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归墟

黑暗中，总有无形的手，将你拽住。

是生是死，就要看你的心，有没有向阳。

总有一部分人，他们的心被所谓的嫉妒、仇恨、羞怒蒙蔽了，以至于做出什么来，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了。

警察来医院做完笔录后就走了，苏卿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熟睡的铃子，“也该归于平静了吧。”

窗外白雪踏着岁月的足迹，孤独的舞者依旧沉醉，那雪地里，好像，有血。

警方准备正式逮捕程琳，查到她的家庭住址后，准备上门逮捕。

江向晚在病房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眼里，深不见底。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那个人，为他的女孩，付出代价。

程琳的父亲在学校的股份全没了，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沙发上浓眉大眼的女儿，砸碎了身边的杯子，“你看你干的好事！”

程父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口的门铃声就打断了。

程父开门看见是警察，吓了一跳，“你们这是……”

方警出示了证件，“我们是来逮捕程琳的，她涉嫌违法，请您配合。”

程父听到这儿瞬间跌坐在地，耳边全是轰鸣声。

程琳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赶紧从后门逃走了。

方警眼见屋里没人，对着肩边的呼叫器，“我是方明，请求查看尚至街的监控，嫌疑人程琳已经逃走了，收到请回答。”

程琳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面无表情地向医院走去。

“姐姐，请问病人铃子在哪里，我是她的同学，来探病的。”

程琳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神空洞。

护士没有注意程琳的神色，“在302病房。”

“谢谢姐姐。”

慢慢地，慢慢地，靠近，靠近那里，苏卿卿在那里，插进，把刀插进她的心脏。

程琳越来越神志不清，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江向晚打完电话，就看到程琳向铃子病房走去。突然，她手里明晃晃的刀闪了一下光，江向晚心下一惊，赶紧跑过去。

程琳眼疾手快，给了江向晚一刀，幸好，划在了手上，鲜红的血很快流了出来。

江向晚捂着手臂，朝苏卿卿大喊，“苏卿卿，快关上门！”

苏卿卿听到江向晚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赶紧关上了门。

透过白色玻璃，苏卿卿看到了脸色诡异的程琳和她手上带血的刀，她马上又把柜子推到门口堵上。

程琳在门外不停狂敲，苏卿卿的心不停打鼓，手里拿着一个扫把，准备防着破门而入的程琳。

这边江向晚赶紧找了医院的保安过来，想制服程琳。

程琳眼见，跑到了窗台边，摇摇欲坠。

“苏卿卿，你出来！”程琳扯着嗓子大喊。

病房内的苏卿卿身体颤抖，见门外没了动静，小心翼翼开了门，然后看到保安和很多人都围在左边的窗台周围。

她凑过去，就看到了随时会掉下去的程琳。

“苏卿卿，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的！”程琳眼眶红了，此刻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苏卿卿虽然讨厌她，但还是不想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她冷静下来，“程琳，你听我说，你也还有人爱，你先下来，那里危险。”

程琳把手里的刀指向苏卿卿，“你别动！我，我就没有人爱，我的母亲不要我，我的父亲讨厌我，我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少年，喜欢你！”

苏卿卿知道程琳说得陈夜笙，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程琳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去，这可是七楼！

“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真心对我，他们，他们全是为了我的钱！”

“我也好想，好想，有人在意我……”说着说着，她降低了音量，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布满鲜血的手。

方警也赶到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他慢慢上前，“程琳，你下来，你的父亲还在等你。”

程琳突然缓过神来，用刀指着方警，“你别过来！你是来抓我的吧，我不会信你的！”

程琳抓住了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是陈夜笙，他听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程琳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个跳梁小丑！”

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苏卿卿怔住了。

地上，程琳的眼神极其恐怖，还望着苏卿卿的方向。

满地鲜血，红一般妖艳的美。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刻在了苏卿卿脑子里。

程父接到消息，已经晕了过去。

在世上痛苦地活着，可能，死亡，是她想好了的选择。

对程琳来说，死，即是新生。

一个人的嫉妒心，多么可怕。

一条美丽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或许，她去了远方的归墟。

陈夜笙将苏卿卿牵回了病房，病床上的铃子还有些心有余悸。

“卿卿，你看看我。”陈夜笙低头双手捧着苏卿卿的脸。

苏卿卿缓缓抬头，对上陈夜笙澄净的眸子，那双眼睛总是充盈着担忧她的神色。

“她，死了。”苏卿卿轻轻开了口。

“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你的错。”陈夜笙平静地看着苏卿卿。

苏卿卿安静地坐回椅子上。

病房里一片安静。

过了几天，事情结束后，铃子和苏卿卿回到了乡里。

两人一进门，看到屋里的一切，愣在了原地。

那是苏木荣，她名义上的父亲，抛弃她的父亲。

而如今，他却带着新的家庭，重新回到了这里，再一次闯进了她的生活。

苏奶奶笑盈盈地上来，“卿卿回来了，快进屋。”

“卿卿，到爷爷书房里来。”苏老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家三口，用手招了招苏卿卿。

“卿卿，你父亲这次来，怕是目的不单纯。”苏老平静地喝着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一切皆是定数，那些人该来了。”

“孩子，保护好自己，最近还是不要回来了，去铃子家呆吧。”

被抛弃的苏卿卿，看着幸福的一家三口，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爷爷，你和奶奶照顾好自己，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苏卿卿转身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幸亏有苏老在，苏卿卿的房间才没有被苏宛占了。

苏卿卿安安静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时，苏宛走了进来，看见苏卿卿就尖酸刻薄，“你就是苏卿卿？”

苏卿卿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还敢回来，你个野孩子，有妈妈生，没有妈妈教。”苏宛做着鬼脸。

听到这儿，苏卿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攥紧了拳头，然后转身看着苏宛，“就算是野孩子，也比你们拆散别人家庭好，趁虚而入，见不得光。”

苏卿卿语气冷冷的，拿着东西出了门，苏宛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从苏卿卿回来到离开，苏木荣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做得还真是绝啊，苏卿卿苦笑了笑。

铃父见苏卿卿来自己家，可高兴了，“卿卿把叔叔家当自己家，今年就在叔叔家过年。”

“谢谢铃叔叔。”苏卿卿笑了笑，然后和铃子准备年夜饭。

第一次没有和爷爷奶奶过年，想到爷爷奶奶和那些人过年，苏卿卿有些苦涩。

恶人总在暗处高兴得手舞足蹈，谁，才是真正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