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岁月可溯洄》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果岁月可溯洄

说明一下，本人不拆CP，不接受反驳，喜欢就点赞，不喜欢就×掉！

旭凤CP锦觅=鸟花

润玉CP邝露=玉露

《第一百一十六章》

润玉到底承受了多少伤害，积攒了多少失望，多少次的寒心，才会孤掷一注，选择在九霄云殿上造反！

这些旭凤如今比谁都清楚，九霄云殿上，他就在润玉的神识中，听着母神一句一句诛心的话，逼着润玉在生母与她之间做选择，亲眼看着自己最敬爱的人，祭起十足十的红莲业火，一定要取润玉命的样子！

在溯洄中，旭凤只能亲身体会到润玉七分伤痛，那润玉所承受的十分痛苦该有多痛？

那夜的璇玑宫，岐黄仙官如往常一样没有来，彦佑和邝露不管不顾的将自己所有灵力都输给润玉，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等润玉的伤势得到缓解，身上的鳞片又穿破肌肉皮肤再次生长出来！

九霄云殿上，母神对润玉说：“三万道天刑比凌迟还要苦十倍，疗伤更甚，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宁愿自爆内丹，一了百了！”

这话绝对不是说说，雷电火刑之后，在体内的持续性的肆虐，润玉失血过多冷到极处，反而有五内俱焚之感，真真令旭凤痛不欲生。所谓凌迟，旭凤倒是亲身感受到了！

此刻润玉所承受的痛苦正如他为生母所写的悼文那样：“手足如断齑，身形似玉碎。炎炎业火烧，滔滔血海妖。冥冥泉台泣，离离白骨空......”

中途邝露曾回了一趟玄洲仙境，取走可以医治伤势的灵药，就又匆匆赶回。

或许是天佑润玉，次日天刚放亮，水神洛霖第一时间赶来，此时润玉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洛霖当即表示，会照顾洞庭湖水族，并要与荼姚周旋到底。

那时候，润玉还希望洛霖不要把他受伤一事告诉锦觅，怕她担心。

对此，旭凤很是无语，那个时候的凤二弟还在与锦觅蹉跎于感情中不能自拔，想必也顾及不到这些吧！

之后，润玉再次昏睡过去，等到半夜时分，润玉再次醒来，这算是他熬过来了，就在此时，太微也来了，他为润玉清除体内的雷电火灵，随后又逼润玉发下上神之誓，龙鱼族生母之事不可再提。

润玉垂眸，果断发下上神之誓，只要父帝母神不再旧事重提，此事就此揭过！

就在此时，润玉看着自己的父亲，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我生母，她当真就这么十恶不赦吗？”

太微冷冷道：“此事已经盖棺定论，无需再提！”

面对儿子生母，一个为他诞下儿子的女人的死，只有一句，“无需再提！”

旭凤清晰的感受到润玉的那份失望、死心。

接下来太微的话更是听之令人心寒，他说：“日后制衡天后和鸟族，就靠你了！”这哪是一个父亲该对儿子说的话，这分明是对棋子说的，聪慧如润玉，如此直白明显的话，怎会听不出来。

润玉的心比刚才更寒，但仍有些不死心，问：“父帝，若我当时没有站出来，你是否就会毫不顾忌洞庭三万水族的生死？”

太微不痛不痒回答，即无情又冰冷：“你还年轻，等你再多活几万年，你就会知道，人生百年，修行千载，其实在我们上神的眼里，他们都与蜉蝣无异，短短一瞬，毫无意义！沧海桑田，少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变化！”

听到此，旭凤能感受到润玉的渐渐凝结成冰的心，他眼泪都已溢满眼眶，只要一个轻颤，便会挣脱而出，“这几千万年，漫漫的仙途，父帝，可曾动过一丝，恻隐之心？”

太微已经不耐烦了：“本座也不惮告诉你一句实话，天帝！才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说完转身离去。

看到此，旭凤身形几乎站不稳。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诚如父帝所言，最后润玉心甘情愿坐这个天地间最大的囚徒，为六界谋福祉，为冤死在父帝母神暴政下的无辜之人平冤昭雪，最后赢得所有人的认可。

润玉，他用自己的行为藐视父帝说过的话，担当起六界之责。

而自己、母神、父帝，最终被所有人所弃！

哈哈哈，旭凤惨笑。难怪润玉活着的时候，对生母，对龙鱼族的事只字不提。

这也是后来，哪怕丹朱舌灿莲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哪怕丹朱写得话本，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势，也无法诋毁造谣抹黑润玉的真正原因。

关于润玉不为生母平反的原因，他想过无数次，可却没有想到，答案竟是如此！

第三次溯洄里，所以润玉才会因他的操控，承受上神之罚而伤重身亡，所以才会在缘机宫中对凤二弟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以润玉之聪敏，他怀疑的一点没错，不是凤二弟对他做了什么，是自己，是溯洄中的自己强行操控了他，其实也与凤二弟没有任何区别了！

