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男多女少 第十九章

男子的俊美超乎人类的想象，尊贵华丽的黑色锦袍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躯，胸前的盘扣和袖口的袖扣全都是用剔透名贵的墨玉雕刻而成，上面绣着精美的龙纹乍然看去似乎会随时跃然而出。

更让人失神的是他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直击人心的容貌，金色的长发自他的耳后披散下来，光滑若水，翩然垂至腰部。顾盼之间，那深邃的金色眸光灿若明珠，如熠熠寒星，有光华隐隐涌动，摄人心神。

这个男人从头到脚找不到任何让人觉得不满的地方，他就像是传说中的神邸，高高在上俯瞰人间，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华贵无双，颠倒众生。

当他一步步走入人群中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开了道路，明明是十分随意的姿态，却处处让人感受到他的尊贵优雅，便连往日里骄傲得和孔雀一般的女人们也都着迷地看着他，却又为他逼人的气势所摄，不敢直视太久或者上前攀谈。

可他却没有去看任何人，只径自走到了芬妮身边的清秀男子面前，在他不敢置信而又有些惶恐的目光中，淡淡地开口道：“汉密尔顿。”

他的声音清润浑厚，带着奇妙的韵律袭人心神，优美动人到令人心颤，“你忘记了身为龙族的骄傲和尊严，我们龙族不该成为任何人的奴仆。”

“王……”汉密尔顿俊秀白皙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他垂下头去，一言不发，只隐隐地将芬妮保护在了身后。

莱尔看了一眼他身边明明被他保护着却蠢蠢欲动反而对他一脸垂涎的女人，眼中波澜不惊。

而众人在听到他对这个金发男子的称呼后俱都震惊了，龙族的王，岂不就是那个传说中住在龙谷的金龙王族？是什么居然让他亲自离开了黑暗神的领地来到了诺曼帝国？

即使迎接着众人惊艳或是试探的目光，莱尔的语气依然没什么变化，他薄唇微启，声音却是益发冰冷：“即使那是个女人，也不值得你为此做出如此的付出，你所做的事让我们龙族为之蒙羞。”

他的声音偏向于冷漠，或者说冷傲，态度颇有几分高高在上的，似乎对人说话便是那人的荣幸一般，甚至让人觉得他是施舍，这是一种常年身处高位的强者才会形成的习惯，

汉密尔顿有些羞愧地不敢回答，但他想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心爱女人便又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抬起头来，年轻的龙族男子语气坚定地道：“王，我只是想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莱尔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了然于心地道：“靠祈求得来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爱情，汉密尔顿，你忘记了龙族的戒律了吗，任何人只要违背了龙族戒律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汉密尔顿脸色一怔，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睫轻颤，以一种恭敬地姿态微微弯腰：“我明白了，王，我会接受一切惩罚。”

“那今天就跟我回到龙族，在龙谷血地里忏悔你的罪过。”他淡淡地说道，但一旁的芬妮却忽然大叫出声，一把拉住汉米尔顿的胳膊。

“不行，他是我的人，不能跟你走。”

自从有了汉密尔顿，整个诺顿主城里的贵族夫人哪一个不羡慕她嫉妒她？凭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三言两语的就想要把她的汉密尔顿带走。

明明莱尔周身气势凛然，可他并不是直接冲着芬妮去的，何况又有汉密尔顿在她身边为她主动的抵挡了大部分的龙威，因此芬妮并没有直观的感受到莱尔的尊贵和可怕。

何况身为女性贵族，芬妮平日里拥有无数特权，也有恃无恐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地方。

她挑衅地看着莱尔，尖声道：“就算你是龙族的王又如何，汉密尔顿如今是我的奴隶，他只听我的话。”

她得意洋洋地道，“他是我的人，就算是你也没有权利带走他。”

莱尔并不想要理会这个愚蠢无知的女人，可他介意龙族的声誉和威望，转眸看向芬妮，他眼神平静无波，却也极为幽深和犀利，芬妮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感情，只觉着冰冷，那是一种强大到让人仰视的冰冷，让她禁不住浑身开始发抖。

