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忧思绵远只千里

之后便是日复一日的等待。开战后，战报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往来传。

绾心听着倒没什么，乔若就不一样了。自从萧祺走后，她日日茶饭不思如坐针毡，但又不乱出幺蛾子，整个人倒文静了不少。

倾月有一回见着了，以为她不舒服，连忙请了太医署的吴朔来查看了一番。

绾心知道了，笑得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噎住。

倾月有点着急：“你别笑啦，她整个人都木了就像魔怔一样，你怎么也不闻不问呢。”

绾心连忙喝了口水：“你请来吴道子都没用，她害的是相思病……” 说罢，她又开始笑个不停。

倾月皱着眉头担心地说：“相思是病，人人都会有，说实话，我也心慌，这都将近十天没有音信传来了。”

绾心收了笑宽慰她：“没事的，打仗就这样，来信总是断断续续的。说不定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这一战打的其实也不久，前前后后也就两个月过一点儿，双方输赢上没有太大的差距。

但是就算常汇天纵英才，但毕竟登上王位的时间还不长，军政也刚刚接手，跟继位多年又有千舆派扶持的萧刈比起来自然逊色，他能勉强打个平手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略显败势的时候他连忙派人前来讲和，毕竟再打下去，他就不知道会糟糕到什么地步了。

如此替绾心出了一口恶气后，萧刈为防逼得太过让常汇破釜沉舟拿常澄的性命威胁，于是也传了消息回去决定要回朝了。

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倾月就开始坐立不安，可倾月又不是个跳脱爱说话的性子，她身边的人怕她憋坏了，就去沁云殿请了绾心陪着倾月说话聊天。

结果几天下来，绾心被她念叨地胆子也小了起来。时常做梦梦到萧刈或者萧祺在战场上出了事情。

根据行程来算八天前萧刈和萧祺就该到的。

这八天里，各路大军陆续返回，就是不见王上和陈王殿下。有人来报说他们半路带了一小队人马绕远路先去了靠近惠国的原州，萧刈让他们先回来传信。

倾月一下子心慌得不行。

“怎么办？就算绕道去原州左不过也就加了两天的行程，也不至于来得这么迟，会不会有什么不测？他们毕竟只带了一点人马，若是遇上流寇、马贼或者是敌方遗兵，万一你哥哥新惠王有报复之心做了埋伏怎么办……”

倾月是真慌了，若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将“绾心是敌国公主”这种敏感的话题在绾心面前主动提起的。

绾心扶她坐下，压低了声音安抚她：“别担心，我去找吴朔，让他秘密派人去找。”

倾月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绾心的手。

绾心派人叫了太医署当值的吴朔，又让人拿着沁云殿的令牌连夜出宫叫了霍太医和王太医入宫为王后诊治。

事后，绾心叫了吴朔在鸾凤宫的庭院里，借着关怀王后的病情的缘由问他萧刈和萧祺的情况。

吴朔说：“我还以为，娘娘会让我即刻去找。”

绾心似笑非笑：“王上亲征，本宫不信千舆派毫无动作，说吧，如何？”

吴朔被她突然的笑闪得有点慌差点忘了要说什么。回话前他又行了个礼，低头的那一刹他赶紧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

其实不用吴道子提醒他，他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哪怕在某些想法上他不太赞同吴道子，但在绾心这件事上，他在心里无比认同吴道子时时压制提醒自己。

他觉得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喜欢可以是一种守护。毕竟他们身份特殊，有时离得太近反而是引发错误的开始。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过得很好，既然如此他不求更多。

他起身对绾心诚实地说：“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