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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魂篇 五十三 门徒

低地之下

  “看似不起波澜的日复一日,会突然在某一天,让人看到坚持的意义”

  那失去的赐福又再一次,回到默默无名的门徒身上,朝雾的彼端前进,抵达交界地,觐见鸦魂,成为魔都之王吧。

  苍老低沉的音色自耳边响起,你苏醒了,你的记忆早已因长久的沉睡模糊不清,只剩下对于战斗的本能尚且留存。

  出发吧,你如此想着,既然不知该从何开始,那就先听从他的指引,去成为魔都之王吧。于是,你踏上了旅途。

  紧接着,迎接你的是。

  该死,门徒在心中骂着,躲开了迎面而来的铁头撞击。这个带着南瓜形状的巨大金属头盔的恐怖壮汉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那手中握着的金黄铁锤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看来被那些怪物一般长相的居民和狗所驱赶,逃进这个洞穴的倒霉鬼并不止自己一人。只不过,上一个家伙的结局不用动脑子都能轻松猜到。

  什么觐见鸦魂,什么成为王,自打苏醒到现在,自己所经历的只不过是一次一次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逃亡罢了。先是被那个全是手的丑陋怪物追着摔下悬崖,弄得一身是伤,紧接着好容易从地底下爬上来,又被那个拿着黄金戟的混账骑士追了一路。辛苦躲开那个骑士,只是因为嫌弃门口那个奇装异服的混账阴阳怪气没忍住打了两拳,就被他拿着花束一路追杀到了这里。以为终于能歇口气,又被这帮长相诡异的长手村民撵进了这个容纳着巨大南瓜头士兵的该死洞穴。

  该死,该死,该死。门徒费力地刺出几剑,扎在南瓜头的身体上却丝毫没能阻碍他进攻的速度。大锤砸下,门徒再次难看的躲开。不行,这样下去会死在这里。他四处观察着,发现身旁就是一扇紧闭的石门。

  赌一把!听着身后脚步逐渐靠近,门徒急忙将手伸入石门下方的空隙。尘封已久的石门远比想象的要阻塞沉重,但或许是因为被逼到了绝境,他的力气竟然真让石门向着上方逐渐开启。眼角的余光瞟到身后挥下的大锤,来不及了,门徒如此想着,绝望感逐渐爬上了脊背。

  “乒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中传来,淡蓝色的光辉从身边划过。门徒只觉得眼前一闪,身后挥锤的南瓜头士兵便如遭重击般飞了出去。

  “还在发什么呆,快些进来。”听到那来自门后的低声呼唤,门徒迟疑了片刻,但身后再次响起的金属声让他立刻便明白了自己别无选择。沉重的门扉在身后轰的关闭,门徒背靠着冰冷的石板大口喘息着,他疲惫的抬起头,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带着雕刻有女性头像石质头套的奇特怪人。

  “哦,是门徒啊?难得有这么稀奇的客人。”

  年轻女性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如此说道,“你带着奇特的面具呢。”

  门徒,原本并非门徒。正如常言所说,世事无常。门徒原本是交界地外某位领主的长子,受过良好的教育,从小衣食无忧。然而政治上的失利改变了一切,领地被剥夺,财产被充公,就连自己也沦为了他人的奴隶。所谓奇特的头盔其实并非是某种防具,那是自己在最开始试图反抗时,受到的残忍刑罚。时至今日,或许伤口已然愈合,但门徒始终不敢摘下这象征着屈辱的头罩,不仅是因为害怕再次感受那股痛楚,更是害怕看到头盔下那张犹如怪物般惨不忍睹的自己的脸。

  “我名唤透珑,如你所见,是一名魔法师。”女人如此说道,其实不用她说,曾经教授自己的也曾有过使用魔法的流浪法师,门徒认识他们手中的奇特魔杖。

  “那么,门徒来到这里,有何贵干?”

  “不要与魔法师有所牵连,特别是头上带有石质头套的。”或许是眼前的景象激发起了回忆,门徒往昔的记忆渐渐清晰,那是得到了丰厚报酬的流浪魔法师在临行前给予自己的忠告。“他们是学院派的法师,是为了追求魔法本源不择手段的狂徒。与他们产生纠缠,落得的下场不会比死去好多少。”然而当自己试图追问更多信息时,流浪魔法师却避而不谈,只是不要与魔法师有所牵连这一点他一再强调。

  之后自己便沦为了阶下囚徒,本以为余生都用不到他的忠告,却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门徒努力的平复心情,收起了下意识而产生的恐惧。至少目前来看她对我并无敌意,找个理由远离这里便是了。

  远离这里?远离这里之后呢?

  门徒突然觉得有些茫然,自己离开这里,然后呢?继续被南瓜头追杀,被村民追杀,被骑士追杀,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混账东西追杀?

  门徒想起了自己从监牢里逃脱的那一晚,紧跟在赤着脚挣扎着拼命奔向自由的自己身后的,是骑着马的贵族们愉快地嘲笑声。

  屈辱,门徒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纵使那份记忆如此久远,屈辱的滋味却至今仍不曾淡忘。出去以后怎么办?继续这样逃跑么?继续这样忍受着屈辱,向蝼蚁一样被命运追逐着,直到有一天自己再也使不出力气,成为这交界地中随处可见的一滩血迹?

  你也不想这样吧。声音在脑海中盘旋,那么,你要怎么做?

  “请收我做徒弟,传授我辉石魔法!”门徒收起武器,向着面前的女性行了一礼。我需要力量,魔法也好,祷告也罢,只要能让我不再品尝那份无力的屈辱,任何能够为我所用的力量我都会接受。

  魔法师么,希望你的力量不要让我失望。门徒如此想这,等待着透珑的回答。

  门徒,他是名盗贼,专门盗窃艺术品和珠宝。总是在午夜时分进行盗窃。

  门徒以前非常富有,在新泽西州有一栋豪华别墅,他盗窃艺术品和珠宝也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拥有它们。

  落叶捎来讯息,在魔都之彼端的交界地,流传着这样的传说:

  一位身着蓝衣的游牧民族盲眼剑士,得到了妖精赠予的流水剑,并封印腐败于安瑟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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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门徒的话,这个名叫透珑的魔法师愣了一下。她望着门徒,尽管有石质面罩的阻隔,门徒也能感受到她那评估似的目光,

  “看来确实有基本的素养。”透珑点点头,语气有片刻的欣喜,但也只是片刻,。“然而,”似乎是在轻笑着,但门徒更多感受到的却是她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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