“龙族的人不可能被其他的种族奴役，这是刻画在每一个龙族血液里的骄傲和尊严，但既然这是汉密尔顿自己选择的路，我们便也只能尊重他的决定。只是龙族的尊严不可侵犯，所以我们需要通过祭奠仪式取走他身体内的龙族血脉，将他剔除出龙族，从此后他将不再属于龙族。”

他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汉密尔顿一眼，“汉密尔顿，你知道龙族的规矩。”若是芬妮不能放他离开让他完成离开龙族的仪式，那他就只能亲自出手，在这里了结了他的性命。

汉密尔顿脸色一白，闭了闭眼，他当然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从他一开始义无反顾的和芬妮签订契约时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可只要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再多的惩罚他都能够承受。他只是没有想到王会亲自前来带走他，本以为来一个长老便已是极限，看来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深深地触怒了龙族吧，心下一片悲哀，再睁开眼时，汉米尔顿已经做了决定，他单腿跪地，对着莱尔恭敬地道：“我愿意接受惩罚。”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依依不舍地看向芬妮，语含深情地说道：“我的主人，请您在这里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继续……”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芬妮已经大声而不满地吼叫了起来：“不是龙族你还对我还有什么用，我要一个废物奴隶做什么？我要的是龙族，龙族！”今日在所有人的面前，她感觉自己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丑，原本让她得意让她感受到无数羡慕的龙族情人居然一夕之间被要求剔除出龙族，甚至剥除血脉，与之而来的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芬妮瞬间感受到了深深的被欺骗的愤怒，“你要是一早告诉我你会被剔除出龙族，我根本不会要你这样一个奴隶。”不是龙族就意味着他无法再化形，甚至不能再成为一个强者保护她给她带来炫耀的资本，这样的奴隶这样的情人她要了有什么用。现在她不用抬头可以预见到周围其他女人嘲讽而幸灾乐祸的眼神，这让芬妮本能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莱尔没有说话，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汉密尔顿，后者的脸上已是骤然失去了血色，语调颤抖犹抱着一线希望地看着她问道：“芬妮，你……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如果没有，那当初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芬妮已经被满腔的怒火和失望灼烧尽了理智：“我说了，我要的是龙族，不是一个废物，汉密尔顿，你对得起我吗，你欺骗了我，伤害了我。”她嗤笑了一声，满脸鄙夷，“爱你？就你这副普普通通的外表，有什么值得我去爱的吗？”

这话着实是伤人，汉密尔顿如坠冰窖，整个人都仿佛被浸在了冰水中，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步履不稳踉跄了几步，此时此刻莱尔的视线也忽然移了过来，那视线中的冷冰无情让芬妮整个人都是一僵，同样感觉到了一阵从头到脚都在泛滥的冷意。

但莱尔不可能对一个女性做什么，即使他对这种无知而自私的女人毫无好感，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芬妮，沉声道：“你可知道身为龙族而被剥夺血脉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比之你们人类剥皮抽筋所感受到的痛苦都丝毫不差，在他愿意签订契约成为你的奴隶时，他应该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可他还是坚持要这么做，因为他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不，她才不稀罕。芬妮想要反驳，却在莱尔强大的气势和冷漠的视线下噤了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而莱尔此刻也已经懒得和她多说什么，他面色平淡地转眸看向汉密尔顿这个可怜的龙族，轻笑了一声，不掩其中的不屑：“所以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只可惜这份爱如此廉价，廉价到你付出了如此的代价，也才堪堪看清罢了。”

汉密尔顿怔了以下，他苦涩地一笑：“可我还是不后悔。”

或者说，即使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芬妮眼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在她的面前破坏了她原本光鲜的宴会，甚至完全不将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愈加怒从心起。

龙族的主仆契约不像普通的奴隶契约，那是缔结在灵魂里的誓言，连不会魔法的人也可以控制，只要一个念头，她就可以轻易地夺走对方的性命，芬妮此刻已经被怒火燃尽了理智，在这样的念头下她只想找回自己的面子发泄怒火。

“汉密尔顿，既然你已经不是龙族，对我没什么用了，那我也不需要你了。”

她恶狠狠地道，语气和表情都是那么的无情，一字一句地，她带着恶意地笑道，“你不是说你爱我愿意为我做所有的事情吗，所以……为我去死吧。”

