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午林哲没回家，在学校门口随便买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下午两点半才上课，这时教室里没几个人。

　　林哲咬着面包在教室里看着问沈梓庄借来的数学书，过了好久才发现面前坐着一个女生。

　　“林同学？你也没回家？”程恬坐到他前面，盯着书上的一个题目，问他。

　　“昂……下午还有考试，想复习一下。”林哲放下面包。

　　“这个不会？”程恬看了看他的草稿纸，上面有课本第五大题的解题方式，只是划了又划，纸上都是黑色笔水的划痕。

　　“嗯……这个知识点我好像没学过。”林哲闷闷地说。

　　“这其实挺简单的，”程恬拿过草稿本，翻一页，“先把式子化简，然后……”

　　林哲看了看题目，然后目光聚焦在草稿纸上。

　　女生的手很白净，骨节分明，很好看。程恬每一个步骤的简明扼要，直到最后的答案出来，就是一个完美的解题方式。

　　“最后代入算出来就是1。”程恬把草稿纸推向他，“会了吗？”

　　林哲皱着眉，没作声。

　　程恬看着他的样子，安抚似的笑了笑：“那我再讲一遍。”

　　程恬第二遍还没讲完，林哲就明白了，内心有些欣喜。刚准备分享这份欣喜，抬眼，是女生温柔的眉眼。

　　就这么盯着她一会儿，林哲忽然觉得教室里很安静，他能够清楚的听见头顶老式风扇转动的声音，也能清楚的听见窗外的蝉鸣。

　　愚钝的林哲发现离的太近了，他本来想要反射性的弹开，却又觉得不礼貌。

　　林哲屏住气，尝试将两人的距离分开。

　　于是……沈梓庄进教室的时候就看见后面坐着红着脸的男生和认真讲解的女生，而且男生看着女生，身体却慢慢的离往旁边挪。

　　“……林哲？”沈梓庄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走过去，“你这是……”

　　程恬停下，看向沈梓庄，发现他的目光在林哲身上。

　　转头看林哲，他已经安分的坐好了，只是……好像比刚刚离的远了。

　　“没……没什么。”林哲尴尬的笑了笑，“我已经听懂了……你真厉害。”

　　程恬看着一脸憨气的男生，又忍不住想笑：“你听懂了就好，下午数学考试加油。”

　　“加油。”

　　程恬对沈梓庄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们在干嘛？”沈梓庄扯条凳子坐下。

　　“她在给我讲题目。”林哲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面包啃了一口，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哦……”沈梓庄邪魅地笑了。

　　林哲：“……”

　　“行吧，考试加油。”沈梓庄说着，起身走开。

　　等身边没人之后，林哲才又一次仔细去看纸上的笔迹。和一些女生一样，程恬的字整齐、清秀。

　　林哲看着试卷，也看着草稿本。过了一会儿，林哲把那页草稿纸撕下，然后把它夹进数学书里。

　　下午两点半，数学考试如约而至。

　　“把无关的书籍放好，桌上不能有除了文具以外的东西……”老师开始发试卷。

　　林哲撑着脑袋往下做，试卷后面的题目越来越难，中途又出现了两道他没学过的题目 。

　　勉强做完三面，他舒口气，翻过一页。

　　“诶……”林哲眼睛一亮，最后的大题似乎有点眼熟。

　　他仔细地看了一遍，除了数字变了，其他的都没变，和刚刚程恬教他的那道题几乎一样。

　　他拿起笔，急忙把最后一题先算出来。

　　“林同学，数学考试怎么样？”小王进到教室。

　　“就……不太行。”林哲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刚刚看了看A市的书，有点不一样，继续努力，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小王语重心长的说。

　　“好，谢谢老师。”

　 　小王：“嗯，加油。”

　　“哎，小王就是那样。”张利拿着书包跑过来，“他啊，细心的很，唉，就是……他太年轻，管不住我们。”

　　“嗯……”林哲盯着小王走从后门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吗？”沈梓庄和付伟浩站在门口，问他们俩。

　　张利轻轻推了推他：“走啊。”

　　林哲起身，刚走两步，他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你们先走，我还有点事，等下在门口汇合。”林哲说着，把书包放回桌上。

　　“你还要干嘛……”张利准备回去拉他。

　　“哎哎哎，走了，问那么多干嘛。”浩子拉住他，与沈梓庄合力把他拉下楼。

　　林哲看着面前还在收拾东西的女生，长叹一气，走过去。

　　“程恬……”

　　“昂？怎么啦？”程恬抬头。

　　“谢谢你了，试卷最后那道题我本来不会的……”林哲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哦……我记得，没事你做对了吗？”

　　“应该是对了，我都记得你写的步骤。”

　　“那就好。”程恬笑了。

　　“……”林哲紧盯着程恬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有点放松。

　　“我……先走了，他们在等我。”

　　“哦，好。我等会收拾好就回去了。”

　　“嗯。”林哲拿起书包，逃似的跑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