以上的距离观察她呢？视力超群？还是有工具辅助？

海贼王里还是有望远镜的，乌索普后期就有。应该是借助望远镜了。

乔伊斯倒没太紧张，因为她并没在那道视线上察觉到杀意。应该仅是观测。

自己这边上岛前也反复探查过，对方安排几个人提前侦查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此谨慎，反而侧面能看出对面也算有些诚意。

不过接下来得注意附近海域是否有大规模人员集结，毕竟这样的人员配置解释成前哨也是合理的。

如果没有，那暂时是稳妥了，接下来该防备的就是交货的过程。

总之，谨慎是必要的。

等待的三天里，乔伊斯尽量和克拉尔呆在一起，确保她能扮演时不出太大纰漏。

这几天接触下来，她发现克拉尔对理论的理解极为深刻，也非常好学。她问的一些问题角度独特，有些乔伊斯也很难直接回答。她觉得不确定的地方就告诉克拉尔她还没思考过这方面，观点并不一定正确，权当一块探讨。

结果这样的行为反而让克拉尔对她崇拜更深了。

克拉尔乔伊斯实在太温柔了。还特别谦虚。

乔伊斯被她这厚重的粉丝滤镜弄得哭笑不得。好在这姑娘也没耽误事，预演的时候，小脸一沉，那股气势还是挺能糊人的。应答谈判也非常灵活。

最主要的是，小姑娘明显是个头脑派，有行动前做计划的习惯。在海贼王，挖到这样一个理智谨慎的好苗子，还真不容易。

萨博平时还好，有的时候一上头还是喜欢乱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蒙奇一家影响的缘故。

出于这个考虑，乔伊斯对克拉尔的各方面学习都尽心尽力指导。

克拉尔简直幸福得快晕了。

克拉尔呜呜～我就是做梦都没敢想象这么奢侈。我是不是把以后的份都用完了？

乔伊斯听这话忍不住逗乐了。不过，这样的好苗子，她也确实打算向多拉格申请把小姑娘调到身边亲自教。

乔伊斯怎么会？以后一定有机会一块执行任务的。

罗本来对这两叽叽喳喳没完的家伙不耐烦极了，刚到据点就独自训练去了。

偶然听到一段对政体的讨论后，这家伙就开始默不作声地坐边上旁听。

克拉尔我看了您整理的政体部分。民主这一概念真是太了不起。过去我们只是推翻一个坏国王换一个得民心的好国王。现在想来我们这些行动都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封建君主专制确实偶尔会有一个好国王，但这都是不确定的。像磁鼓国的上一任国王就很负责，但他的儿子简直就是胡闹！我们就应该把民主共和制推广到全世界去。

乔伊斯封建君主专制确实有他的优点和缺点。但这并不是说明我们要一下子把所有封建君主专制的国家都推翻掉。对于人民来说，即使是君主专制，只要生活幸福他们也不会太在意的。贸然地打扰他们的生活只会引起厌恶。革命如果没有群众基础是干不成的。

克拉尔可是，就像喂孩子吃蔬菜一样，就算他们不喜欢，但吃下去对身体好呀？

乔伊斯是这个道理。但是这需要潜移默化。就算是哄孩子吃蔬菜，也总要先告诉他吃蔬菜有什么好处，不吃有什么坏处。对孩子尚且要解释清楚，更何况一个国家的人民呢？

克拉尔若有所思。

克拉尔那以后如果出现暴君后怎么办？虽然这时才是革命的契机。但对人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乔伊斯这就需要制约了。封建君主专制的缺陷就在于君主没人制约，或者制约很弱。如果我们能在外部设置一个监察机制，比如说，税收不得超过多少，劳役不能过长要付工资等等。同时在这个国家设立民意收集处，定期检查，一旦出现情况就介入干涉。即使到时候个别国家还是封建君主专制也不会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了。

克拉尔那听起来就好像世界政府啊。

乔伊斯确实。旧制度有合理的地方，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我们要做的是改进它而不是全权否定。世界政府有张空置的王座，就是用来表明没有任何人是世界的主宰。问题是，这个理念仅是浮于表面。