这话绝不是玩笑，莱尔的脸色也终于变了，而汉密尔顿只怔愣了一秒便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一阵剧烈的疼痛，有什么一下子刺入了他的灵魂和他的心脏，这是熟悉的主仆契约的制约，芬妮是真的毫不犹豫地想要杀了他，没有一丝留恋。

他没有反抗，或者说也反抗不了，只是傻傻地看着芬妮，眼角处缓缓地落下了泪来，身为主人的她有权利随时取走他的性命，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此时此刻，那无边无际的疼痛抵不过那情感上的痛楚和绝望。

“汉密尔顿……”莱尔金色的眼眸中划过了一丝血红，快步上前一把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躯，看到鲜血从他的嘴角和眼中流出，气息渐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他眼里，汉密尔顿虽然做了蠢事背叛了龙族，可他仍是他的子民，是龙族的一份子。而眼下就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就这样被一个愚蠢的女人轻易地被夺去了性命，一个他为之全心奉献付出一切的女人。

莱尔愤怒了，他仰起头，随着一声龙啸，一股令人窒息的龙威蔓延在整个主城的上空，几乎让整个诺顿主城中的人都开始瑟瑟发抖，而在场第一个近距离感受到这一切的芬妮早已情不自禁的软倒在地，连她的丈夫们此刻都没有余力过来搀扶她，只因为这位龙族之王此刻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可怖了。

此刻的莱尔已经化为了龙形，在一阵光柱中腾升到了空中，巨大的龙身磅礴，威严，如同海洋一般的强大威慑力弥漫在整个诺顿主城中，让城中的几个魔法师和大骑士都完全坐不住了。

一道金光闪过，主城仿佛是感受到了威胁，自动开启了防御护罩，光明神帝国的每个主城都有着魔法师们联手布下的防护魔纹，在遇到攻击或者必要的情况时都会自动开启，可眼下这些足以束缚圣骑士的光芒却伤不了这位龙族之王分毫，他一把将死去后同样化为龙形的汉密尔顿抓在了手中，同时还有那个已经被巨大的龙威震慑的昏迷过去的芬妮。

这就是龙族之王的威慑吗？城中的几个高等魔法师同样悬浮到了空中，一般来说唯有圣骑士才有飞行术的能力，可如今这座城池里只有普通的魔法师和大骑士们，在看到莱尔的身躯感受到他庞大的龙威时他们每一个都神色十分的严峻，若这是个普通的龙族他们还有把握一战，可来的人却是龙族的王，仅凭他们几个即使加上城里的大骑士们也绝非是他的对手。

“龙王驾临，实在让我等惶恐。”交换了一下视线，为首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已经先毕恭毕敬弯下腰去，在实力面前强者为尊，即使龙族的人再如何无礼，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不必多说，我今日要带走这个女人，让她去龙谷一生陪伴她伤害的龙族子民，谁要是阻止我，我今日便会在此屠城。”

整个主城都几乎能听到他的声音，连伯爵府的乔曼和艾斯坦玉也不例外。而他的眼眸中的冰冷和凌厉杀意更是毫不顾忌的倾斜而出，让几个魔法师完全无法控制眼中的惊骇之情，龙族的人素来高傲，也不喜欢出世，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人类出手，可眼下这一幕却又诡异得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位龙王是要掳走一个人类的贵族女性。

“龙王为何要如此做？”即使知道不是这位龙王的对手，可主城的魔法师已经和帝都发出了求救信号，只要拖延片刻或许就有附近城池的援兵或者帝国的圣骑士甚至大魔法师过来救援，即使是硬着头皮，几个人也要和龙王莱尔周旋下去，毕竟他的龙爪里此刻还捏着他们的珍贵的人类女性，伤害女性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而眼睁睁地看着龙族的人带走他们的女性也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事情。

莱尔不想理会这些人的胡搅蛮缠，也不屑去解释他这么做的理由，他冰冷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傲，引来所有人一阵阵灵魂深处发出的颤栗：“我刚才说过，谁敢阻拦，我便屠城。”

魔法师们顿时都僵直在了当场，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所有人也都清楚，以龙王的实力他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一点，到底是救一个女人还是救全城的人，所有人都在心底里摇摆不定挣扎起来，而莱尔却不再纠缠，他龙尾一摆，转瞬间整个身躯便直上云霄，飞速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