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成为古言的公主女配（13）

此处山谷风景秀丽，遍地生长着外面鲜少见到的奇花异草，其中不乏可以入药的珍稀药草，因此汇聚了一层浓郁的灵气。

　　因为这些灵气的滋养，千羽寒不似之前那样虚弱，快要油尽灯枯的身体有了起色，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标准线，当然容澈的细心照料也不可或缺。

　　从那天她挑明了他自以为隐匿的作为，他就顺势在谷中住下了，美其名曰是要亲自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包揽了她的一日三餐，还有苦得要命的补药。

　　没错呢，堂堂苍云国的国师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本应待在皇宫受百姓景仰朝拜，偏偏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界，就为了她这个将死之人。

　　“值得吗？”这个问题在心中徘徊了许久，这次千羽寒也没有想过他回答，是满足自己的那点好奇心，问过也就过了。

　　“当然值得。”容澈捣药的动作一顿，唇角扬起的笑容满含温柔，专注且认真的凝视她，深邃星眸落入了她的倒影，“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几年，陪伴在你身边就好，我不求其他。”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她不喜欢他没有关系，他会一直喜欢她，就算她永远给不了回应，这样纠缠下去也很好。

　　只要她不去喜欢别人，那样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控制不住想要将她抢过来的心，可他又不想看她不开心。

　　听到容澈的回答，千羽寒不禁觉得好笑，沉静如死水的清眸泛起涟漪，喜欢是什么？

　　她从来都不知道，也不懂为何别人会沉溺于感情，那种虚无缥缈又捉摸不透的东西，分明是痛苦与快乐并存，更多的时候只能品尝到苦涩。

　　可是，这世上总有那么多的人为爱痴狂，失去理智丢了自我，骄傲和自尊都放下，最后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甚至卑微到了尘埃里。

　　“感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你要记住，无情之人方能强大，不能让别人成为你的弱点。”

那人的教导言犹在耳，他教她灵力，授她以术法，让她学习很多的东西，当初她修习无情道有一半原因在他，因为他说她缺失情魂，又被抽离情根，最是适合修习此道。

　　抬手捂住隐隐作痛的额头，千羽寒将思绪从久远的往事中抽回，眸心闪过紫色的光芒，“容澈，我与你不同，若是属于我的东西，无论我喜不喜欢，想不想要，都只能是我的，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放下手里的活计，容澈伸手揽过千羽寒，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低声喃喃道：“我永远属于你，死了也要葬一处。”

　　头终于没那么痛了，但是千羽寒仍觉得昏沉，瞥见远处那撮显眼的白毛，无声的问，“这个位面还有多久结束？”

　　被问到的小狐狸一怔，愉快的磕下这口糖，回道：“最多有十年的时间，宿主要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留下。”起初是没什么可留恋的，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人，她倒是不急着离开了，有人陪着也挺好的。

　　“好的呢，宿主。”小狐狸回答的很快，生怕千羽寒会反悔似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太好了，终于有一点进步了，太激动人心了有没有？

　　看见它这么犯蠢的样子，千羽寒实在是不忍直视，至于高兴到在地上打滚吗？这样多脏啊，那身皮毛都不好看了。

　　察觉到怀中人没有抵触，容澈不由抱得更紧了些，连呼吸也不自觉放轻，现在他能真实的拥抱她，不是看着她在眼前消散。

这样已经很好了，往后千年万年，他总会成为她的习惯，让她习惯有他的存在和陪伴，一点点融进她的生命里，时间很长，也等得起。

寒来暑往，容澈陪着千羽寒在山谷里度过几个年头，每天亲自下厨给她做饭，采药煎药为她调理，闲时与她抚琴煮茶。

　　除了酒不让她沾，别的事情基本都由着她高兴，就这样守着那道界线，只要她不肯松口答应和他成婚，那他们或许会一辈子这样。

无奈这一辈子太短，她没有撑过第十个冬季，在冬雪纷飞的季节里，他守在她的床塌前，送她走完最后一程，面上不见哀凄。

　　倒是曾经跟随她的下属，跪在竹屋里低声啜泣，不敢哭得太大声，怕惊扰到了他们的主子，低垂脑袋望着地面流泪。

　　远在苍云国的夙凌幽也来了，连身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他是收到传信就赶来这里，不曾想到当年一别，再见即是永别。

　　在当上皇帝之后，他知道了很多事情，看见了那些被掩盖的真相，从最开始的无法接受，再到后来不愿提起，也许他是懦弱的。

　　这么多年都不敢来见她，就算知道她不恨他，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他不愿意冒失去至亲的风险，妹妹和生母同样重要，做不到舍弃其中一个。

　　“别吵到她睡觉。”容澈环视竹屋里的这些人，握着千羽寒的手紧了紧，沙哑着嗓子道：“她喜静，不喜欢有人打扰她。”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通知这些人，和她在山谷隐居的这十年，并不是真的避世而居，她在苍云国的势力有保持联系，有时会收到皇城的信件。

　　他知道那是谁的信，即使她从不拆开看一眼，每封信件都被她收了起来，收进木盒子里仔细存放，那是她心底眷恋的温暖。

　　却又不会坦然接受，那不是属于她的，是夙凌幽对夙凌云的亲情，她不愿意做别人的替代品，不愿意去扮演另一个人。

　　可是这些话不该由他来说，他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自以为是的好会让她不高兴，所以他尊重她的意愿和选择。

　　至于他会做什么选择，那就是他个人的事了，看他已经顺了她的意，她可以不可以也答应他，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夙凌幽看着这样的容澈，竟是生不出一丝不满，他再看了看塌上的女子，她紧闭双眼像是睡着了，就是脸色有些苍白。

　　“你多保重。”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他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眼眶也有些泛酸，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等所有人都离开竹屋，屋内只余容澈和千羽寒独处，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笑得温柔又好看，“羽儿，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