乔伊斯贵族们高高在上，世界政府专权无人监督，海军直属世界政府又用武力保证世界政府世界贵族的权威。如果权利只掌握在几个人手中，那么它和专制独裁有什么区别？绝对的权利只会滋生绝对的腐败。特别是五老会的任命与人民是彻底无关的。

乔伊斯权利来源于哪里他们就会听命于哪里。来自世界贵族，他们听命于贵族；来源于世界政府自身，他们听命于自己；只有来源于民众，他们才会把民众的幸福挂怀在心里。

克拉尔简直眼睛里要冒出小星星了。乔伊斯大人不仅说的好，她在说这些和革命事业相关的事时那种自信坦然简直就是在发光。

克拉尔乔伊斯大人说的实在太好了。

乔伊斯已经习惯了克拉尔这时不时冒出的彩虹屁，她略带严肃的告诫克拉尔。

乔伊斯不要太过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都要经过实际检验才能说是真理。我就算对了九十九次，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一定对。

看乔伊斯严肃起来，克拉尔也收敛了神色。

克拉尔是！我一定会记住的。

天啊！乔伊斯大人就是太完美了！

罗冷笑。只见他抱着鬼泣坐在边上，眼神里满满都是讽刺。

罗民主制衡，说着容易。如果所有权利机构都腐败了呢？要是出卖国民就能获取利益，他们能把整个国家瞒在鼓里。国民到死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乔伊斯知道罗联想到了什么——弗雷凡斯。弗雷凡斯，就连她回想起那些剧情都觉得悲惨。更何况亲身经历失去了父母妹妹的罗呢。

这确实很难解决，铂铅病的起因就是世界政府为了获取铂铅隐瞒了开采会带来的危害。而最后，又因为这隐瞒导致邻国害怕染病封锁了国境，希望移居他国寻求救治的居民被射杀。

乔伊斯沉思了许久。

乔伊斯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不仅是制度的改革，更是人心的改革。

这一切的起因最初是由于贪念导致世界政府隐瞒了信息。

但如果世界政府不隐瞒难道就没人开采了吗？乔伊斯想到了资本主义。只要有利益总有人会不顾他们健康。资本主义发展一段时间后，那些开纺织厂的大资本家难道不知道空气中的棉絮会危害健康吗？但利益压倒了人性。他们只知道劳工是无尽的，安装空气过滤机制则会增加成本。

如果没有资本家，难道没人会去开采了吗？一个慢性疾病和眼前的利益相比，有多少人会选择前者？就像雾霾一样，就算知道汽车尾气会增会加重雾霾，但又有几个人自发行动起来？还有那些排放量超标的工厂。难道他们不清楚自己会破坏自己生存的环境吗？

在这上面，就是自己的祖国也是走过了好一段路才改善的。

乔伊斯利益鼓动的不仅是当权者。即使他们不隐瞒也会有人为了眼前的利益牺牲自己甚至子孙的权益。所以损人利己有人心的问题。

至于射杀弗雷凡斯居民。种花家在历史上也有这样防疫的措施。但近现代这个问题就不会再出现了。一个是因为医疗水平进步，不至于无法控制；再一个就是因为以民为本和敬重生命。敬重生命，才会去尝试救治；以民为本，政府才会尽最大努力。

乔伊斯所以在完善制度时，也要传播正确的理念。敬重生命，以民为本。只有尊重生命，人们才不会肆意伤害他人。只有以民为本，才不会有人为了利益动用权利谋私。仅有人心还是不可靠的，唯有制度和人心双管齐下才能避免惨案。不管那个都只能慢慢来。我们做不到让世界一下子就变好，但我们能做到让世界每天都变好一点。迟早有一天，那些悲惨的事情会成为历史，警戒后人。

罗抱着鬼泣低着头，谁也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只是之后几天乔伊斯和克拉尔谈话时，他会坐边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