在冥界奈何桥上，他明明怀疑过自己的弟弟，可又未曾在誓言中责怪与他，只说自己有负生母、洞庭水族，未能承担本属于自己的责任，愿意散去全部灵力修为来偿还亏欠！

面对凤二弟上前所说的一番蠢话，润玉却只说：“我的一生，因你所累！”

“我愿此生——从未与你遇见！”

“恭喜你——得偿所愿！”

润玉身上背负了太多，走过了铺满荆棘道路，扛过了三万雷刑，到了这一天，但凡杀他不死的，已经使他更加强大，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再然后的事情，旭凤以为他基本上都知道了，他记得当年的自己，渡劫回来，锦觅被封为上仙，可由于他私自下界，被罚禁足在家！可两人暗生情愫，之后就是上门求润玉退婚被拒，后向父帝恳求，解除锦觅与润玉之间的婚约，成全他和锦觅。

可惜事与愿违，父帝大怒，将他禁足在栖梧宫中，还收回了赤霄剑和五方天兵的执掌权，被罚禁足在宫中，他听属下断章取义诉说天界发生的事情。

也就在他渡劫回天之后才听燎原君说起，他涅槃被人偷袭之事，其实是润玉生母所为，而润玉生母已经被母神所诛杀。回想那时候的自己，乍听觉得难受，但之后有些欣喜，这样以来就可以以此作为切入点，让润玉把婚事退掉。

当初的他丝毫没有去想过，润玉生母是被自己母神当着润玉的面杀死，润玉的内心是何等怨恨？还有润玉为了生母，可以什么都不要，还曾以最卑微的姿态，如此苦苦哀求过？

历史重溯，再看当年的自己，凤二弟还是会带着酒到璇玑宫去找润玉，一杯酒赔罪释母仇，一杯说理解生母之爱，一杯言追随，一杯求锦觅！

再次看着已经发生过的一切，果然如锦觅和棠樾所言，当年的自己总是先道歉，说理解，然后再提要求，看凤二弟说“你生母...”话未说完被润玉以“你什么都不知道”打断，当年的自己想说“你生母...”什么呢？

其实他是想说，“你生母是想要杀我的凶手，母神才会如此怒不可遏...，”又或者是“你生母并未养育过你，当年你被母神带回天上上，浑身上下血淋淋的，都是你生母虐待的证据...，”

也幸亏是被润玉打断，这些混账话没有说出口，要不然他该如何面对往昔的自己，先给人定罪然后求原谅自己，当好话说尽还是不成再翻脸的自己......

当看过簌离留下的记忆之境，所谓龙鱼族谋逆，不过是父帝为了分化水族削弱水神权利势力的手段而已！

大概簌离平生最大的罪过，就是不该在明知自己有婚约的前提下，与父帝灵修一事。可这最多是过错，却不该是落得龙鱼族阖族覆灭下场啊！

在父帝的世界里，簌离不过是他神生里的女人之一，而对于簌离而言，她付出的是一颗少女的真心，把一场骗局，当做了真情！

第三次溯洄中，润玉身死前往冥界时，当初的自己认为，润玉应该听从凤二弟的安排，最不济也能被照顾一二，回头看往昔，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好笑！

先不说凤二弟有没有这个能力去安排，就这个想法，其实已经是糟的不能再糟之后，不得已委曲求全所求的照拂而已呀！

自从润玉发下上神之誓，守孝半月后，他就叫来了代掌三方天兵的掌司——山涛，山涛是个老神官，他的性格就旭凤看来是个妙人，润玉不管三方天兵时，他将军务中的好处和棘手之事，平均分给太巳仙人、火神殿下以及天帝太微去管理。

让他们既能得到好处，又能将棘手的军务全部处理下去，不至于好处一个人得，棘手的军务却无人管的地步！

当润玉让邝露叫他来的时候，山涛便很清楚，这是一个信号，是大殿下要亲自执掌军务的信号，山涛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以前以及现在的军务。

如果平均分还只能说他圆滑的话，那自润玉跟水神之女订婚后，山涛便不再将军务交出去，而是自己能处理的就自己处理，不能处理的就暂时压着不处理，直到润玉叫他来璇玑宫。

主仆二人兼一个溯洄中的旭凤，看着山涛将三方军务全部文书按照顺序堆放到桌案上，并一一介绍每一摞文书都是些什么内容，什么是着急处理的，什么是不急处理的，什么是已经积压出内伤，也就是军怨的。

山涛看似简单介绍着，其实已经表明了立场，旭凤站在润玉的角度，终于明白了润玉当初接受太微所赐三方天兵的执掌权时，却选中了山涛来代为执掌的原因了！

润玉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跟邝露二人，将近四千多年来的全部军务都看了一遍，邝露有不明白的地方，润玉也一一全部告诉她。这半个月中，山涛永远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用最漫不经心的话来解答军中目前所有正将副神的出身和来历，能力和擅长，谁称职谁是庸才，以及他们在升职的过程中，谁是背后推手！

整个过程中，润玉都点头表示认可，邝露的父亲毕竟是太巳仙人，山涛所说的几乎没有能难倒她的，旭凤看着看着，才忽然发现，山涛说的，其实润玉都知道，邝露看军务文书是在学习，润玉看军务文书则是在跟自己已经知道在对比，看看有没有了解出现偏差的！

