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今晚不对劲。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和他同台的二哥和九泰被他呛得慌。
总之就俩字儿形容:暴躁。
在后台撩着帘子偷瞄沈暮的秦霄贤很紧张,毕竟今天这事儿他也有责任。
看着今天台上乖的不得了的二哥,秦霄贤还觉得有些后怕。之前还是低估了沈暮的战斗力,台上的扇子打烂了两把,就差掀桌了。
沈暮这两天大姨妈造访,脾气本来就冲,再加上网上喷子的恶意抹黑心态简直爆炸。
“我想被富婆保养,走上人生巅峰。”二哥说。
“就你?富婆也只保养小白脸。”沈暮嫌弃。
二哥的心灵受到了严重打击。
可这并不影响观众的热情。
“四爷给你的。”
“这儿。”
“四爷加油。”
“沈云虹的。”
“送你的花。”
沈暮没心情在这里虚与委蛇,礼物拜托老秦帮他收了。
没劲儿。一整天都没劲儿。
沈暮心烦意乱的,二哥反倒过来安慰他:“别听那些人瞎说。”
“谢谢二哥。”
真烦。想抽烟。
沈暮没烟瘾,之前和师兄们待一起尝过,呛人的很。其实他不喜欢烟味儿。
师父知道师兄教他抽烟还发了脾气。
回家路上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打开院儿门就看见客厅灯还亮着,一进去就看见他娘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回来了。”他娘说。
沈暮没精打采的应着,“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暮暮现在都是大名人了,我这当妈的当然要好好了解。”沈母放下手机接过沈暮的包。
沈暮叹了口气,接了杯白水,坐在沙发上,瞄到手机,拿起来看了看,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她这么晚了还盯着手机。
沈暮没想到他娘放弃美容觉竟然是为了和自己的黑粉斗智斗勇。
世上只有妈妈好。
时隔这么多年,沈暮终于又体会到爱的重要了。
第二天沈暮就和喝了兴奋剂似的,非常的
欢脱。
小孩子嘛,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昨个儿还跟大家都欠了他巨额似的,今天就买了一堆奶茶,连门口保安队都送了。
今天老秦又给沈暮捧哏。
沈暮笑着上台,目光扫过去,看见了第一排偷偷跟他打招呼的爹和娘。老秦也看见了,一愣,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我叫沈云虹。”
上来就是个包袱。
“诶。”
“我旁边的这位大家都很熟悉,他叫……”沈暮故作疑惑,“你叫什么来着?”
“合着您还不知道我叫啥?”老秦笑骂。
“叫什么我真忘了。你告诉我呗。”沈暮撒娇。
台下是德云老娘们儿八卦的炽热眼神。
“那您可记好了,我叫秦霄贤。”
“秦霄贤?”沈暮挠头,扇子一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
沈暮放下扇子,手抄袖子里:“啧,怎么能不知道您呢?我太知道了,秦霄贤嘛。”
“嗯。”
“就那德云七队的大傻子。”
“我薅你信不信?”
沈暮皮笑肉不笑:“你舍得吗?”
“我还真不舍得。”
秦霄贤无意中瞟到沈父沈母,觉得二位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极了岳父岳母打量上门女婿。
“我们俩关系特好。”沈暮说。
“好什么呀,连我名字都不记得。”老秦打趣儿。
沈暮:“小时候我老上他们家串门儿。”
秦霄贤:“诶。”
沈暮:“他特喜欢冰糖葫芦。”
秦霄贤:“对,酸酸甜甜的。”
沈暮:“可他没钱啊。”
秦霄贤:“没钱怎么办?”
沈暮:“找他奶奶。”
秦霄贤:“我奶奶疼我。”
沈暮:“他奶奶在求佛。”
秦霄贤:“老人家迷信。”
沈暮叉着腰:“奶奶奶奶,我想要糖葫芦。”
秦霄贤:“得求他。”
沈暮抿着嘴扮老太太:“什么?”
