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远不远？

于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这个情况，只要他在，回忆会像潮水一般像她涌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溺死在这一份游移不定中。

她就静静地走在他的身后，将他刚刚为自己捡起的帽子戴回了头上。帽檐上有些泥，可她还是想和他多几分关联。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久处阴霾，格外珍惜每一分阳光吧。

她两手捏住帽檐，向下一拉，故意拗出两个凹陷，贴着自己的耳朵，压住鬓毛。

“你还是这样戴帽子啊？”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他的耳朵，带着曾经的无限眷恋，无限美好又砸向她，是程弈。

“我……我……”

似是戳破了心事，于晗拉着帽檐，微微低头不敢看他，像曾经的无数次暧昧时光一样，她只会红着脸，眼波流转，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其实很少戴帽子的，第一次戴帽子，还是因为他说的那句“想看你戴渔夫帽的样子，应该会很可爱吧”，还有他那个再纯良不过的笑容。

可爱？

那时候的于晗根本不知道这个词跟她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她可能也不知道。

后来，有一次，她特地戴了一顶米色的渔夫帽，随随便便地运动装，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好像一直很喜欢米色的渔夫帽。

那天，她是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可心里确实紧张万分：会不会太奇怪了啊？完了，要是太丑怎么办？啊，自己怎么回事，他说什么就什么，这就是恋爱嘛？真的降智啊？就离谱

但想到花出去的钱，更重要的是，那天他满脸期待的表情，她觉得很有必要戴一下。

那天他看着于晗愣了好久，直到于晗瘪瘪嘴，摘下帽子，说了句：“就知道不好看。”他才回过神来。

急急忙忙地拿过她手里的帽子，用手撑开，慢慢地戴到她头上，两手一拉，拗出两个凹陷。

也不松手，就着这样的姿势，贴近她，两人的距离不到五公分，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眼，才绽开一个笑容，“看看，这是我家的小可爱。”

“你离这么近，看得见什么啊？！”

于晗被他弄得脸红，急急忙忙地要拉开点距离。

那人却故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唇。

于晗一下呆住了，脸烧得很，还好他放开了手，拉远了距离，让她有点好时间喘息，让她有点时间平复。

“你！这么多人呢！”

调戏么！？？？

于晗打了他的胳膊两下，被他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于晗记得，就是那一天之后，她总是偏爱米色的渔夫帽。

总是喜欢在戴帽子的时候，压下两个凹陷，让帽檐贴着耳朵。

总是会春夏秋冬不分季节地戴帽子。

总是会再戴帽子的时候，习惯地，想他一下。

“帽子有些脏了，戴我的吧。”

还是程弈的这句话，才把她从记忆的漩涡拉出来。她知道，继续放任，只会溺毙。

她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程弈的话。

戴他的？这好么？怎么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他也想复合么？

她不得不承认一开始是窃喜的，为他的关心动容，为他的温柔沉沦。但看着两人间的距离，虽然就几级台阶，她忽然感受到：

这里的距离只有几个台阶，但过去到现在早已跨过了数不清的台阶。

她犹豫着，刚要拒绝。

却突然感觉头上一空，等她抬头，一顶鸭舌帽已经扣在了她头上。

而帽子的主人，就这样，拉近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