关于润玉所执掌的三方军务，看似他从未插过手，实际上却都有从省经阁归档的记载中查阅过。

在此期间，旭凤离开过璇玑宫，去紫微宫和紫方云宫转了转，父帝与母神那边已经知道了润玉开始正式插手他自己所掌管的三方天兵军务，父帝只觉得润玉终于上道了，母神一味的骂润玉终于露出了狼子野心的面孔来！

而自从润玉在九霄云殿上抗下三万雷刑之后，整个天界的风向都开始产生了变化，连洛霖和临秀也都这么认为，只不过都没有太大举动，都在静观其变！

自从了解完军务之后，润玉开始着手处理积压的军务，其实三方天兵中的副职以下天兵，大都认识润玉，毕竟他总是会跟他们打招呼，也会变相的帮忙解决他们的问题，由于润玉帮忙总是显得太过自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刻意，当他们事后渐渐明白过来是他们家的大殿下后，才恍然大悟，所以润玉才极为深入神心。

之所以正将副职以下的天兵对润玉深入神心，除了那些纯属来领福利不想卖命的立功的，剩下的都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被排挤至此，一类是背后无后台支持的，最后一类是战后受伤，不能再上战场，安置到此的。

能被专门安置到此的，大多有后台，要不有战功。那些受伤安置到此有军功在在身的也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还有人记得，一类是已经被人遗忘。

润玉不动声色的帮助过太多那些被排挤无后台的，再就是被遗忘在此的天兵，以前旭凤都没有太在意过这些，就如同润玉帮助破军一样，如果不是破军来栖梧宫办事的路上，看到润玉走过，偏他又有军务在身，不便上前去追，破军只是拉住巡逻的天兵，指着已经远去润玉的背影问：“刚才路过的那位，他是谁？”

那些巡逻的天兵告诉破军，那是天界的夜神大殿下。

这些都是旭凤在溯洄中亲眼看到破军在得知帮助他的人是夜神殿下时，脸上写满惊讶，之后便是尊重和敬佩浮现在脸上、眼中，旭凤曾跟着破军看着他办完事，回到军中，拿出润玉给他的那块玉佩放在掌心中抚摸。

以前旭凤不懂，现在他当然明白，当年的他给予破军的恩情，太重，破军会觉得是负担，而润玉给破军的恩情，很轻，很自然，让破军没有压力和负担！

很明显，文曲星君没有告诉过破军，这玉佩属于夜神殿下，这位文曲星君旭凤还是很了解的，是个谁都不得罪的人，他不像岐黄仙倌、丹朱那样，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他能将自己分内的活都做好，对于那些上门求助的，他也从不吝啬，愿意伸出援手！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润玉在这个月中，将积压在手中的全部文书都处理下去，也因此腾出了不少空缺，一时间再次有不少神仙开始打这些空缺的主意，推荐了不少自家人上门。

润玉一一进行询问后，半数都退还回家，原因在他提出询问的问题，他们都答不出来！

本来就是因为推荐而来的不专业才导致大殿下拒收，其实这很常见，毕竟也不是但凡推荐而来的都能被收下，可偏偏有人看不懂，或许是因为他听说润玉不得宠，所以直接跳了出来对润玉叫嚣：“夜神殿下，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润玉一个噤声打断，道：“嘘！千万别说出来，你爹或许并不希望让我知道他是谁！”

旭凤噗嗤一声，根本没有忍住，笑了出来，不光旭凤笑了，连邝露和山涛都笑了！

那几个目中无人的小神顿时目瞪口呆，可还是不太甘心，于是又有叫嚣声起：“或许我爹很想认识大殿下您呢？”

润玉听了认真点点头，道：“嗯！你说的极有道理，这样一来，我还真想见见你们爹爹了呢！”

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听了一怔，最终讪讪离去！

旭凤其实有跟着这些不识像的人，去看看这些人的爹当听说自己儿子被拒后的反应。

或许并不是谁都能看出天界如今风向已经变了，总有一些目光短浅却居高位的鼠辈，旭凤看着这些人的爹，跑前跑后托关系的找天后天帝身边的神仙，想让他们帮忙给润玉施压，收下自己的孩子，却都以失败告终。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那些被拒的孩子的爹，纷纷组团到璇玑宫送上拜帖，来专程拜见大殿下！

旭凤轻笑，其实这些人真的很不长眼，要知道他们无论找谁施压，用人的都是润玉自己，难不成自己家的儿子每受一次委屈，都要找上面向润玉施压一次吗？

太好笑了！

旭凤当然能看明白如今时局，父帝既然要利用润玉制衡鸟族，当然不会再干预润玉治理本属于他的三方天兵，自然是润玉缺什么就会在哪一方面放手，任由润玉自行管理处置，要不然润玉拿什么去制衡鸟族！

还有，润玉本就是这三方天兵的顶头上司，他要用谁不用谁，连天帝都说了不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