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

　　送走了他们以后，白琛霖和江吟白并排走在校道上。

　　“江江？”白琛霖轻声叫了一声。

　　江吟白有些惊愕。

　　“你叫我小名干嘛？”

　　“你爸不也这么叫？”白琛霖余光瞥向江吟白，问道。

　　“这能一样吗？”江吟白有点感觉他搞笑，“他我爸呢，你以后还是别这么叫了。”

　　江吟白匆匆垂下眼，白琛霖还没说什么，她就已经溜了。

　　“哎。”白琛霖看着楼梯口消失的江吟白，才收回了视线，“他有这么吓人吗？”

　　一边江戍国和白父前往了医院。

　　复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肝癌晚期。

　　江戍国看着手里拿着那张单子，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抬头。

　　白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也很是震惊，在跟前站了一会儿，问：“还有多久？”

　　江戍国保持这个姿势沉默了很久，心里像是压抑着什么，吐出几个字：“半年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季月本来就对这个抚养权耿耿于怀，这下她倒是…赢了。”

　　“我就是因为这事儿。”江戍国用气音说，“到时候江江回了季家，受气的可多了。”

　　“没事。”白父走过去搂着江戍国的肩膀，“江江要是在季家过得不好，我去把她接回来，白家永远欢迎她。”

　　“谢谢。”江戍国仰着头，努力让自己冷静。

　　他要是走了，她一个人能不能好好活着。

　　随后几天，江戍国还是下定决心去找季月，相比之下，有季家的庇护在，以后江江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在一咖啡店内，季月坐在那里，想着为什么江戍国会主动来找自己。

　　面对江戍国，季月还是别扭的，只要一看见他，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岁月。

　　现在的他一无是处，而她是众人受捧的季家子女，以后都是要继承家产的。

　　江戍国到了以后，两人都很久没说话。

　　觉察到季月的目光，江戍国缓缓开口：“我肝癌晚期，没多长时间了。”

　　“……”

　　江戍国看着季月一张毫无斑斓的脸，他微微仰头，笑：“所以我决定还是把江江的抚养权转让给你。”

　　“可以。”季月答应的很快。

　　“不过我有几点要求，一是请你对自己的女儿好点，好好在乎她的心理问题；二是不要因为你现在有了新的家庭，而让她受气；三克制住你自己的脾气，别打小孩，你发疯打她的视频还在，不想身败名裂的话，就不要违反上诉任何一条规定。”

　　谁知季月听了，缓缓点头表情很冷漠：“这些都可以，顺带说一下，我可以提供她一个人住，因为你知道现在我这也不太方便。”

　　“你…”

　　后来他反应过来，这样也挺好的，江戍国看了她良久，才又说：“你如果对她不好，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好过。”

　　“呵。”季月嗤笑，就一个将死之人怎么也威胁不到她。

　　她早就巴不得他去死了，这一死，她的那些事儿可就彻底没人知道了。

　　自从知道江栖衍考试失利后，他的那些迷妹们只要有下课时间就在他们教室门口晃来晃去。

　　比如这会儿休息时间，从九班门口路过的人明显比其他班要多。

　　其中一大堆还是江吟白没在这个年级看到过的，估计是学姐，说着从外面回教室，走过来站在门口，垂眼看着那些挡住后门的女生：“让让，谢谢。”

　　她叹了口气，绕过她们，提着江戍国给她买的东西回到座位，不动声色一坐，看了眼还在刷题的江栖衍，想起来他好像没去吃饭吧，握紧了手里的包装盒，递给了他，“你好像没吃饭吧，这个是我爸带来的，我没吃，给你吧。”

　　“那你吃什么？”江栖衍抬头扫了她一眼。

　　“我还有呢。”江吟白递了过去。

　　江栖衍顺手接了过来，“谢谢。”

　　某一个瞬间，教室外突然就安静了很多。

　　某个男生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艹，我女神怎么给江栖衍送东西了。”

　　没人说话，外边闹哄哄的。

　　“我还没说什么呢，我男神居然还收了。”

　　“他不是从来不收女生的东西的吗？”

　　“……”室外一片哀嚎。

　　林泽惜嗤笑，江栖衍哪里不收，明明就只想要一个人而已。

　　江栖衍抬起头来，顺着视线往门口看了一眼。

　　“没事，不用管他们。”江栖衍说。

　　少年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微挑了下眉，又恢复到了他非常标志性的刷题模式。

　　曾几一度江吟白觉得自己是刷题比较厉害的了，能在北林那边排个数一数二，没想到江栖衍这家伙儿刷的也不赖，导致她跟他的互动就只存在于刷题、讲题、请教中。

　　就连林泽惜都很奇怪，这是新的追女朋友方式吗。

　　两个人的状态都让鞠文远看在眼里，各科老师也总是向他反应上课不听搞其他科目的问题。

　　刚开始还行，就因为江吟白和江栖衍数学课刷物理，物理课刷化学，化学课刷数学，反正只要鞠文远去上课，一节课他俩最多听五分钟，久而久之，其他人也开始在其他科目上做其他的事儿。

　　这天体育课下课，两人一回教室，人才刚坐下，就被鞠文远叫去了办公室。

　　江吟白坐在旁边，侧头看了江栖衍一眼，默默收回了视线。

　　他俩倒是没什么事儿，倒是周之疏有点担心，毕竟这段时间全年级传他们两个人的绯闻挺多的，会不会鞠文远找他们就是这个事。

　　两个人结伴去办公室这事儿也让其他班看到了沸腾了一下。

　　“老师，听说你找我们？”两人喊了报告进去。

　　鞠文远正看着手机，回过神来：“对，我觉得跟你们说一下，学习呢不要死刷题，这样就是做无用功，最近其他老师反应你们上课不听讲，是真的吗？”

　　“哈？”江吟白愣了一下，“我们听了啊。”

　　鞠文远捏着瓶盖的手停了下来，眯了下眼，“上课还是不要刷题了吧，老师又不瞎。”

　　“……”

　　江栖衍点了点头说：“老师以后不会了。”

　　“呦。”袁奔走回来拍了下鞠文远的肩膀，“你不错了，班一班二还训。”

　　“得。”鞠文远扫了他们几眼，也干脆，“江栖衍，下次考过江吟白。”

　　“哦。”江栖衍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了。”

　　“……”

　　江吟白有些呐呐，但还是问道：“老师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也加油。”

　　“……”江吟白就觉得他很敷衍自己，无厘头的不知道怎么走回教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