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将至

她恨，恨自己被恶心的人碰了，变得一样恶心，恨自己懦弱至极，连自己珍视的人都护不住。

和她扯上关系的，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父母死了，族人死了，爱人死了，孩子也因为她变成孤儿了，而她自己，活在痛苦中，却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还有一个！

沐晨！

沐晨在她身边，不仅没有死，反而还成为了身边的人落难的始作俑者。

沈妍直起身，目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红，嘴角残留着呕吐过后的污秽，脖颈处还有沐晨留在她身上的印记。

这样的她，真是恶心。

沈妍猛地一拳伦向镜子，像是要打碎镜子，更像是要打碎镜子里肮脏的自己。

噼里啪啦几声，镜子里的她支离破碎，残渣掉了一地。

随后便传来了拍门声和素芊焦急的呼声。

沈妍跪坐在一地的玻璃渣上，抚摸着在流血的手，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

昏迷的沈妍最后被破门而入的素芊抱了出来。

素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道自己没有好好完成白悸的任务，居然还是让沈妍收到了伤害。

素芊今日之事，势必不要外传。

素芊把命令吩咐下去后，又亲自用法术给沈妍疗了伤。

素芊坐在床边，看着安详睡着的沈妍，叹了口气，袖子却被轻轻拉住了。

低头一看，才发现沈妍居然已经醒了。

沈妍素芊。

沈妍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轻声说道。

素芊会意地把头凑到了沈妍耳边。

素芊王妃有何吩咐？

沈妍帮我查当年比翼鸟族灭亡的真相。

沈妍想清楚了。

与其等着沐晨哪一天大发慈悲把她放了，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虽然现在为时已晚，但还不算太晚，至少她还活着，手底下还有可以用的人。

她不敢再拖了。

素芊可是王妃...

沈妍没有可是。

沈妍重点查一查，当年比翼鸟族皇族是否还有其它活口了解事情真相。

沈妍我可不信，落羽都能趁乱逃脱，就没有别的活口了！

素芊的眼神微微动容，那双冷硬的眸子里也终于有了几丝波澜。

不愧是主子看中的人。

素芊是。

素芊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再见到素芊。

沈妍从侍女们的闲聊中，听说素芊是闭关修炼了，但只有沈妍知道，素芊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沈妍扭头看着窗外落寞的秋景，树枝上最后一片枯黄的树枝正摇摇欲坠。

是凛冬将至。

闭眼，又想起自己在人类世界的时光。

其实有时候，做一个人类也挺好的。

平庸，但是是平淡的幸福，很令人愉悦。

也不知道罗丽最后有没有等到王默，封银沙最后有没有逃出仙境...

思思要给她建的那座房子，应该已经建好了吧？如果还能回去，她一定要去好好地看一眼，把上面的宝石全扣光。

哦，还有沈狐。沈妍想。

要是沈狐不是白悸的话，应该还在家里等着她回来吧...

可惜沈狐和白悸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那个贤妻良母一般的沈狐，再也不会做好一桌子饭打电话催她回家了。

想着想着，沈妍不自觉红了眼眶。时间就像龙卷风，卷走了一切，最后只留下一场空。

沐晨妍妍，我回来了。

好几天没见到的沐晨走进了沈妍的房间，脸上尽显疲惫之色。

沐晨坐到沈妍床边，抱了抱沈妍，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

沐晨心情不好吗？

沐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