秦霄贤:“年纪大了听不清。”
沈暮叉着腰:“我要我要糖葫芦。”手还比划着。
秦霄贤:“眼睛也不好使。”
沈暮叉着腰:“奶奶奶奶我要大糖葫芦!”
秦霄贤:“还没放弃。”
沈暮抿着嘴:“什么?你要打呼噜?”
秦霄贤:“误会大了。”
沈暮接着说,“他奶奶听不清,他找他妈要钱。”
秦霄贤:“我妈有钱。”
沈暮:“他妈妈在浣衣服。”
秦霄贤:“等等。我妈在换衣服我找她?”
沈暮:“怎么了?在河边浣衣服。”
秦霄贤:“还在外面换?”
沈暮:“对啊 ,洗衣服不得在河边么。”
秦霄贤:“您得说清楚,洗衣服就洗衣服,什么浣衣服。”
沈暮:“他妈在河边洗衣服。”
秦霄贤:“我妈贤惠。”
沈暮叉着腰:“妈妈妈妈我要糖葫芦。”
秦霄贤:“我妈好说话。”
沈暮叉着腰瞪着眼,扇子做棒槌:“去去去,老娘赚点钱全被你花了。”
秦霄贤:“没要成。”
沈暮叉着腰委委屈屈的:“我要,我要……”
秦霄贤:“撒娇。”
沈暮:“眼看着那棒子就要下来了”,沈暮抬手拦住:“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秦霄贤:“还唱起来了。”
沈暮:“没糖葫芦吃。”
秦霄贤:“不开心。”
沈暮:“那得找乐子。”
秦霄贤:“诶。”
沈暮:“来找我玩儿。”
秦霄贤:“儿时玩伴嘛。”
沈暮:“我俩玩儿过家家。”
秦霄贤:“小孩子都爱玩这个。”
沈暮:“他演新娘。”
秦霄贤:“我演新娘。”
沈暮:“这不像姑娘啊,那怎么办?”
秦霄贤:“怎么办?”
沈暮:“我拿了我的手绢。”
秦霄贤:“诶。”
沈暮:“盖在他的头上。”
秦霄贤:“盖头。”
沈暮:“我是男孩子嘛。”
秦霄贤:“是。”
沈暮:“我的手娟儿是白色的。”
秦霄贤:“当他是红的。”
沈暮:“我还没揭盖头呢。”
秦霄贤:“怎么?”
沈暮:“他们家饭做好了,喊他回去吃饭。”
秦霄贤:“我回去吃饭了。”
沈暮:“他妈妈看见了,骂他。”
秦霄贤:“小时候调皮,不着家。”
沈暮:“吃饭呢,不方便,他就把那手绢叠一叠绑头上。坐在门口捧着海碗吃饭。”
秦霄贤:“游戏没做完呢。”
沈暮:“越想越委屈。”
秦霄贤:“诶。”
沈暮:“不就是做游戏嘛。骂我干什么。”
秦霄贤:“不理解。”
沈暮:“他爸晚上下了班儿了回来。”
秦霄贤:“辛苦了一天了。”
沈暮:“看着他头上绑着白布哭着吃饭。”
秦霄贤:“觉得奇怪。”
沈暮:“扑通一声跪下了。”
秦霄贤:“怎么了?”
沈暮:“哭天喊地的。‘娘啊,儿子不孝,回来晚了,没能送送你啊。’哭的可伤心了。”
秦霄贤:“误会了。”
沈暮:“他奶奶听见门口那动静啊,就出来看。”
秦霄贤:“这得解释解释。”
沈暮:“他奶奶一出来就抓着他爸的手腕。”
秦霄贤:“挺吓人。”
沈暮抿着嘴:“儿啊,我的儿啊。”
秦霄贤:“怎么了?”
沈暮:“我的儿啊,你可来了,来,娘带你走。”
秦霄贤:“我爸怎么说?”
沈暮哭丧着脸:“可我不想跟你走啊。”